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


    他連頭都沒有回,就這麽開口扔出兩個字。


    可對於慕錦時而言,這兩個字就像是劈頭而下的一道雷,劈得她腦袋發昏,捉著宋就衣擺的手抖了抖,卻又不敢放開。


    “我知道錯了。”


    “鬆手。”


    他又開口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句,顯然是根本就不想聽她說話。


    慕錦時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有些怔忪。


    她知道,自己要真的是鬆手了,宋就明天就能夠將她打包送到陸懷遠那兒去。


    其實比起跟著宋就,跟陸懷遠也未必不好。


    但是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聽到他的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去陸懷遠那兒。


    a市裏麵,那麽多女的想要跟陸懷遠,她是唯一一個陸懷遠親口要的人,得到的不會比在宋就這裏少。


    可是她不想去,她不是貨物,也不是玩具。


    宋就生氣,她也憤怒。


    隻是憤怒之下,被恐懼和害怕覆蓋了。


    慕錦時這時候才發現,對於宋就而言,她就像是一隻寵物,他不高興了,隨時都會將她送給別人,也隨時都可以將她扔了。


    想到這裏,她的手微微鬆了鬆,臉色白得有些可怕,眼睛也泛起了紅血絲。


    大概是感覺到她已經鬆開了,男人抬腿就往樓上走。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


    慕錦時站在那樓梯口,看著消失在樓梯轉角的男人,手腳都是冰冷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就出來了。


    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


    偌大的一個公寓裏麵,安靜得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


    慕錦時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兒站了多久,半晌,她終於忍不住,抬腿轉身走向門口。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兒,但是就是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了。


    害怕和憤怒拉扯著她,盡管知道從這扇門走出去之後,她在宋就那兒,或許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理智了,這段時間的平靜讓她有點忽視了現實,她和宋就之間,她一點兒的主動權都沒有。


    這是一個很諷刺的事實,她卻不得不去接受。


    手落到門把上,有些涼。


    慕錦時驚了一下,收回手,看著跟前的大門,整個人都是茫茫的。


    房子的隔音太好了,她就連宋就的腳步聲都聽不到。


    她不敢走了。


    房間裏麵一秒比一秒安靜,也一秒比一秒壓抑。


    慕錦時站在那兒,不敢往前,也不敢往後,就好像她現在的處境一樣,往前一步是懸崖,往後退一步是虎穴。


    進退不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稍稍冷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


    慕錦時抿了一下唇,抬手將一樓的燈關了,抬腿走上了二樓。


    房間裏麵的燈已經關了,門縫裏麵一點兒光都漏不出來。


    宋就將房門關了,她站在門口那兒,不敢敲門,更不敢進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她跟宋就之前就徹底地惹怒過他一次,到現在,慕錦時都還記得他當時的絕情。


    這個男人是真的可怕。


    走廊的應聲燈也很快熄滅了,眼前一片黑暗,慕錦時身體微微一倒,人幾乎倒在門上。


    她驚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差點睡著了,不是她心大,而是她今天晚上真的是身心俱疲。


    宋就生氣之後強迫著她賽車,下來之後吐了一場之後人本來就不舒服,後來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整個人都累得很。


    房間裏。


    宋就正坐在沙發上,他沒有開燈,手上夾了一根煙,麵無表情得一張臉在黑暗中,就好像是刀削的一樣。


    他以為慕錦時是自己走回來的,讓司機放慢了車速找了她半個多小時還找不到人。


    如果不是後來有人打電話告訴他,人被陸懷遠接走了,他差點兒就讓人去找了。


    她倒是好,上了陸懷遠的車。


    那一杯加了料的飲料都沒讓她害怕,看到陸懷遠的車就上了。


    他從來就討厭自己的人東西被別人碰了,更何況是跟了他的人。


    既然她那麽喜歡跟陸懷遠,那他就賣他們一個人情算了。


    慕錦時是一塊硬骨頭,這些天他對她太好了,以至於忘了自己到底是誰。


    整個公寓裏麵安靜得很,他甚至不用出去看,也知道她人一定是走了。


    當初跟著他的時候就不情不願的,脾氣大得很,這已經是第二次對著他冷臉了。


    她慕錦時是誰,也配?


    宋就抖了抖煙按滅,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淩晨三點多的晚上寂靜得很,他拉開門,想要開瓶酒助眠。


    門剛拉開,腿上一重,低下頭才看到是慕錦時。


    慕錦時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靠著門睡過去的,門被拉開的時候,她完全反應不過來,人直接就摔在了宋就的腳上。


    走廊的燈光刺著她的眼,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了擋,同時抬頭看向宋就。


    剛被嚇醒,她還有些茫然,但是實現落到宋就的臉上時,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宋總……”


    大概是因為剛睡醒,她的聲音有些喑啞,眼睛裏麵泛著紅血絲,頭發亂糟糟的,人看著可憐得很。


    宋就隻是看了她一眼,腿一動,直接就將她踢開了。


    慕錦時蹲在門口,腿早就已經發麻了,被他這麽一踢,人直接就摔在了房間裏麵。


    宋就直接就往樓下走,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慕錦時怔怔地看著他,比起憤怒,更多的是說不清楚的委屈。


    她也沒有做什麽事情,不過是剛好碰到陸懷遠的車讓他載回來了,宋就卻表現得她好像已經和陸懷遠在一起了一樣。


    當初是他將她扔在賽車場的,幾十公裏的路,她一個人都不認識,隻能自己一個人走回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認識的人,她也拒絕過陸懷遠。


    但是沒有宋就,她哪裏拒絕得過他。


    如果可以,她也寧願自己走一晚上走回來。


    可是她身不由己,這樣的下場也是他導致的,如今怪她的人也是他。


    慕錦時突然之間就覺得委屈,委屈的同時也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想法。


    隨便吧,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他要真的是將她送到陸懷遠那兒去就送過去吧,反正在這裏,她也不見得過得好。


    這麽想著,慕錦時抬腿就往裏麵走,從衣櫃裏麵翻了衣服之後去浴室。


    她已經不想那麽多了,隻想好好洗個澡睡個覺,至於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溫熱的水落在身上的時候,疲倦感更加的明顯,思緒也更加的清晰。


    她知道不管怎麽樣,宋就她都已經哄不好了,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


    雖然這麽想,可是出去的時候,慕錦時還是有些害怕。


    說到底,她還是害怕宋就的。


    可是她想太多了,房間裏麵沒有人,宋就不在這裏。


    她也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去管他去哪兒了,也不想管他是不是在生氣了,走到床上倒下去就睡著了。


    她昨天晚上太困了,睡覺的時候頭發還是濕的,今天的頭暈得很。


    睜開眼的時候,慕錦時下意識地找宋就,身旁並沒有人。


    她伸手摸了過去,床上也沒有溫度,宋就離開很久了,或者是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慕錦時怔了一下,收回視線之後下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她今天一整天的狀態都不好


    幸好今天是周日,她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中午飯都沒有吃,一直睡到下午六點多,昏昏沉沉地起來點了個外賣。


    第二天就是周一了,宋就沒有再出現過,她也不敢聯係他。


    往日裏麵去公司都是和宋就一起的,慕錦時很少坐公交車,今天難得坐公交車,還碰上了周一,接近九點的這個時間,坐公交車的人特別的多。


    人到公司門口的時候,她已經出了一身汗了。


    這些天她上班下班都是和宋就一起的,公司裏麵早就已經有關於她和宋就兩人的傳聞了。


    今天慕錦時是自己坐公交車過來的,現在還要和一堆的人擠公司的員工電梯,不少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的複雜。


    這已經是第三趟的電梯了,可是每次都有人估計將她擠出去,慕錦時根本就上不了電梯。


    幸好這一趟的人不多,她終於能坐上電梯了。


    她從電梯裏麵走出來的時候,一旁的專用電梯也剛還開了門。


    宋就從裏麵走出來,她臉色一僵,人站在那兒,根本就不敢動。


    一直到男人進了辦公室,李嘉明開口叫了她一聲,慕錦時才回過神來,抬腿走回去自己的座位上。


    李嘉明跟了宋就這麽多年,宋就的脾氣他多少還是了解的,看到宋就這個樣子,他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慕錦時惹怒他了。


    他看了一眼慕錦時,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內線電話卻突然之間響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隻好連忙趕過去接電話。


    這個星期宋就的行程很緊,慕錦時很清楚,因為行程表就是她安排的。


    她看著電腦上宋就的行程表,視線有些虛。


    她原本以為昨天睡了一整天,頭疼會好很多的,卻不想還是這個樣子。


    周一的時候宋就有兩場會議,慕錦時跟在他的身邊,他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好幾天,到周三出差的時候,慕錦時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前麵的宋就走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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