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孌手掌一翻,一個圓形的白玉梵字玉牌,浮動在了桫夜的麵前,對方將其握入手中,觸摸著上麵隱隱透出的力量,不由微微愣住。


    “這是靈山的?”桫夜有些不確定的開口,眸子詫異地望向阡孌,“靈山跟你是一路的。”他肯定地開口道。


    這個令牌他雖然未曾經見過,但是禪塵殿畢竟是靈山的一部分,所以也略知一二。


    若要見到靈山上層諸佛,必須要有一個特殊的玉牌,聽聞整個天下,能拿到令牌的人不超過五人。這個牌子上的氣息,實在太濃鬱,讓他不得不相信。


    “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阡孌讚賞地說了一句,“靈山早就皈依我魔族之下,我會有這種東西,自然不足為奇。”


    他說完手指一勾,桫夜手中的令牌,重新飛回到他的身邊。


    “你將此事告訴我,究竟是何意?”桫夜鄭重地開口問道,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的確有些震驚。靈山竟然跟魔界站在了一起,幸好他當初沒有選錯戰隊。


    他雖然聰慧,一點即透裏麵的事情,可是實在拿捏不住,對方告訴自己的目的。


    “很簡單,你的身份是桫欏樹家的二公子,平日都可以潛伏在靈山。明日戰火開始蔓延,靈山會在旁邊助我一臂之力。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擔心在靈山上會出現紕漏,所以需要一個人,時刻注意靈山的動向。”


    “原來是這事……”桫夜看著對方身前浮動的令牌,臉上多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靈山這裏有諸佛守護,魔界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滲透進去,而他本身身份特殊,現在跟魔君合作,則成了靈山和魔界的中立人。這個地位舉足輕重,的確沒有人可以取代。


    入了深夜,七葉抱著手中的傳音螺沉沉睡了過去。她睡得很沉,絲毫不會想到,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六界浩劫會悄無聲息的到來。


    第二天拂曉,淡白色的光芒,從東邊的大海之中緩慢升起。清爽的晨光中,整個天界彩霞滾滾,說不出的熱鬧。


    秋日祭祀禮典是天界一直以來的傳統,每到百年的這一天,都是楓葉最紅的時候。


    秋日祭祀禮典的由來,對新一代的仙人來說,隻是打發無聊時光的一個節日罷了。


    往年禮典的舉辦,都是由會風殿下出馬。可是今年,會風身體一直將養著,不能主事,天帝便準備親自出馬。


    這些年是多事之秋,天界發生的事情太多,不少仙人平日裏都惴惴不安,有了這麽一個節日,放鬆放鬆大家的情緒也是好事。


    天帝想借此機會籠絡人心,更是為了探究天界現在的虛實。


    公雅箬為了這次的慶典,精心準備了多日。如今七葉那隻小妖魂飛魄散,重華帝君又孑然一身,她自然要好好打扮打扮。


    往年帝君也會參加這個節日,她一定要讓自己豔壓群芳,一舉拿下對方的芳心。公雅箬抬起手來,將手裏通紅的藥丸揉捏了兩下,嘴角的笑容帶了狡詐。


    隨著身著五彩霞衣的宮娥,陸陸續續地踩著祥雲向下界飛去,天邊都被各色雲朵鋪砌成了一條特殊的雲路。


    宮娥們一路上有說有笑,滿臉喜色。


    百花仙子們手提竹籃,將最後盛開的夏花,灑向天空。濃鬱的芳香味道,灑滿一路。


    平日裏靜謐的昆侖山,紅葉遍地,整片山巒都變成了火紅色。隨著仙女宮娥們的到來,昆侖山迎來了百年之中最熱鬧的一天。織霞仙子們率先到達昆侖山,在山上的樹枝之間,掛上了美奐絕倫的綢緞。隨著微風飛揚,條條飄揚,宛若仙境,令人神往。


    仙樂嫋嫋,飄蕩在山間,將周圍的山石花草,都洗滌上一層仙氣。


    千裏之外的魔界缺口,衛朗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正在擦拭手裏的狂雲刀。他邊擦口中邊吼著嘹亮的號子,濃眉下的大眼,帶了淩厲之色掃著缺口周圍正在躍躍欲出的小魔物。


    “真是,就因為這些蠢蠢欲動的小玩意,害的老子一直駐守這裏,簡直都快無聊死了。”衛朗見這些魔物隻是探頭探腦,根本不敢出來,氣急敗壞地來了一句。


    他呆在這個地方,感覺就像被流放了一樣,天界的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帝君不來也就算了,無墨那個家夥也不知道最近在幹嗎,害得他連個拌嘴的人都沒有。


    衛朗將狂雲刀的刀身擦的晶亮,扭了扭腦袋,就聽到旁邊的天兵嘀咕道:“今天是秋日祭祀禮典,想必昆侖山那邊,已經熱鬧非凡了。”


    衛朗一拍腦袋,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忘記了,原來是這檔子事。當下內心不忿地哼了一聲,往年的禮典他可是都會參加,偏偏今年要駐守在這裏。


    一想到這兒,牙齒就咬得嘎吱嘎吱作響,他本就沒有什麽女人緣,如今錯過最熱鬧的禮典,簡直比被割塊肉還難受。心裏歎了口氣,將狂雲刀豎了起來。剛站起身子,剛準備動動筋骨,耍一套凶猛的刀法,就看到天邊烏雲滾滾,一匹灰色天馬踏雲而來。


    “衛大將軍,不好了!”


    “恩?是林天將啊,出什麽事了?”


    衛朗懶洋洋地撇了一眼那道人影,自顧自的動動脖子,大喝一聲,雙手握過刀柄,懶得再去理會對方。


    這個林天將比他年輕不少,平日就借著一張小白臉的模樣,到處勾搭仙女,還次次不忘以此嘲笑他。讓他給對方好臉色,這簡直就是做夢。


    “出事了!昆、昆侖山出事了!”對方的灰色天馬,噗通一下落到地上,濺起周圍的塵埃。林天將氣喘籲籲地說著,差點一個軲轆從上麵滾下來。


    “你說什麽?”衛朗的狂雲刀陡然插在地上,濺起一地的灰塵。


    昆侖上乃是仙家富貴之地,怎麽可能說出事就出事,麵色一沉,對著林天將吼道:“到底怎麽回事!”


    “魔族,魔族在昆侖山設了埋伏……如今天界的神仙,都被攔在了那裏。”


    “欺人太甚!”衛朗眼中閃過一抹怒火,他在這裏駐守至今,魔界好不容易本分了下來,原來是聲東擊西,將大部隊調走了!倒讓他一個堂堂大將軍,在這裏苦等。


    “帶路!”衛朗一拍身上的塵土,厲聲道。


    “額?你不安排點人啊?”林將軍有些茫然地看著衛朗。


    “羅裏吧嗦的,這裏看著魔界缺口呢,我要是將大部隊調走,咱們前腳離開後腳這裏就失手了!”他碩大的嗓門,震得周圍的天兵天將如雷貫耳,“我帶上精銳部隊,老子就不信了,砍不死它們一個個的!”


    聽衛朗說的有理,林天將眼神複雜地看著不遠處的缺口,鄭重點了點頭,一揚馬鞭,驅趕天馬火速向昆侖山飛去。


    衛朗偏頭一揚,帶著小分隊緊隨其後。


    昆侖山山巒層疊,風景如畫。然而此刻,滿山紅色,早就被黑壓壓的魔物籠罩起來。視線透過魔物組成牆壁,就看到空地中間,被為了不少仙人。


    衛朗一見這個架勢,心髒不由突突亂跳兩下,“天帝他們人呢?”


    “殺出去了!”林天將心有餘悸地開口,“可是雅公主重傷,被送回去了。天帝下令讓我招你回來。”


    “帝君呢?”衛朗看著黑壓壓的魔物,心裏一時間也沒了底。


    “已經派人去請了……隻是前些日子聽聞帝君閉關,還不知道何時能夠來。”


    不等林天將話音落下,衛朗一揮兒手中的狂雲刀怒吼道:“老子砍了這些王八蛋!我就不信,等不到帝君來!”


    話落,張口怒吼一聲,帶著自己的隊伍,向魔族側翼攻去。


    來的路上,他早就聽林天將將周圍的情況說了個清楚明白,斬釘截鐵地挑了魔族薄弱的地方,二話不說砍了過去。


    原本形成對峙的局麵,因為衛朗地到來,直接亂成一鍋粥。衛朗本就力大無窮,如同莽夫一般在,在裏麵橫衝直撞。


    “嚐嚐老子大刀的滋味!”


    “當當當!”刀刃砍在魔物的鎧甲上,清脆而響亮的聲音迅速傳開。無數魔物的頭顱,直接當了刀下亡魂。


    衛朗越殺越起勁,這些低級魔物對他來說,就像切菜一樣簡單。


    隨著幾百隻魔物陣亡,衛朗已經徹底殺入了中間的圈子。豈料到了這一層,他的狂雲刀仿佛受到了限製一般,再也無法輕易地斬殺魔物。


    沾滿鮮血的刀刃,狠狠砍在魔物的盔甲上,一聲沉悶地響聲傳來,衛朗敏銳地發現相接處的瞬間,有一道金光一閃而過。


    他這柄狂雲刀並非凡物,然而能出現這種效果,隻可能是碰上了天界的物件!


    衛朗不信邪的又砍了半天,才確定自己看到的並非虛影。


    這一瞬間,他的大腦中就想起重華的話,帶兵打仗光靠蠻力不行,要懂得投機取巧,更要支取帝君要害!


    衛朗看著慢慢形成的戰線,一咬牙對著身後的林天將吼道,“你帶著兄弟們堅持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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