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罪該萬死,管教不周,請公主責罰。”蘇炙麵無表情,直直地往九念麵前一跪,手中遞過頭頂的一把彎刀。


    岑九念心肝顫了顫,此刻拿著把刀遞給我,是讓我自個砍自個幾刀,發泄一下給你們主子戴綠帽子的怒氣?


    至於砍你?


    就你那一陣風似的將七八個家夥扔到了大殿之外,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的功夫。這一天見到真容,還是那岑合卿身邊的第一親衛,就已經狠狠的給她來了個下馬威。


    哪裏哪裏,蘇大人你客氣了。


    “蘇大人,好一把削水果的刀。”九念不敢不接,這刀不削水果,難不成削你削我?


    地上的蘇炙一愣,愣是沒轉過彎來。


    本來蘇炙也是轉不過彎來的人。


    “隻要公主喜歡,那就把屬下當水果削了吧。”此話一出,門外先前還被打的皮實的幾名影衛們,頓時麵色一白,死命地搖頭。


    可是隔著扇門呢,把頭搖飛起來,公主也看不到呀。


    “蘇大人說笑了,這群侍衛不行,換批行的唄,這第一天回宮,動刀動槍的也不吉利。”要我說,那板子打完了就撤了,咱不折騰了成不?


    “是屬下考慮欠妥。”蘇炙麵色一白,這不吉利,連帶著怪罪了君上,他的罪過就大了。


    頓時恨不得再多個嘴出來為自己辯解。可是君上不說話呀,君上到底啥意思呢,他本想悄無聲息地將這一幹隱衛拉出去打足了三十板子了事。


    可是郝公公火急火燎地跑來說,把這一幹隱衛拉去正殿外,公主寢殿裏進了刺客,正發火呢。


    可是,那床上躺著的不是豫王爺麽?那騷包的紫色除了豫王爺再也沒誰穿了。


    嗯?對了,郝公公呢?這廝點了炮仗溜了?


    “公主,如今,隻有本君呆在紫微宮,才能放心您的安全。交給這群隱衛,本君著實不放心。”說著有意無意的目光看向身後的床榻有那小子在,本君就更不放心了。


    “嗯,不錯。沒你在,我也是不放心的。”你不放心是應該的,不然這麽一出大戲,再不如願豈不是還要繼續折騰下去。


    咱們就別折騰了,她這心肝受不了了。


    “君上,你看……”岑九念趕緊說話,睡覺是吧,這裏不是驛館,也不是馬車,正殿多的是床榻,這裏不行,書房也有。


    “退下吧。”岑合卿揮起的衣袖都帶著一股輕鬆,可蘇炙不開竅呀,愣在原地。


    君上,那到底打不打了?


    忽見君上眼眸裏閃過一絲暗色,頓時心頭一涼,問也不敢再問,灰溜溜地推出門外。


    接著打還是把人放了?


    該,拉出去接著打,不能晦氣了公主和君上。


    屋內頓時陷入寂靜中,燭火的跳躍猶如九念的一顆心,上躥下跳,該死的,對方還是一副老僧入定的心態。


    看來是不準備開口了。


    那行,你不就我我便就你唄,岑九念頓時覺得自個的臉皮厚的可以任由裝上再扯下。


    無數次證明,這項本事太實用了。


    可是老爺子教的所有本事都抵不上祁呈的口是心非,口蜜腹劍呀。


    上一秒明明抵足而眠,下一秒刀子可以捅進你心口裏。


    所以,她不敢太大意,寧願不要臉皮些。


    “他是誰?”九念指著床上的人,“他知道我的名字,似乎也可以出入這紫薇宮。你知道的,我都不記得了。”這個開頭應該很容易接,順便撇清關係,按照她的邏輯,也是很討喜的話。


    “公主忘記了,也就不必記起來了,左不過一個前朝的王爺,往後就免了這豫王爺自由出入的特權,公主覺得如何?”三年前的那筆賬還沒算,他豫良人倒是膽子大得很,還敢往紫薇殿闖。


    “不錯,應該的!”以退為進,岑九念仿佛看到自個棋盤上的兵將又損失了幾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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