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小蛇,幾天的時間,已經長成了一尺長,粗細有如拇指,此刻沿著岑九念的腳踝慢慢地爬了上去,主子今日穿的緞麵青色衣衫,衣料滑,紅蛇滾落幾次,這才攀上了主子呃大腿,這緞麵青色衣衫,香是香,但是不如主子以前穿的那件容易爬山去。


    紅蛇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衣袖,衣袖不寬,僅僅是留下小小的袖袋,這一點讓紅蛇又更加覺得這件衣衫沒有上一件實用,但是,還是顫巍巍地沿著容易滑的麵料,爬進了衣袖之中,縮成一團開始睡覺。


    灰貓團子閉著的貓眼睜開半條縫,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岑九念,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看著掉落在地的那本團本冊子,上麵工整的字體顯示著這本秘籍所有人的用心。隻是這些用心都白搭,這兩天下來,兩頁都沒看完,覺倒是睡了不少。


    灰貓團子繼續睡,老十一晃著腦袋也開始打瞌睡,這剩下隔壁房間內那石頭一樣的東西,此刻緩緩地移動著,不成,這地方絕壁不行,簡直就不應該是她聖衍獸之母該呆的地方。


    陽光沿著木屋的縫隙、窗子、天井慢慢移走著,仔細刻畫著席海之岸閑暇慢的時光,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兩個身影走近木屋,就見那還睡著的一人,三隻聖獸,還有一隻貓。


    “師傅,你瞧瞧,這岑九念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青池立刻指著掉落在地上的秘籍,嘴角一抽,見過不用功,就沒見過這麽不用功,若不是吃了狗屎運,迫不得已才讓師傅拿出這本秘籍,可是現在,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岑九念被青池拔高的聲音驚醒,一見已經站在她麵前的兩人,頓時有些尷尬,再看看天,不是,她本來就隻想睡個午覺來著,不成,不成,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秘籍,仔細地拍了拍,放進了懷裏。


    雖然距離三年之約還有些時間,不過,叱羅說的大道之階,她已經突破了,顯然,叱羅也對她的修煉沒抱什麽大的要求,即使岑九念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達到了大道之階,顯然,岑九念不想再練下去。


    見過了夜昏魔、聖衍獸,見過了那些半人半鬼的東西,岑九念很是懼怕,一旦是她,練到最高境界是不是也會心智瘋魔。


    更重要的一點,岑九念就是救了啟勳,但是難保那些毒素就在岑九念的體內,這麽長時間,岑九念也發現了,啟勳、叱羅,其實與三王爵手下的那些夜昏魔剛開始一樣,如果叱羅、啟勳沒有遇到她,說不定遲早會變成那個樣子。


    所以在這個醫術不詳的時代,岑九念是不願意以身涉險的。


    可是,麵前的聖尊,即使一句話也不說,拿出這麽一本冊子,放在岑九念的麵前,就讓岑九念根本拒絕不了,關鍵是岑九念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拒絕對方的一番“好意”。


    青池本還想再說什麽,可是楚去製止了。


    “青池,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切等事情過去再說。”


    “可是,師傅,你若是不說,我們出去的這七日,她鐵定不會想著勤加修煉。”青池不同意,締約可不是鬧著玩的,師傅這麽大好的前程可不能斷送在一個岑王族公主的手裏。


    老十一似乎發現了楚與青池回來了,立刻發出了興奮的叫聲,打斷了楚的話,岑九念也並沒聽到兩人的對話。


    青池的話,楚聽進去了,而且見岑九念的模樣,這兩日的修煉微乎及微。


    “青池,你先出去,為師有話與你師姐說。”楚說著,神色平靜,但是岑九念立刻身形一僵,可是也逃不過去,索性將話挑開,她修煉就是為了叱羅的承諾,如今已經達到了,她已經準備找個機會,帶上叱羅,啟程去大荊。


    屋內隻剩下了兩人,以及一地的爬蟲寵物,團子晃了晃腦袋,有些不爽地看著那一抹青色的身影,他平身最煩這些動不動就與人締約的家夥,簡直一肚子壞水,準備用一道栓子就將人拴住了。


    團子吃過這樣的虧,但是這對方是岑九念,當初又是那樣的情形,他此刻的狀態也無能為力,也隻能任由那楚老尊兒占了便宜,但又不是占他灰貓的便宜,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就是看不慣這種做派。


    楚朝著屋內走一步,一條紅色慢吞吞地從岑九念的衣袖裏爬出來,那動作慢,神色卻是倉促慌亂的,眼看著這個給主子換了衣衫的男子,本能地有些懼怕。


    岑九念眼看著自個的寵物一個個背叛自己,各自逃命去了,楚有些受不了男子動不動就不說話,而是一雙眼睛看著你,那情形讓你倍感壓力了,恨不得把自個的罪過全部反省一遍,為啥自個的人生在對方的背影之下,就顯得如此晦暗不堪。


    “這,這實在有些難,我修煉本就不成係統,修能的時間也不足一年……”岑九念沒等對方靠近,已經開始為自己辯解了,聽上去合情合理愣愣巴巴。


    楚心底歎了口氣,在大荊,作為女子修能者的不在少數,而岑九念的天賦算是極高的,似乎不喜修煉這聖能。


    楚不知道岑九念的想法,自然更不知道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從接受科學教育,這樣的東西很別扭。


    楚不說話,而是在岑九念麵前坐下,也阻止了岑九念要起身的念頭,磨得光滑細亮的地板上,刷著一層厚厚的桐油,紅楠木偏軟的質地,即使坐在地板之上,也絲毫感覺不到溫熱與硬。


    楚突然伸手,白皙如玉的手臂上肌膚細膩,岑九念不解其意,楚卻示意對方不要著急,漸漸地,男子的小手臂上漸漸地出現一個紅色印記,這印記隨著男子的意念越來越明顯,等男子抬頭,一個紅色的,猶如朱砂繪製的奇異的突然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岑九念的眼前,岑九念張大的嘴頓時合不攏。


    “你也有——”男子見岑九念的情形,開口說道,岑九念也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臂似乎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筆在她的手臂上一筆一筆畫著什麽。


    岑九念連忙抬起手臂,拉開衣袖,就看到手臂上不可思議地慢慢出現一個同樣的花紋,而且這花紋越來越清晰。


    岑九念立刻抬頭,詢問的目光看向麵前的男子,他對她做了什麽?


    “這叫做締約,當初青池也跟你說過締約一事,不過,青池本以為你作為岑王族之人,應該了解這締約的含義,看來青池弄錯了。”楚說著,放下手臂,按紅色的紋路也隨著男子手臂的放下而慢慢消失,岑九念又不可思議地看到自己手臂上消失的紋路。


    她該知道什麽?青池說當時逼不得已師傅為了救她才選擇締約,她甚至想著有一天,能不能將這締約給取消的。


    “大荊國有這樣一個傳說,相傳第一任聖女統一菏澤之時,締約的便是神廟的第一任聖使,聖使的出現,締約之術也是聖使創造並且流傳下來的。”楚默默地說著。


    岑九念點點頭,可還是不懂男子要說什麽。


    “當時,聖女的修煉到達了瓶頸,數十年都沒有任何進展,聖使這才想出了締約的法子,通過兩人締約,突破了聖女的天賦,讓聖女衝破了瓶頸。就是說,締約之能有共生的關係。”


    “當日情況危急,為師用締約之術,破解了你身體被困的局麵,但是,這締約之術是雙向的,為師與你締約之後,自身能力也減到平日的四分之三。”楚平靜地說著,岑九念一愣,隱隱的已經明白了男子的意思。


    就好比兩個高低胖瘦不同的水桶,在桶底連通了,那麽勢必水桶內水多的要均勻到水少的那一方,而且岑九念不知道的是,由於她的能量局限,楚還有四分之一的能量被局限著,根本發揮不出來。


    “我明白師父的意思了。”岑九念點點頭,看來這個秘籍不修煉不成了,“那麽,師父你該告訴我,至少要修煉到怎樣的等階,可以不限製你。”


    楚心中歎了一口氣,此番去劍樹地獄打探,倒也不算危險,若是能夠突破他被限製的能力,一年多的功夫,九念能夠修煉到乘風之階,倒也無礙。


    “乘風之階,需遵循為師給你的修煉執法,才能事半功倍。”楚說著,岑九念心裏盤算著,自己已經到了大道之階,再修煉到乘風,也算是好事,至少叱羅與奇勳都是在靈聖之階的突破上出問題的,若是到乘風之階,應該沒有問題。


    “好,師傅,九念一定好好修煉。”岑九念正色說道,之所以喊師傅,完全是青池那小子鬧的,具體青池那小子為何對自己的身份如此耿耿於懷,說到底還是締約的身份,將他從師傅身邊第一親近人的位置要讓給岑九念,而岑九念卻不知這締約的其他含義,因此也就心甘情願地喊一聲楚師傅。


    畢竟,這一路來,男子的幫助岑九念很感激。


    “既是如此,你便要一年之內得到乘風之階,自然為師也會時時督促你。”楚點點頭,有些話他永遠說不出口,但總有一日,岑九念會明白。


    楚交代完,第二日已經和青池一同離開,並且讓岑九念照看不遠處的奇勳以及這一屋子的寵物。岑九念一下子忙了起來,每日除了去看一遍已經逐漸恢複的奇勳,還要給老十一喂魚,自然,哪條小紅蛇也的跟著吃魚。自己和老貓團子的飯食,還要修煉,竟沒有一刻閑的。


    百花城主自植郡守離開之後,先是著人將整個席海之岸搜了個遍,沒發現聖尊以及岑王族公主的蹤影,可是一想不對呀,怎麽會不在這席海之岸中,不在這席海之岸中,她百花城主的名字倒過來寫。


    思慮許久之後,百花城主終於想通了一個問題,就是,當日岑王族公主出現在她營地裏的時候,用了屏障之術,於是,立刻著人去喊六位長者。


    就在等六位長者之際,一名侍衛悄悄地上前,將籃子裏的飯菜端到了百花城主麵前的木桌之上,百花城主看了一眼桌上的湯羹。


    “城主,這是夫人送來的。”侍衛立刻說道,立刻站在原地等著城主的回音,百花城主卻未說話,片刻才揮手。


    “退下吧——”侍衛不敢再說什麽,退出了門外。


    這短短幾日,由於沒有其他的方法,啟桑國隻能暫時與三王爵達成了短暫的協議,第一批的聖能晶石也迅速的運了過來,百花城主將席海之岸的情況寫了一個詳細地折子遞給了啟桑國國主,而啟桑國國主也很快的同意了這個提議。


    但是,百花城主卻知道,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三王爵也不是長久合作之人,稍微不小心,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緊接著花了四日的功夫,百花城主終於找到了被青池屏蔽的所在,而六位長者也因為地生學院參加修能者最後競技的事情,必須會啟桑國一趟,百花城主於是事不宜遲,第七日,已經來到了那個隱藏在一片汪洋的蘆葦蕩裏的木屋。


    岑九念剛剛釣完魚回來,就見到一身紅色衣衫的百花城主,直覺自己與這百花城主已經到了沒有什麽值得在相遇的地步,所以更猜不出,百花城主為何會尋來,而且孤身一人。


    “九公主,植郡守找到本王,說是什麽擔憂九公主的安危,本王正巧懂一些聖能屏蔽之術……”百花城主一笑,好歹等到人。


    岑九念這才想起,自己突然離開,的確是沒有與植郡守說明情況,於是點點頭,開門讓對方進來。


    百花城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屋內,沒有發現聖尊以及青老的影子,頓時有些失望。


    “他們在閉關——”岑九念立刻說道,從屋內尋來一張紙筆,慢吞吞地寫著,至於寫的什麽,出於禮貌,百花城主沒好意思偷看,隻是對於這個九公主,此刻百花城主有一肚子的疑問,可是又不敢開口問。


    最後,終於忍不住,百花城主見岑九念落下最後一筆。


    “還有一事——”見岑九念沒過大反應,百花城主心一落地,繼續問道。


    “九公主是怎麽認識聖尊?”


    “不過是機緣巧合——”岑九念折好信,遞給了對方,似乎沒有過多回答的意思,百花城主一愣,機緣巧合?能認識聖尊,怎麽會是機緣巧合這樣簡單。


    三王爵也認為事情肯定沒有機緣巧合這麽簡單,侍衛從馬車之中挪出行禮,這是一路迢迢從淄炎國運來的東西,一個卷軸已經破損的畫像從馬車之中掉了下來,因為馬車之中,有一部分是叱羅的遺物,因此,三王爵睹物思人的站在馬車邊,看著侍衛們小心翼翼地搬運著。


    侍衛立刻從地上撿起畫卷,可是畫軸已經破損,一下子將畫散了開來,三王爵一愣,定定地看著畫像中的女子。


    他就說,他看著那個楚姑娘很眼熟,他一定曾經見過。


    “這是誰?”三王爵指著地上,寥寥數筆就已經勾畫出的清秀氣韻的畫像,冷聲問道。


    侍衛一愣,立刻有侍衛上前。


    “主子,這是當日與二皇子一起失蹤的岑王族公主的畫像。”


    三王爵頓時手中拿著的叱羅平日的衣衫也忘記放下,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一股激動的強烈的念頭直衝他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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