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知道自己在說誰凶嗎?


    別說她不知道,容羽都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幸好他似乎沒有聽見許筱筱小聲嘟囔的聲音,車又開了十多分鍾,金嶺莊園到了。


    這裏的門衛管得很嚴,外來人員必須要登記,但項炎也不知道拿出了個什麽證明,門衛竟然一看就讓他把車開了進來。


    “停在哪兒?”


    他問了一句,容羽說了方向,讓他把車停在了許筱筱家的樓下。


    吳阿姨也在家裏,一聽到門鈴聲就開了門。


    “哎呦,怎麽喝那麽多酒?”吳阿姨大驚失色,趕緊和容羽把人扶進家門。


    “阿姨,有醒酒的東西嗎?筱筱剛吐過。”


    “有有有,我剛熬了湯,你倆都喝點。”


    吳阿姨頭條不紊的端來兩碗醒酒湯,又拿來熱毛巾給她擦臉,把她那一身衣服換了下來。


    容羽想起還有一個人,連忙拿著包出去,想著該怎麽商量賠償的事情,要是那個人獅子大開口,她少不得就得給她爸或她姐打電話了。


    但她走出門外,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樓下也沒有他的車,顯然是走了。


    這就走了?


    “吳阿姨,你有看到剛才送我們來的那個人嗎?”


    “沒有啊。”


    不是吧,這就走了?


    容羽有些難以置信,難不成真的隻是好心送她們回來?


    項炎並沒有走,他的車停在另一條路上,離許筱筱住的那棟樓不遠。


    不光是容羽的手機響了一路,他的手機也是。


    前麵的電話他沒接,直到莊周打過來。


    他抽了口煙,把電話接了起來。


    “老板,你還回來嗎?劉總他們還在這兒等你。”


    項炎沒吭聲。


    莊周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語氣頓時變得小心起來:“……老板?”


    “莊周。”


    莊周心裏立馬打了個突,“在,老板。”


    “我就問你一句,你這個經理,還想不想當了?”


    他的聲音還是低沉和緩,語氣卻沉了下來,莊周一聽這語氣就覺得不寒而栗起來。


    果然下一秒他就發起火來,“我讓你盯著,你他媽就是這麽給我盯的?!”


    莊周當即冷汗就下來了。


    他跟了項炎那麽多年,當然了解他的脾氣。


    項炎的脾氣很不好,相當不好,早年他在社會底層打拚的時候,從身無分文人人看不起,到家纏萬貫人人不敢惹,沒人知道他經曆過什麽,但莊周見識過他真正發脾氣的時候,所以就算是他們這些為他工作過很多年的身邊人,都不敢隨便惹他。


    莊周一開始就被交代了,二樓那一桌的女孩兒,要盯好了,照顧好了,誰也不能去招惹她們。


    尤其是其中一個女孩兒。


    那個看上去最乖,也最漂亮的小姑娘。


    莊周其實一直隱隱知道項炎有個心頭肉,但他隱藏的太深了,沒人知道究竟是誰,在今天看到許筱筱之後,他就猜想會不會是她。


    可又不太確定。


    所以莊周雖然在盯著那一桌,卻老是走神兒。


    這一走神兒,就讓姓宋的給插了個縫。


    再加上曹伊娜和容羽鬧了起來,三個小姑娘加上一個姓宋的,就算是莊周也免不了有些手忙腳亂。


    結果就出事兒了。


    項炎原本是不需要出麵的,看得出來他也壓根兒就不想出麵,可最後關頭還是從三樓下來了。


    當時一看見他,莊周就覺得要遭。


    以項炎的性格,除非酒吧裏出現了他們都解決不了的大亂子,他才會出麵解決,否則他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管。


    莊周這邊好不容易處理了姓宋的和那個不依不撓的曹伊娜,轉頭見還有三個人一直等著項炎,就打了這個電話,沒想到正好把自己給撞槍口上了。


    打完這個電話,莊周覺得自己像渡了個劫,電話一掛他整個人就一屁股蹲在了沙發上,旁邊有人來問:“周哥,那個曹伊娜不肯走。”


    “不走不會轟她走?!”莊周怒道:“讓她趕緊付完錢滾蛋!沒錢就給她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領人!還有,從今往後別再讓她踏進縱一步!來了就給我趕走!”


    服務生嚇得一句話不敢多說,趕緊去處理了。


    項炎一個月不來一次這裏,上次來的時候讓曹伊娜給碰上了。


    年紀不大一姑娘,喝酒喝得渾身酒氣,跟朋友鬧騰的時候也不知道打了什麽賭,端著酒就趁服務生不注意上了三樓。


    當時項炎也在。


    他難得過來看看,莊周正和他說話,那姑娘也不知怎麽看到了項炎,直奔他麵前,說遊戲說了想跟他喝杯酒。


    服務生看見了,立馬過來要請她下樓,結果也不知道是她真醉了還是故意,跟服務生拉扯的時候手裏一杯酒灑了出去,正好灑在項炎的衣服上。


    當時別說別人了,莊周看見都傻眼了,趕緊讓服務生把哭哭啼啼的曹伊娜拉了下去。


    項炎當時就走了,他自然不可能跟一個喝多的小女孩兒計較。


    卻沒想到那姑娘還較上勁兒了,接連一個月,天天晚上過來找他。


    衝著項炎來的人很多。


    有些人隻知道縱的幕後老板,來頭很大,卻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光憑他的外表,也足以讓很多女人趨之若鶩,曹伊娜隻不過是其中一個。


    原本誰都沒把她放在眼裏,卻沒想到,因為容羽的關係,她和許筱筱坐在了一起。


    許筱筱會出現在縱,也是沒有人想到的事。


    莊周知道今天這事兒不會到這裏就結束了。


    那姑娘要真是項炎捧在手心裏的心肝寶貝,他以後還能好端端的當他的酒吧經理,就要燒香拜佛了。


    項炎抽了幾支煙,直到手機裏來了一條信息,說人已經安生的睡了。


    他把煙頭掐滅扔了,剛要開車走,抬眼時卻無意間看到後視鏡裏許筱筱坐的位置上,有一個手機靜靜的躺在那裏。


    許筱筱睡的人事不知,自然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落在了別人的車上。


    她昨天晚上被喂了幾口醒酒湯,醒來的時候倒是沒有頭疼的太厲害,但仍是覺的暈暈的,再一睜眼已經到了下午。


    “你可算醒了。”


    容羽坐到她床前,端著一杯水給她,“快喝點水。”


    許筱筱喝了半杯水,整個人清醒了很多,“我怎麽睡那麽久?”


    “別提了,昨天我也喝多了。”容羽眼睛有些紅腫,但還算有精神,“肚子餓不餓?我才發現你家裏那麽多好吃的。”


    她手裏拿著一盒點心,許筱筱還在睡的時候,她邊看電視已經吃了好幾撥了。


    “別提了,我家裏這些吃的,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許筱筱低下頭,掀開自己的衣服,哭喪著臉:“你瞅瞅,這都是貪吃的後果。”


    容羽噗的一聲笑了,邊笑邊伸手過去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軟肉,“還真是,你也太軟了。”


    “不給你摸!”許筱筱趕緊一把推開她的手,把衣服放下去了。


    容羽被她惱羞成怒的模樣逗的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吳阿姨一大早就起來給你熬粥,快起來洗洗吃飯吧。”


    許筱筱點點頭,“對了,我們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被一個不認識的人送回來的。”


    容羽把事情來龍去脈給她說了一遍,許筱筱一臉茫然,“我昨天好像是感覺自己被人扶回來的……”


    “你不是被扶回來的,你是被抱回來的。”


    “……你說什麽?”


    容羽有些不忍心說了,許筱筱跟她不一樣,她從小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很要好的男性朋友,雖然家人常年不在,但容羽一直覺得,她就是那種從小生活在象牙塔裏,嬌氣又乖巧的姑娘,就連她一個女孩子,都有種想要保護她的感覺。


    喝多了酒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回來,說出來都不忍心。


    容羽很是愧疚。


    許筱筱揉了揉自己的臉,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真得喝了那麽多的酒,還在那麽多人麵前出醜了。


    她對幫著容羽把她帶回家的人,好像有點印象,又好像沒有。


    唯一記得清晰的,就是男人喂他喝水的時候,讓她張嘴時說的話。


    低沉的嗓音,好像很凶,又好像在哄她。


    明明聽上去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許筱筱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好像記得自己昨天看到縱的三樓坐了一個人……


    還有那張一閃而過的臉。


    一張好看的讓人心悸的臉。


    會是她看到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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