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從發生到結束非表麵看到的那般簡單,楊坤的算計確實精道,但關鍵邏輯不通,選擇性忽略不代表不存在,換句話說:你隻猜中了整個事件對你有利的一部分,被忽略的因素會使得事件繼續發酵,誰能率先察覺並精準把握其節奏,才算最後的勝利者。


    話說人事任免次日下達,隻需接替者報到並辦好交接事項,肖傑才能離開前往川俞。


    星期三,財務部終於迎來了兩位新角色,一位小平頭戴眼鏡,長相30出頭,穿著比較文藝的中青年,領著一位花樣年紀,同樣戴眼鏡的小姑娘。


    “龍經理,可把你給盼來了。”肖傑連忙上前迎接握手,客套幾句又衝那小姑娘道:“小玲是吧?果然長得漂亮。”


    “肖經理誇獎了。”小玲大大方方接受讚許,放低身段主動伸手握了握。


    餘下的按步就搬,各辦各的交接事宜,經理之間的交接顯得比較簡單,二人關上門聊了整整一早上,透過玻璃牆看不出情緒上有啥異樣。


    一天後下午,肖傑收拾好私人物品提前下班,象征性和眾人打了招呼乘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坐在駕駛位係好安全帶,插入鑰匙遲遲沒有發動,許是環境安然,那個一直想不通的因果貌似抓住了點頭緒。


    看看時間,啟動小車奔了郊外,刹車停穩掏手機撥號,盲音三五聲揚聲器傳出一聲“喂。”


    “老毛,方不方便講話?”


    “你等會。”分分鍾後通話中響起比較嘈雜的轟鳴聲,估計躲機房去了,道:“老肖,你的事我聽說了,其實……”


    “我找你有別的事。”肖傑打斷道:“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人動過財務的服務器?”


    “上次不跟你說了嗎?財務專屬服務器的權限隻有我有,你這是在懷疑兄弟我?”


    “如若不是你,那會是誰?黑客?”


    “你想多了啊,服務器的日誌和數據庫操作記錄我都查了,真沒有。”


    “那麽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是黑客入侵,他會怎麽做?”


    “肯定是防火……”說到這毛經理戛然而止,之後急切道:“我待會發消息你。”說罷直接掛斷,火速一頓操作進了af,輸入手機號接收驗證碼一切如常,點擊來訪日誌,剛翻到上個月月尾,突然發現兩個陌生ip,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國內沒有45開頭的ip。


    複製粘貼百度,顯示ip歸屬地為墨西哥,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個虛擬或代理ip,毛經理臉色白了,當即判定肖傑被人陰了,更嚴重的是公司內網被人挖了條地道,來者目標明確劍指財務,倘若華為駐廠的那幫經理知道,甭說老板的娘家人,如來佛的小舅子也不好使,事太大!


    怎麽辦?怎樣才能將事圓滿解決,還能盡量把消息範圍壓製到最小,如果從af的購買渠道著手,采購部便會扯進來,私下救助外援更危險,所以最有效的途徑是自己聯係商家,問題是防火牆是商家派人來配的,自己一個外行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個人沒留聯係方式,反正采購那有,再說安逸多年,誰能想到會發生這事。


    但畢竟混了這麽多年,其思維早已並軌it行當,找到商家網站聯係售後,九轉十八轉彎於要到個手機號,看看時間已到下班,肖傑的來電再次響起。


    “喂~老肖,我剛看了防火牆日誌,沒有非法入侵的ip,你還是問問佟芳吧,你也知道她是誰的人。”


    “……好吧。”許是料到問不出什麽,掛了電話肖傑冷笑道:“哼~就算發現你敢承認?艸。”


    從來不抽煙的他扔了第五根煙頭,遠望深秋落日的紅霞,神情呆呆自嘲吟道:“今朝掃地出門去,他日諸君也相同;小戩,贏得漂亮,不愧是楊總選中的接班人,但終歸你也隻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但願你能走到那個位置吧。”


    星期五,王戩照常上班沒啥特別,老石卻有點不高興,進門瞅那模樣就噴:“明知道下午去川江酒店赴宴還穿成這德性。”


    “你怎麽知道?”王戩正翻課本呢,問道。


    “小孫能請你,難道就不能請老夫?”


    “……”王戩有點懵,沒明白孫副總請他幹什麽?還嫌事不夠亂?


    話不投機懶得張嘴,愛噴噴去,灑家就這麽實在,不服掃墓地去,卻不知老石比灑家更實在,接著道:“還好早有準備,嗬嗬~”


    樂樂嗬嗬打監控室拎出兩個袋子,王戩一瞧:“謔~~~名牌啊。”


    “那當然,2000多呐,趕緊試試。”


    “給我買的?”王戩驚訝得差點咬著舌頭,平時抽14塊錢一盒煙的人,居然舍得花大錢給別人買東西,忒不真實。


    “愣著幹什麽?趕緊的。”


    反正自己沒花錢,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拎著袋子進監控室捯飭十來分鍾,要說老石不僅會盤古玩,時尚品味也不差,渾身上下一套秋季新款相當體麵,連鞋子都買了,愣將一個不修邊幅的邋遢小夥打扮得帥氣逼人。


    “怎麽樣?可以吧?”


    “還行,小孫的眼光還不錯。”


    “我艸。”王戩險些一腦門磕桌子上:“敢情不是你買的!”


    “屁話,老夫憑什麽給你買東西?我又不欠你的,盡想美事。”


    “……”王戩。


    “行了,把保安服套外邊別髒了,下班有人來接,看書去吧。”交待完,老石回監控室貓著。


    關於考大學那事,剛開始老石以為鬧著玩,但連續一個星期如此,那就是認真了,所以沒事就在監控室待著,免得打擾,來活也不讓幹,也算盡了份爺爺輩的心,唯一不爽的是王戩那做派,竟敢經常批判教材,說什麽概念敘述過於粗糙,邏輯太亂,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今兒更過分,臨近下班狠狠將課本摔地上,怒道:“難怪都說考大學難,這tm誰編的教材!草~”。


    甭管誰編的教材,反正接二人赴宴的到了,更想不到孫副總會親自出麵,王戩受寵若驚,正準備客套一番,怎知孫副總仿佛沒瞧見,進門快步監控室,主動雙手緊握,激動道:“石老,好久不見。”


    王戩順視觀瞧,頓時驚噴臥槽,見老石一身銀白色古式唐裝,腳穿平底白布鞋,往那一戳頗有大儒之風,左手折扇仙氣大颯,展開扇麵,八個篆體毛筆字煞似晃眼:君子豹變,其紋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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