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九念跨進帳篷之內,厚厚的帳篷擋住了外麵傳來的嘈雜的聲音,岑九念目光所及之處,整片的地毯,桌椅床榻精致奢華,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微微閉著雙眸,帳篷四角,四盞明角燈將帳篷長得通亮。


    “奴叩見主子。”岑九念低下頭,學著先前侍女的模樣拜了拜。


    “起來吧,就下午的樣子,再給本世子按摩按摩。”男子搖搖手,頭疼的感覺慢慢地襲來,讓他的心情也跟著厭煩起來,這困擾他已經整整五年的頭疼,每年都會複發,每次發作,都要一兩個月,殺了多少大夫,依舊沒有起色。


    “主子,奴先前說的,三日為一個療程,這樣的效果最佳……”


    “本世子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廢話什麽?”男子不耐煩地打斷岑九念的話,岑九念一愣,餘光中看男子微微皺起的雙眉,突然明白,男子的頭疼又發作了?


    按理不應該啊,這樣的按摩,至少能夠支撐兩三日的,當日老爺子的頭疼、肩膀疼、腰疼、手臂疼,她的那套按摩並不是隨便弄弄,而是多少名醫會診,給出的治療方案,應該對男子的頭疼很有幫助。


    岑九念站起身,走到男子身邊,扶著男子坐起,一眼見男子濕漉漉的長發,頓時明白,為何男子的頭疼回來的這麽快。


    “主子,請先擦幹頭發。不然就算是按摩完,你的頭痛症也不會好。”見男子沒有說話,應該算是應許了,岑九念想著,這個連喝水都要喂的男子,大約是不會自己擦幹頭發了,而帳篷內隻有她一人,於是從一側的寬椅上取出一條柔軟的麻布,將男子的頭發一點一點擦幹,好在,床榻前的火堆溫度灼熱,不一會的功夫,男子的頭發已經半幹,岑九念捧著這一頭比女人都好的頭發,頓時感歎,果然,連喝水都要人喂的人,連頭發都生的如此好。


    男子隻感覺一雙手在頭上慢慢的移動著,酥麻溫暖,大約從沒有人,在他的頭症發作之後,能夠這樣有些緩解了他的疼痛,這種前所未有的信任,即使岑九念此刻並沒有按摩,也讓他的心隨著岑九念時而觸碰到頭皮的手指而放鬆。


    待頭發擦幹,岑九念用一條幹的麻布將頭發包起,跟著,順著男子的頸脖開始輕輕的按摩,一天按摩兩次的確不合適,所以這一次,岑九念的手法變得輕柔,慢慢地揉著男子頭部的幾個穴位,她不是醫生,也不明白那字的頭痛究竟怎麽回事,她所能做的隻是緩解。


    一個時辰就在岑九念的手指尖慢慢消磨了,岑九念的手指越來越輕,而眼前的男子呼吸也越來越平穩,岑九念緩緩地停了下來,確定男子已經睡了過去,剛要轉身,就聽到男子呼吸一頓,睜開眼,看著岑九念就要跨出帳篷的腳步。


    岑九念一愣,緊接著轉身,依舊謹小慎微的神情,躬身說道。


    “主子還有什麽吩咐?”


    “本世子讓你離開了麽?”男子微微抬起眼睫,看了一眼岑九念,頭部的疼痛似乎真的在女子的按摩下變好了,頭上暖暖的感覺讓他的心情也變好了,看著悄悄想要溜出去的岑九念,嘴角彎起,戲謔的目光落在岑九念的身上。


    這個一個小身板,憑什麽認為自己就能夠從他手裏溜走?還是說,她有非溜走不可的理由。


    岑九念不說話,不走便不走,至少她可以肯定自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男子的頭疼病一天不好,她就多一天的時間,可以慢慢等待機會溜走。


    “過來。”男子招招手,岑九念雖不情願,卻走了過去,帳篷外有人緊接著有人端來一碗宵夜,男子醒來,立刻有人送來湯羹,這說明什麽。說明帳篷外的侍女以及侍衛,時刻關注著帳篷內的狀況,所以她根本沒有溜走的機會。


    想起她在朝宮時,也有六個隱衛時刻保護著她的安全,那麽男子這樣的架勢,隻怕六個還是少的。


    岑九念如此想著,卻發現男子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岑九念看著端著湯羹的侍女,很明顯,這侍女是很願意做喂人吃飯這樣的事的,何必目光在她身上。


    岑九念隻得上前,接過侍女手裏的湯羹,上前一步,很隨意地側坐在了男子側榻之上,跪在地上的侍女心中一驚,這新來的侍女膽子太大了一點,竟然,竟然……


    “你出去……”男子看了一眼杵在地上的影子一眼,冷冷地說道,擋著某人靠近了。


    地上的侍女立刻收回思緒,恭敬地退了出去,岑九念順勢朝前坐了半寸,舀起一勺湯羹,送到了男子嘴邊,男子張口,就著勺子喝了一勺。


    “燙——”男子咽下,跟著說了一個字。


    岑九念眼眸暗了暗,手中的碗溫溫的,勺子裏的熱氣不見,哪裏燙了?


    “不信你試試?”男子挑眉,看了岑九念一眼,岑九念疑惑著,看來這燉的銀耳燕窩粘稠,隻有外麵的一層冷了,裏麵的卻不曾。


    於是岑九念舀了一勺,除了一口,溫熱適口,根本沒有燙的感覺。


    岑九念狐疑地抬頭,正好撞到男子嘴角噙笑地神情,一身黑色的綢服更襯得麵色如雪如玉,這一笑,晃得岑九念的眼睛一花,手指一抖。


    岑九念慌亂地垂下頭,看懂了男子眼中的意思,但凡有意思之人,那眼底的水色、神情的蕩漾是不同的,比起岑合卿那不顧一切,不管不顧甚至霸道,男子帶著玩味的神情,仿佛一個放下魚鉤的釣者,享受著那致命的魚餌吸引著獵物一般。


    也許是岑九念慌亂地神情讓男子心情跟著好起來。


    “燙不燙?”男子接著問道,岑九念趕緊舀了一勺,朝著男子的嘴邊送去,男子看著勺子,愣了片刻,就當岑九念以為對方不想張口之時,勺子被一口咬住,勺內晶瑩剔透的湯羹滑進了男子的喉嚨之中。


    “剩下的賞你了。”男子突然說道,岑九念頓時一愣,低頭看著手裏的湯羹,懷疑自己聽錯了,讓她吃他剩……


    岑九念一愣,剛才,剛才,她已經吃過,頓時間,根本就說不出誰吃了誰的口水,此刻,男子看著岑九念,神情沒有喜悅,一如既往的呆萌蠢,還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勺子。


    “多謝,多謝主子。”岑九念這一愣也隻是片刻,下一刻立刻起身感謝,接著趕緊要端著碗出去。


    “就坐這裏,吃完繼續按摩。”男子又開口了,岑九念頓時進退不是,敢情這一碗沾著男子口水的燕窩她是必吃無疑了,而且還得神情感激地吃完。


    想罷,岑九念不耽擱,拿起勺子飛快地吃著,一勺接著一勺,根本不去想,這勺子裏究竟是男子吃她的口水多,還是她吃男子的口水多。


    男子看著岑九念意思不做作的吃相,差點笑出聲,等著岑九念一口氣將一碗湯羹吃完,放下碗,趕緊站起身來。


    “吃完了?”男子明知故問,嘴角噙著的笑始終沒有收起,岑九念被這笑弄得心驚,她的直覺沒有錯。


    “是,主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岑九念接著說道,垂著頭根本不敢抬頭看男子意味不明的笑。


    “你過來。”岑九念覺得一個晚上聽到男子三句相同的話,一定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岑九念上前兩步,已經來到了男子身側,接著按住男子的肩膀,準備繼續開始。


    下一刻,岑九念按在男子肩膀的手突然被抓住,岑九念一驚,想要縮回,卻發現,男子的力道很大,根本不給她縮回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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