慕錦時聽到他的話,偏頭看了他一眼:“公司裏麵有暖氣,也就是冷那麽幾十分鍾。”


    陸懷遠不懂她的腦回路,“走快點兒吧,我怕這麽一吹,你更嚴重了。”


    她點了點頭,跟著他加快了步伐。


    幸好車子停得不遠,兩個人走了沒一分鍾就進到醫院裏麵了。


    這天氣,感冒發燒的人還是挺多的,不過這會是正午時分,不是門診時間,隻有急診的人多。


    慕錦時找出身份證,想要去掛號,身份證卻被陸懷遠給搶過去了,“你就別忙活了。”


    他說著,拉著她的身上的衣服,將她帶到等候的椅子上:“坐著吧,我去掛號。”


    說完,人就走了。


    慕錦時看著他的背影,人靠在牆上,有些恍惚。


    陸懷遠很快就回來了,他手上好端了一杯熱水,看到慕錦時閉著眼睛靠在牆壁上,他滯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去:“先喝點水,人多,可能得等一會兒。”


    慕錦時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熱水,低頭微微抿了一口。


    溫熱的水順著喉嚨往下流,熨帖的感覺放她沒有那麽難受。


    她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陸懷遠,“陸總,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陸懷遠雖然富二代,可自己手上也是有公司的,雖然不至於日理萬機,但也不可能閑到一整天都無所事事。


    聽到她的話,陸懷遠笑了:“你倒是會擔心別人,自己這個情況,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慕錦時抿了一下唇,不再說話了。


    陸懷遠見她沉默下來,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嘴賤。


    半晌,慕錦時想起什麽,摸出手機,給李嘉明發了一條短信。


    剛接到短信的李嘉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跟前的宋就。


    正在簽名的男人眉頭微微一動,抬頭看向他:“有問題?”


    “慕秘書說下午請病假。”


    “病假?”


    “她隻說現在人在醫院,沒說什麽病,不過天這麽冷,最近慕秘書的工作量這麽大,或者感冒發燒了也不一定。”


    “好了。”


    明明問的人是他,可最後一聲不應的人也是他。


    李嘉明在心底歎了口氣,宋總有時候,就是太自我了。


    不過李嘉明還是很了解宋就的,他以自己的名義問了問慕錦時是什麽情況。


    她回的有點慢,隻發了兩個字:高燒。


    李嘉明了然,放下手機跟趙悅盈說了這件事情,然後把緊急的一些文件抽出來給趙悅盈,讓她先審核。


    慕錦時人累,頭還疼,並不是很想死說話。


    急診的人不少,等了將近四十分鍾才到她。


    好不容易等到的時候,醫院的人已經開始多起來了。


    醫生讓她先去做個血常規,慕錦時隻好上了二樓的檢驗科做血常規。


    她渾渾噩噩的,醫生說了什麽也沒有聽清楚,慕錦時隻知道自己要打點滴。


    她聽到點滴的時候,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但是陸懷遠已經拉著她的手將她拽起來了。


    “陸少,打點滴最快也得一個半小時,您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兒就好了。”


    “沒聽到醫生說嗎?你這情況,得多喝水,不然燒就斷斷續續的,別以為打點滴了就能退燒了,還是要喝水,放心吧,我今天沒事。”


    他說著,已經帶著她往點滴室那邊走了。


    “你想坐著還是躺著?”


    他回頭問了她一句,完了又自言自語:“算了,你還是躺著吧。”


    說完,他將她帶到病床室,給她挑了個靠邊的位置:“上去吧。”


    慕錦時確實是燒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吹了吹風,吃完飯之後,人越來越不舒服了,剛才測體溫的時候居然三十九度七了。


    她脫了高跟鞋爬到床上,陸懷遠幫她把被子打開蓋上:“你忍一下,紮了針再睡。”


    慕錦時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那麽困。”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下,沒有說話。


    護士很快就拿著點滴瓶過來了,紮了針之後,陸懷遠在床邊候了幾分鍾,見她沒有不良反應,然後起身給她裝了一杯水。


    “慕錦時,你先起來,把藥吃了再睡。”


    差點兒睡著的慕錦時聽到他的話,撐開眼皮之後扶著床坐了起來。


    “謝謝。”


    醫生開的藥有些苦,她眉頭皺了一下:“苦?”


    “嗯。”


    她應了一聲,將水放到一旁:“陸少,我睡著很快就過去了,你實在是不用……”


    “睡吧。”


    陸懷遠沒聽她把話說完,她無非就那麽幾句話。


    慕錦時精神疲倦,見他堅定,她也不再說什麽了。


    吃了藥,人還在打著點滴,病房又開了暖氣,慕錦時很快就睡著了。


    外麵的雨似乎大了一些,病床上的慕錦時睡得很熟。


    她唇上的口紅已經完全蹭掉了,臉色和雙唇都是蒼白的。


    大概是有點發冷,她整個人都是蜷縮在一起的。


    她頭發本來是紮在腦後的,但因為之前靠著椅子,現在又睡在床上,已經有些鬆了,前麵的碎發有些粘在臉上。


    陸懷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伸手幫她把碎發撥了撥。


    她的臉燙得很,他的指腹落下去,就像是碰到燙開水一樣。


    陸懷遠皺了皺眉,床上的人突然之間動了一下,他一驚,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女人如衣服的陸少,誰都沒想到,他居然會栽到宋就的女人身上。


    想到這點,陸懷遠覺得有些煩躁,從口袋裏麵摸了煙盒出來,手夾起煙,才想起來這裏是醫院。


    他抬頭看了一眼點滴,見還有半瓶,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的雨下大了,風吹過來夾著雨,冷得讓人發抖。


    他站在醫院外麵的走廊,手上夾著煙,身上就隻穿著一件高領毛衣,人好像不會冷一樣。


    他長相出眾,白色的高領毛衣襯著深色的西褲,顯得他有些溫文儒雅,不少來往的人視線都下意識地往他的身上停了停。


    他眯著眼,仿佛沒感覺一樣。


    這個樣子,要是讓那些陸女郎看到了,怕是又要犯花癡了。


    陸懷遠花心是花心了一點兒,可是他麵相和身材卻是一流的,這樣帥氣又多斤的男人,不少陸女郎分手之後都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不過陸懷遠花心也狠心,說分手的時候就分手,這麽多年了,也沒有人見他吃過回頭草的。


    “陸少?”


    聽到有人見自己,陸懷遠才收回思緒,偏了偏頭,看向趙思婷。


    他彈了弾煙灰,“趙小姐,這麽巧?”


    趙思婷原本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還真的是陸懷遠。


    趙家和陸家有聯姻的意思,她爸想要讓她跟陸懷遠在一起,不過陸懷遠一直以來都看不上她。


    趙思婷早兩年還不死心地追過陸懷遠,但是好幾次被他的那些所謂的女朋友羞辱過之後,她就放棄了。


    陸家有自己的私人醫院,陸懷遠出現在公立醫院,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是他信任女友生病了。


    不過這半年裏麵,陸懷遠的行為倒是讓人耐人尋味。


    他自從跟林璐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女朋友了,向來不會短於一周沒有女人的陸少突然三四個月沒有女朋友,很多人都在猜想陸少是不是碰上真愛了。


    她是不信的,陸懷遠這種人,哪裏懂什麽是愛情。


    他們有錢有顏有權,多的是倒貼上去的女人,從小到大就習慣了這種被女人捧著的感覺了。


    浪子回頭的故事到底還是書上的故事,這麽多年來的放縱,不是說碰上真愛就懂得收斂了。


    可是如今在這醫院看到他,趙思婷心情卻有些複雜。


    “陸少怎麽在這兒?”


    “朋友不舒服。”


    他不想跟趙思婷說話,之前這個女人跟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他,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可不想再惹一身腥。


    想到這裏,陸懷遠直接就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將煙掐滅了,然後轉身就重新回了醫院。


    這種無視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趙思婷再碰到他這樣對自己,還是覺得心底有些火。


    她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有些不甘心,忍不住抬腿跟了過去。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把陸懷遠這樣的人給套住了。


    趙思婷跟著陸懷遠到了病房,果然就看到他坐到了一個女人的床前,隻是那個女人側著睡著了,身上還蓋著被子,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趙思婷有些不甘心,想了想,看到旁邊的窗戶,她繞了出去。


    窗戶的位置正好就將床上女人的臉看得一清二楚,女人睡著了,臉上好像沒有化妝,又好像化妝了,但是可以看得出來,樣子還是很出眾的。


    陸懷遠就坐在那病床的椅子上,低頭看著那女人。


    趙思婷見證了他那麽多任的女友,從未見過他這麽耐心地陪著打點滴的,更沒有見過他用這樣的眼神看過這樣的一個女人。


    她自然自己也不差,可是追了他這麽久,他除了嫌棄的眼神,就沒有別的了。


    舊事湧上心頭,趙思婷咬了咬牙,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就心虛地走了,要是被陸懷遠捉到了,她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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