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們還要多久到劍樹地獄?”半空中,一陣流光急速而過,凡人在地麵看是,隻看到一陣亮光一閃而過,像是看花了眼一般。


    已經急速朝著劍樹地獄趕去的楚與青池二人,已經這樣的速度趕了七天,消耗了聖能不能計算,可即使如此,楚臉上凝重的表情依舊沒有放鬆過。


    “明日午時能到。”楚簡短地說著,目光看著前方,思緒卻五味雜陳,此時腦海中,都是兩百年前,封鎖劍樹地獄的情景。


    世人都傳,當日劍樹地獄成功封鎖了蔓延的瘴氣,將數十匹聖獸解救了出來,都是聖尊楚的功勞,隻有楚清楚,那日還有一人,這個人姓甚名誰,楚也不知道,隻是極其乖張地及時推開了他,輕諷地說了一聲。


    “沒有本事,就別攬這瓷器活。”說著,代替了他,將整個肉身作為餌,與瘴氣一同封鎖住了。


    楚近兩百年來,翻遍名山,都沒有找到當初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當日已經做了必死決心的他不僅活了下來,甚至一出劍樹地獄,他封印劍樹地獄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就算想挽回已經來不及。


    楚曾經懷疑,這人會是聖使,那個自從先女王去世後,就不再露麵的男子——宗離,可是等他花了半年的時間找到對方時,被對方一口回絕了。


    而此時,楚急匆匆趕往劍樹地獄的原因,是因為聖獸的出聲,那個躲在岑九念袖子裏的紅蛇,才是罪魁禍首。


    岑九念對於修能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不知道,老十一一身黑不溜秋的肌膚才是聖獸正常的肌膚,而紅色的隻出現過一次,就是兩百年前,瘴氣突然蔓延,幾乎毀了所有聖獸的那一次。


    所以,楚才會強行衝破締約帶來的限製,匆匆得趕往劍樹地獄,就是想親眼看一看,當年的封印是否還在。青池一臉擔憂,他自然知道此刻師傅去劍樹地獄是極其危險的,若是師傅締約了一個實力相當的人,那麽突破瓶頸將會有極大的收獲。


    可是,師傅為了救那岑九念,以一個尊者等階締約了大道之階,就算是師傅的天賦極高,也拉不起一根朽木將能力持平,而且是一個不思進取的朽木。


    青池想到此就有些憤憤,難道師傅真要和這樣一個人活下去?當初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師傅要締約之時,就應該拚死攔住,白白地浪費了那個聖使留下的締約技能。


    楚見青池沉默,以為是擔心劍樹地獄的事情,也沒有說什麽,兩人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走進去的回川,也頓時讓岑合卿與岑景玉眼前一亮,如不是岑景玉日日見著岑合卿那已經無與倫比的五官,眼前的男子站在這裏,不輸半分氣質。


    頓時間,岑合卿與岑景玉秒懂了百花城主的意思,這是在炫耀呢,自然,百花城主知道岑合卿的身份,明搶的事情大約也做不來,而且,百花城主也是一個強勢的女子,也不屑於在別人手中搶人。


    “回川,這是日落國君上。”女子似乎忘記了昨日的不快,伸手介紹著,回川禮節性地行禮,岑合卿無由地對眼前的男子有一種好感,尤其是男子猶如幽藍的氣質。


    “這是本王夫人,回川。”百花城主說著,昨晚的事,是她口不擇言,可是讓她說些歉意的話又說不出口,又不敢獨自對麵對男子的冷漠。


    回川坐在了百花城主一側,並未開口說話,目光落在岑合卿月白色衣袍的一腳上,玉樹一樣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城主夫人果真是氣度不凡,就連本君都看著有些自歎不如。”岑合卿立刻說道,這百花城主的目的不就是如此麽?不過心中卻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下,純潔的友情還是可以持續的。


    回川不知道對方要他來的目的,如今坐在位置上,也提不起任何的興致,腦海中隻是一遍又一遍回憶著書房裏那副畫像。


    若是,百花城主讓他來的目的是來羞辱他,那麽的確達到了,那日落國君上的確比他更不錯,更能入眼。不過,他並不是啟桑國尋常的男子一樣,並不苛求除了女子就不能依附。


    “君上說笑了,這普天之下,君上是本王見過的第一的男子。”百花城主接著又惋惜地搖頭,“隻不過,有緣無分,說到底,那岑王族九公主才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


    岑景玉對這話有讚同有不讚同,隻不過微微一笑,誰讓對方昨日救了他們,今日還有事有求於她。


    百花城主話聲未落,除她之外,所有人都感覺有些乖乖地,尤其是坐在主位一側的岑合卿,先時還受用,慢慢地就感覺變了味,怎麽也沒搞清楚百花城主的意思。


    其實百花城主自己也沒搞清楚自己的意思,心思雜亂,想著昨日的事,想著往日的事,又覺得,為何她就得不到這樣一個人。


    回川一抬頭,目光落在百花城主的身上,而百花城主此刻眼眸子裏隻看著岑合卿,就想看到她當初第一眼看到岑合卿時,岑合卿目不轉睛看著那岑王族九公主時的情景,隻是,此刻,九公主不在此,所以百花城主有些失望,也突然覺得沒意思起來。


    “實不相瞞,本君今日前來,還有一事,請求城主幫忙。”岑合卿見此,臉色一正,當初就不應該聽著岑景玉,扯這些有的沒的,直接說出目的。


    百花城主顯然被拉回了神智,見對方神情正色。


    “君上但說無妨——”對於岑合卿,隻怕有生之年百花城主都做不到拒絕。


    “請城主告訴本君九公主所在之處,其實,公主這次出來,是離家出走。”岑合卿接著說道,百花城主一愣。


    岑合卿接著站起身,退後一步,端正地行了一禮,態度十分誠懇,百花城主愣是沒從男子的話中清醒過來。


    又離家出走,這九公主是不是有病,放著這麽好的……


    百花城主立刻又意識到自己想歪了,立刻擺手。


    “君上說哪裏話,本王知道哪有不告訴的道理,隻是,能不能勸回公主,本王就幫不上忙了。”百花城主接著說道,看,隻有提到那九公主,這岑合卿就像活過來一眼,端坐在那裏猶如玉一下子活過來了一樣。


    百花城主也不遲疑,很詳細地告訴了岑合卿地址,又怕岑合卿找不到,於是商議,第二日一早,即刻出發,前去尋找。


    百花城主自然是動了自己的心思,恨不得與那九公主、與那聖尊搭上關係,別說帶路去,就算是抬著去,她也願意,而且,誰讓對方是岑合卿呢。


    岑合卿終於舒了一口氣,雖然,恨不得現在就動身,可是,百花城主考慮得不錯,要準備東西,而且還要安頓好其餘的人。


    岑合卿再次拜謝了百花城主,就準備立即回植郡守處準備東西,可是剛踏出啟桑國營地,一名啟桑國侍衛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岑合卿與岑景玉麵色一愣,有些不解其意,侍衛卻恭敬地走了過來。


    “兩位貴客,我們家夫人有請,不會耽擱兩位貴客多長時間。”侍衛甚至恭敬,就連神情都帶著懇求,而剛剛領了百花城主一份大情的岑合卿岑景玉,此時在拒絕城主夫人的相邀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出奇一致的同意了。


    “請帶路。”很顯然,這位城主夫人從木屋之中出來後,就急匆匆地趕到了這裏,明顯是在等他們,侍衛將岑合卿與岑景玉帶到之後,並退到了一旁。


    三個男子站在一處,一聲月白色的衣衫,有些黑色錦緞長服,回川的衣服有啟桑國的特色,淡藍色寬邊衣袍在微風中微微擺動,構成衣一副賞心悅目的圖畫,讓人離不開眼睛。


    “擅自叨擾兩位貴客,請兩位見諒。”回川聲音依舊平靜,嘴上說著見諒,直視這岑合卿的目光清淺,有琉璃晃動,隻怕就算是麵前的男子真的做了什麽事情,這樣的神情,也換不來一絲討厭。


    岑合卿不嫉妒比自己生的有才,而且有本事坐到了正位的人,雖說啟桑國是女主國,但是百花城主的性格,岑景玉的調查裏多少有一些的,因此,麵前的男子能夠有那份胸襟,或者說那份超然脫俗的態度,顯然,那百花城主是配不上的。


    “不知夫人有何事?”岑景玉見岑合卿不說話,聲音也謙和有禮,有著岑景玉自己都未發覺的小心。


    “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讓君上幫忙帶一樣東西,物歸原主罷了。”回川說著,從衣袖之中掏出當日岑九念留下的那隻玉杯,神色平靜地交給了岑合卿。


    岑合卿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玉都杯,這獨一無二的玉鬥杯他自然知道是誰的,怎麽會在男子的手裏,岑合卿猛地一抬頭,先前眼底的欣賞,對男子善意的感覺頓時化為子虛烏有,他自個是哪隻眼睛看出麵前的男子氣質獨絕,猶如謫仙的?!


    岑景玉頓時感覺到空氣中的那股火藥味,內心悲哀無比,可是此刻哪裏是說話的時候。


    “敢問夫人,這隻玉鬥杯怎會在夫人手中。”岑景玉立刻接上話,最好對方別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等會連收場都難。


    “你可知這玉鬥杯的價值。”尤其是看男子剛才拿出這玉鬥杯不屑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岑合卿的眼眸子,他都視若珍寶的東西,對方怎麽可以棄如破履。


    回川抬頭,雖然被眼前兩人同時開口相問有些疑惑,可是神情卻依舊沒有波動。


    “當日九公主有求於城主,拿此物前來,雖多次推拒,九公主執意不肯收回。”回川說著,一字一句簡直刺著岑合卿的耳。什麽叫多次推拒?什麽叫執意不肯收回。


    她岑九念就把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東西送出去了?!


    “東西已經給了兩位貴客,煩請帶到。”回川此時看出了對方有些敵意了,大約手中這東西的確是九公主一等一重要的東西,回川也不想做過多解釋,一轉身,已經離開了。


    岑景玉幾乎是拽著岑合卿的手拉回了植郡守的村莊之內,哪怕岑合卿內心裏一刻都等不得,可還是眼睜睜地熬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同樣的,早起的還有百花城主帶著的一眾侍衛,話不多說,飛快地朝著蒲葦叢深處而去。


    這一片連綿的蒲葦叢無邊無際,岑九念連續釣了三日的魚,老十一說受不了鏡魚生吃的魚腥味,非要洗了煮著吃,小紅蛇到什麽也不挑,給什麽吃什麽,就連青菜,也吃的津津有味。就是經常被魚刺卡住,一卡主,喉嚨的地方立馬吐出一塊尖刺一樣的東西,一咳一咳,恨不得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於是,小紅蛇的魚也同樣一起煮。


    接下來岑九念就發現,現如今最好伺候的就是那一隻萬年睡覺的灰貓團子了,不僅不挑食,而且睡覺的時間長,幾乎不叨擾她,除了一天兩次伺候著拉便便,鏟屎,倒也沒有什麽特別煩人的事。


    然而,還有一人,也不煩人,甚至每次岑九念送飯去,每次都感激涕零,一口一聲祖師母叫的岑九念莫名其妙。


    青池解釋說,為了掩飾岑九念的身份,這才編了個身份。


    岑九念到覺得這個稱呼不錯,很符合她的氣質,啟勳也看著祖師母端菜的手臂上隱隱而出的紅色圖騰,熱淚盈眶,能夠跟祖師父締約的還有什麽人,自然是祖師母,而且是青師哥親口承認的,祖師母親自救他,怎麽能不讓他感動。


    “祖師母,師父多虧祖師母照顧,隻恨徒兒這一聲的病,不能盡孝。”啟勳搖著頭。


    “啟勳,來日方長,你師傅現在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動了,等你養好身體,你要照顧你師傅有的是機會。”岑九念寬聲安慰著,直覺這啟勳比青池靠譜的多,由來照顧楚,倒也讓人放心的多。


    岑九念昨晚一切,已經天色漸晚,而且這樣的日子已過就是數日,前幾日,岑九念還記得自個的承諾,堅持修煉著,可是沒有人監視著,這修煉比起當初又難了許多,就有些懈怠起來。


    岑合卿一行人走了七日,遙遙的看見了那木屋,百花城主頓時比岑合卿都激動,上一次沒有見到聖尊,這次帶來了禮物,就算見不到,東西是可以留在那裏的是不。


    岑合卿定定地看著眼前的木屋,一路之上已經又得到了一些消息,聖尊、青老,岑合卿滿腔的氣氛與佯裝鎮靜的岑景玉,無奈岑景玉一口咬定,子虛烏有的事情,親眼見到岑九念砸眼前消失,一定是某種聖能作用。


    岑合卿不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還好他沒有輕易放棄,那豈不是被岑景玉這廝買了都不知道。


    下一刻,已經距離木屋不足百米,百花城主一愣。


    “君上,怎不走了?”百花城主一愣,這是近鄉情怯,還是和她一樣,說了蠢話不敢麵對了?


    “走——”怎的不走,又是聖尊,又是叱羅,還有什麽回川,他再不來,豈不是讓她太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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