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小強回去以後沒有再給我來短信,也沒來一個電話報個平安,我明白他是真的生氣了,應該說是真的傷心了。


    我為我的錯誤行為和混沌感覺而愧疚不已,但是生活在前進,它不會為了我而停留1鈔鍾,我,張巧巧,還得繼續地好好地、努力上班工作。


    日子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沒有風沒有雨也沒有愛情,工作之餘,我又開始了對陽青勇的無盡思念,這種思念是極其痛苦的,因為在思念他的同時,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他可能已經領完證辦完酒席了,所以現在就算我在這兒做垂死的掙紮那也不過是天芳夜談。我就像是精神病院裏的一個瘋子,翻牆跑出來再久,最終還是會被抓回去。


    清早起床,窗戶外下起雨瓢潑大雨,所以上班的時候我便沒辦法騎自己行車,晚上下了班我又不想趕公交車,隻好自個兒甩著兩隻腿慢慢走回家。


    自從和陽青勇悄無聲息、不知不覺地分手後,我便很是享受這種一個人安靜地慢步在大街兩旁的人行道上,很是愜意這種看似可以安安靜靜地思考很多問題但其實腦子裏什麽也沒想的漫步。


    “巧巧,你現在忙嗎?”手機一響,我便迅速翻天短信來看了,我沒有想到會是歐小強發來的短信,已經十好幾天了,我以為從他離開s城那一刻起,我倆便決裂了。


    “不忙,剛下班。”我按了字發過去,可是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閃爍著的“發送已成功”五個字,我立馬又後悔了,可是晚了,這條短信怎麽得也收不回來了。


    我想是因為對歐小強太過愧疚了,我總是會想象到歐小強蜷縮著*蹲在黑暗的屋外邊兒,手握著手機焦急地等待著我給他回信息的情形,我的心便又嗖地一聲鬆軟了,拿起手機又發了條短信過去,生怕他再因為我而心靈受到傷害。


    “你在幹嘛呢?”


    “沒幹嘛呢。”他很快便回了過來。


    “哦!”


    “巧巧,回家後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還是喜歡你。”


    “小強,我,我那天傷著你了吧?”我本想一口再拒絕了他的,但是不知怎麽了,手指下麵愣是忍不心按出一個不字。


    “沒事兒,我是男人,這點兒事我還能承受得住!”看見歐小強發來的是這樣的話語,我好是傷感,我是多麽希望此刻跟我互發短信的人是陽青勇啊。


    歐小強啊歐小強,你怎麽就這麽得不開竅呢,除了實話,你就不能在話語裏添加那麽一丁點兒花兒呢?


    “小強,你恨我嗎?”我還是忍不住地問了。


    “不恨,我說實話,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知道那天在s城,是我表現得不好,我改行嗎?我知道那天你很生氣,所以回來以後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聯係,怕你更另討厭我。”


    看了歐小強給我的回複,我心想這就是大人們口中常說的老實人嗎,老實得把什麽過錯都歸到自己身上,什麽責任都自己承擔,這樣的人兒在如今的時代還真是稀有動物。


    按理說這樣的老實人應該會打消我與生俱來的不安全感,特別又是在被陽青勇拋棄之後。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完全不喜歡他這個味兒,甚至他身上的那股子電焊味道我都不喜歡。


    “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那天我確實對你太過份了。”我又按了字發了過去。


    “不,巧巧,我理解,我都理解,我不怪你。”


    今夜我不得不承認,在麵對歐小強的時候,我總是無言以對,回他吧,我心有不甘,不回吧,我又心有不忍。


    人生就是這樣,老天爺總是在你麵臨逆境,正心煩難堪、最為窘迫的時候,讓你遇見更為窘迫的事情。


    我正拿著手機煩惱到底該怎樣回複歐小強,一輛天鵝牌子的黃綠相間的出租車嗖得一聲從我身邊駛過,車子急速駛過刮起的風正好撲打在我的臉上,迷糊中,我看清了那個車牌號碼,正是我始終忘不掉的783。


    輕風拂起,撩撥起了我的心房,觸動著我血管裏流動著的血液,眼淚再一次噴湧而出,不給我丁點兒麵子,好在陽青勇已經*駛遠,又正是幕夜,他應該不會看見我噴湧而出的眼淚。


    我緊握著手機遲遲沒有給歐小強回複,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家住方向的巷子口不,拐彎的時候我抬了抬頭,目光恰好被陽青勇和他的車子擋了住,我生愣了半天也不敢不相信,但看那情形,應該是停在那裏有一陣子了吧。


    我的心慌亂極了,可是強烈的自尊心和好強心促使我不能停下腳步。我埋著頭慢慢走著,手不停地在手機按鍵上不停地按著,假裝沒有看見陽青勇和他的車子。


    我不敢放慢腳步也不敢加快一步,生怕被陽青勇看出了我有丁點的心神不寧,我不想被他看出來我因為他而變得內心動這安。


    我心想著陽青勇啊陽青勇,你為什麽要將車停在這裏,是在等我嗎?可是你為什麽要等我,是為了向我炫耀你此時的甜蜜幸福生活還是想要對我說一聲:“巧巧,我後悔了!”,又或者是要說一聲:“張巧巧,你瞧,沒有你,我現在生活得多好的呀!”


    時間是個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讓人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做對的事,同時為此歡呼雀躍;它也可以讓人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事,同時為此傷心悲痛萬分;可是我覺得更為殘忍的是,它還常常讓人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然後做了對的事,但收不到對的結果,而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但做了錯的事,收到的還是不對的結果。我感覺我現在就處天這種狀態,這感覺如被萬千蛇蟻撕咬著,其痛苦程度可謂是生不如死。


    我一直假裝著按著手機,不抬頭也不停下腳步,以正常的速度,鎮定地從陽青勇車子身旁慢慢走過,但同時我又特別希望他會突然打開窗戶,然後從裏麵探出哪怕隻是半顆腦袋,不需要他叫我一聲巧巧。


    可是陽青勇最終連個窗戶縫也沒有開,我的腳步也越來越沉,*越來越軟,感覺後麵的車子也越來越渺小。


    我的眼睛已經澀得不行,鼻尖酸得快要掉下來了,我抬頭看了看天上很是朦朧的半月牙兒,暗自告訴自己說:“眼淚啊,想流你就流出來吧,這會兒沒人會阻攔你了,我隻求當你潰堤的時候,請給我留下點兒欣慰吧!”


    “巧巧,你什麽時候回來呀?”隻這一個問題,歐小強發了三遍我才感應到手中的有磁場振動的聲音。


    “我不知道,也許很快,又或許還要等很久。”我這樣子回了過去。


    “你的工作為什麽總是那麽忙啊?”


    “我也不知道,做我們這行的都這樣吧!”


    “那你可得注意*了,我媽說了,女孩子年輕時候*保養好了,以後*才會很好。”


    “嗬嗬,你媽還說什麽了?”


    “她還說女人月子坐好了,將來到老了都會沒病。”


    “嗬嗬,你媽懂得還真多。”我一直都隻是敷衍著回複著他,最後實在不想回了才回複他道:“好了,我有些困了,今天就聊到這兒吧!”


    “哦,好吧,晚安,巧巧!”


    “晚安!”


    就這樣,我和歐小強又開始聯係上了,每天依舊會按時互發短信,也都是他主動先發過來,隻是我們之間的對話很是平淡很是正常,再也沒有了曾經浮華的幻想和憧憬,歐小強也再不敢照著他媽給他買的那些個書發曾經那些曖昧煽情的話。


    我總覺得我好像又犯了錯,我仿佛是一隻剛吐完絲的老蠶,做好了繭,鑽裏麵,然後隻是慢慢等待死亡的到來。


    都說破繭可以化蝶,可是我有清晰的預見:我不僅成不了蝶,反而最後會死得很難看,屁股後麵還會欠著一大堆的債,而且還全都是感情債。


    我仿佛已經看見了爸爸媽媽哀傷的神情,爺爺奶奶痛苦的眼淚,叔叔嬸嬸惋惜的哀歎。


    我還聽見了有人在笑,是陽青勇在笑,這笑聲特咯嘚人,刺耳得讓我的心髒顫抖得停不下來。還有沈華,他也在哭,是在為我哭,再後麵就是佇軒,他那表情,好像是我借了他的米最後還給他的隻是糠,暗沉得不行。


    我被這些債務逼得睡不著覺,食不下飯,渾身還無比得瑟,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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