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到重華對自己如此溫柔,公雅箬差點激動地流下眼淚。她緊緊咬了咬下唇,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我跟帝君才重逢,身體虛弱,不如就找個安靜的地方吧。我想跟帝君,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重華重重點了點頭,一雙眸子眷戀地看著懷中的公雅箬,生怕自己一眨眼,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夢境。


    此番此景,公雅箬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幸福過。


    她從未想到,對待自己的重華,竟會是這般模樣。去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她身邊的重華就像變了一個人,眼底除了濃濃地深情,剩下的便是能將她融化的溫暖。


    公雅箬貪婪地膩在重華的身邊,恍惚間竟然有這樣下去也不錯的錯覺。


    接下來的日子,重華便像徹底失去了蹤跡一般,在六界言無音訊。


    然而幻琉宮中的妄卿,卻將對方的行蹤掌握的一清二楚。在給公雅箬幻化形象的時候,她將一絲氣息隱匿在了粉色的含笑花中。


    所以即使公雅箬離開天界,她也知道對方在什麽地方。


    隨著冬日的來臨,人間大雪紛飛數十日,白皚皚的湖畔,冰藍色的湖麵早已經凝結成了一麵鏡子。進入冬眠的柳樹,斜斜的生長在湖邊,遠遠看去像一副美麗的畫卷。


    隨著一朵祥雲降落,披著大氅的妄卿,穩穩落在了地麵。她的腳輕輕點在雪麵之上,順著羊腸小路向不遠處的屋子走去。她的極其緩慢,沒有在雪麵上留下一絲痕跡。


    到了屋子外麵,妄卿看了眼四周,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她小心翼翼地來到窗戶旁邊,輕輕撩開窗戶,一股暖意撲麵而來。


    妄卿探頭望進去,就看到屋子中的桌子上,擺放著不合時節的花朵。花香四溢,隨著那溫熱的氣流飄蕩而出。


    屋中的擺設一應俱全,一眼望過去,奢華唯美,就像天宮裏的最精致的宮殿一般。


    妄卿看到這一切,心中頓時不是滋味。重華的性子,她最了解不過。從認識他開始,重華所喜歡的,都是簡單樸實的東西。而現在,他既然為了這個假冒的七葉,連這種風格都能接受。


    妄卿咬緊牙齒,麵上多了一絲悲憤之色。近日重華和公雅箬一直消失,她早就想來這裏一探究竟,卻沒層想到,竟然看到如此情景。


    瞅了一會兒,見屋中沒人,妄卿放下窗戶,剛想要溜進房間,就聽到遠處傳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那抹聲音跟七葉很像,卻又多了一絲對方所沒有的嫵媚。


    妄卿轉過頭去,就看到大雪紛飛之中,一男一女持手相望而笑。她的心,頓時像被人扯開一個窟窿。濃濃酸意夾雜著痛苦,從黑暗之中湧動而出。


    為了不讓這兩個人察覺到自己,妄卿念了決,將自己的身體藏匿了起來。


    公雅箬站在重華的旁邊,笑彎著眉眼,臉上都是妄卿所羨慕的幸福笑容。她撒嬌似地搖了搖重華的手,聲音甜蜜,如同世間美味的蜜糖。


    “帝君,今天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天。”


    重華聞言,臉上多了兩抹淡淡的紅暈。他抬手摸過公雅箬有些冰涼的小臉,“我也是。”他的聲音輕柔溫和,是妄卿從未聽到過的音調。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妄卿不甘心地咽了口幹沫,公雅箬已經沒有了法力,自然察覺不到她的存在。而重華,卻因為沉溺在此刻的幸福之中,根本沒有別的心思去理會那個刻意隱藏自己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妄卿咬緊下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兩人攜手走進屋中,全身如墜冰窟。


    那個人不是七葉,隻是一個替身而已!帝君,你不是最討厭公雅箬的嗎,為什麽偏偏現在,卻可以如此溫柔的對她……


    妄卿向後踉蹌兩步,眼中劃過傷痕。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也不想相信。


    公雅箬從來都是高傲狂妄的代名詞,所以當時她求自己要變成七葉的樣子,她沒有過多反抗。因為她相信,依照對方的性子,隻要一日就會被重華識破!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了那麽久。


    妄卿不由開始悔恨起來,她為了重華,不惜讓這雙手沾染上的鮮血。可是現在,七葉終於死了,卻又出現了一個公雅箬!為什麽呆在帝君身邊的人,偏偏都不是她!


    妄卿絕望地聽著屋中傳來的歡聲笑語,寒風卸去她身上的防備,飛雪毫不留情的吹在她的臉上。很冷很疼,可是心卻更疼。


    “帝君,你也累了一天啦,讓七葉給你揉揉肩膀吧……”屋內,傳來公雅箬矯揉造作的聲音。


    重華聞言,輕聲一笑,“叫重華,不要叫帝君……”


    公雅箬羞澀地應了一聲,輕輕倚在重華的身邊,低喚道:“重華,重華……”她不停叫著對方的名字名字,就像怎麽都念不夠一般。


    重華聽著這一聲聲呼喚,心暖暖地,像被浸入溫泉之中。


    公雅箬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發甜蜜起來,仿佛有一股溫熱的氣息開始升騰,她大膽地轉過身子,雙手摟著重華的脖頸,跳腳坐在在了他的大腿上。


    主動地動作,讓重華的身子明顯的頓了一下。


    公雅箬本想就勢吻上去,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隻得小鳥依人地蹭在重華的胸膛。


    低喃道:“重華,我好像將這個名字念一千遍,一萬遍……”


    重華彎了眸子,微微探頭,一個吻輕輕落在了公雅箬的額頭上。


    公雅箬臉上雖然笑得開心,可是心裏卻有些許不滿。他們在一起很久了,可是帝君卻從未做個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連一個吻都吝嗇。


    他將自己捧在手心,就像捧著一個容易消散的露珠一般。她多想告訴他,她不想要這樣溫情的嗬護,她想看到他對自己的執著和火熱。


    公雅箬強咽了口幹沫,將內心的欲望壓了下去。


    屋中傳遞來的溫暖氣息,終於讓妄卿崩潰。她不甘心,明明重華最應該看到的是她!她付出了一切,可是卻在位別人作嫁衣裳!


    屋外的風雪越來越大,不知何時太陽已經隱匿了光輝,妄卿回過神來的時候,月色漸濃。屋中點亮了光芒,隨著“吱呀”一聲輕響,公雅箬伸了個懶腰,走了出去。


    她看著外麵刮得猛烈的風雪,使勁揉搓了下胳膊。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才能冷靜下來。


    抬手拍了拍笑的僵硬的小臉,公雅箬不由歎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自己的性格,這樣真的很累……”


    她說著,扭了扭脖子,舒了口氣剛要轉過身子,就看到平地上,竟然顯現出了妄卿的身影。


    公雅箬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你、你怎麽來了!”


    妄卿二話不說,抬手快若閃電般,點過公雅箬的穴道。


    “當然是來看看你過的怎麽樣!”妄卿說著,眼眸帶著恨意,死死瞪向公雅箬,“看你的樣子,這段時間過的不錯。”


    公雅箬見她不懷好意地眸子,剛要開口求救,誰知妄卿眼疾手快,將她的啞穴也直接點上。


    公雅箬頓時急了,一雙眼睛瞪得渾圓,仿佛要將對方扒皮抽筋一般。


    “現在的帝君早將一切都忘記了,所以你手中所謂的把柄,對我並沒有任何威脅!公雅箬,從今天起,帝君就是我的了!”妄卿第一次用如此強硬的語氣說話,她冷冷瞥了對方一眼,抬腳走近了房間。


    此時的重華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他像一個毫無防備的孩子一般,蜷縮著身體,倚靠著身上蓋著的棉被守護溫暖。


    妄卿走到床邊,這才注意到床邊掛著一個裁剪精致地香囊,而裏麵散發出的味道,確是天界,能讓神仙醉生夢死的花香。


    見到這一幕,妄卿嘴角勾了冷笑,看樣子這個公雅箬事先早有準備,否則怎麽會連這種東西都有。隻是她有些不明白,公雅箬已經如願以償,變成了七葉,得到帝君的愛,為何還要用這種東西。


    據她所知,這種花香醉人,可是日久天長的服食,就會產生依賴性。難道,是公雅箬對自己沒有信心?


    妄卿想到這裏,忙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給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想到在過段時日,公雅箬就會爬上帝君的床,她心裏的嫉妒就開始不停的讒食。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公雅箬懷上帝君的孩子!


    如此想著,妄卿念了決,從口中吐出一個渾圓發亮的珠子。


    帝君成魔,對公雅箬來說是一個機會,對她又何嚐不是!她要的是帝君這個人,而不是天界的地位,不是天界的認可。


    公雅箬在外麵急的要死,可是身體根本不能動,隱約間似乎有奇怪的光芒從屋中散發出來,她支支吾吾地喊不出來,眼淚都差點滾落下來。


    “沒想到,妄卿上神為了一個重華,竟然動用了西王母仙逝後留下的仙元。”一個熟悉地聲音,忽然從耳畔傳來,公雅箬到黑衣人出現,激動地發出嘶啞的啊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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