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豫良人又被蘇炙從南宮門扔出去後,以於隊長為首的先任隱衛小隊又坐不住了。


    他們覺得他們所挨的三十軍棍太冤,若說當日他們失職將豫王爺放進宮來,那麽,那沙奕明知禁止豫王爺出入紫薇宮,還讓他溜進來了,不是失職又是什麽。


    不公,自然是不公。


    於是又跪在了岑景玉麵前。


    “公子,您要為我們討個公道。那三十軍棍哪是打得屁股,打得是我們的心啊。”於隊長一臉不忿,於隊長不喝酒還是個好隊長,敢作敢當,膽大心細,做事麻利。


    岑景玉悠閑的磨著指甲,心思卻飄到了紫薇宮裏。


    這兩天鬧的動靜簡直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怎麽?失蹤了三年,這口氣還沒理順,按照以往那誰也離不開誰的模樣來看,這兩人沒當成一個人過都說不過去。


    還鬧別扭,這岑合卿一大把年紀是越活越矯情了。


    甚木、甚之怎麽還沒回來?岑景玉眼眸一動,先前慵懶的姿勢也隨之改變,地上的於大人頓時挺直腰杆,公子要給他做主了。


    “甚——”


    “嘩啦啦!!”隻聽到殿門口珠簾一陣嘈雜的響動,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也變得刺耳。


    “公子——”緊接著闖入的侍衛一臉驚慌。“甚木大人受傷了——”


    岑景玉麵色一變,神情凝重。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跨過眾人,直接朝殿外走去,轉過耳房,直接來到別苑相鄰的寢殿,還未進去,已經聞到一股血腥之味。


    “景……”床上的人看見來人,掙紮著要做起來,卻被岑景玉一把按住,隻見甚木麵色慘白,胸口處一記黑紫之色沿著經脈至耳垂處。


    岑景玉麵色一變,慌得解開男子衣襟,頓時後退兩步,瞪著男子胸口黑紫色的奇異紋路。身形控製不住的顫抖。


    身後侍衛見此情形,立刻上前,卻被岑景玉擋了下來。


    跟著的人,跟著他們二人的暗衛有二十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竟然一個都沒能回來?


    岑景玉冷吸一口氣,腦海中頓時回來七年前那場刺殺中,每每想起那晚的情形,岑景玉就會胸口一痛,那一掌,那種奇怪的他從未見過的怪物一般的手掌生生的擊穿了景惲、昔右的胸膛,在最後的他死裏逃生,隻有他活了下來。


    他活下來的代價是岑合卿的拚命搶救,甚至……


    苟且偷生的他與岑合卿一度陷入恐懼之中,對方隻一掌,並且絲毫未費力氣,已經重創他們三人,他們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朝宮別人說進就進,想走就走。


    在擔驚受怕了三個月後,一切恢複平靜,一年、二年,再也沒有出現那怪物的身影,他們才鬆了一口氣,猜想著,那是一隻走錯了地方的怪物,並不是針對朝宮。


    可是,七年後,岑景玉又再次見到這奇異紋路。


    岑景玉轉頭便見另一側榻上,雙目緊閉、胸前已被獻血染紅的甚之,不忍地閉上眼。


    不行,要立刻告訴岑合卿事態的嚴重性,那個怪物又回來了。


    不行,岑合卿也沒法救他們,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兩位大人命懸一線,好在回來的及時,不然,再無回天之術。”禦醫立刻回稟道。


    岑景玉眼一睜,能救?


    禦醫點點頭,岑景玉立刻讓開身,禦醫立刻忙碌起來。


    要知道當日景惲、昔右兩位大人身受重傷,禦醫們日夜不歇的忙碌了多少天,雖然最後沒能救活兩位大人,可是從此之後,禦醫們對於這種創傷才有了幾年如一日的研究、論證,甚至,每個禦醫都能將那兩位過早去世的大人的病症一字不漏地背下來。


    岑景玉想起當日發現,甚木、甚之是奉他的命令追查與塗相相勾結的中隅勢力,卻差點害了他們的性命。岑景玉眼眸一暗,目光看向岑甚木還未來得及換下的衣袍。


    暗黑色衣袍一角沾著水漬,腳底沾著鏽紅色的泥土以及墨綠色的東西,岑景玉走近一些,在濃鬱的血腥味中卻聞到了一陣發臭的味道。


    水牢!


    岑景玉眼眸漸暗,三年前,公主一心要出宮,逼著豫良人將她帶出宮去,本來他與岑合卿睜隻眼閉隻眼,想公主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可是假出宮變成了真失蹤,等他們將朝都翻了個遍,才查出一個線索,當夜連夜出城的是塗相的人馬,而這些人一去不複返,至今沒有線索。


    “全體出動,隨我出宮。”岑景玉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玉響、塵隸被發現時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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