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的花妖。”一隻有力的大手攬過自己的腰,一股淡淡的萱草香侵入七葉的鼻子,如浴春風,清新淡雅。


    “謝帝君......”話還未說完,眼前卻早已沒了重華的身影。七葉沒想到帝君一落地便放開了她瞬間隱去,心裏滑過一種道不明的情緒。


    好奇怪,帝君他老人家今晚,是怎麽了?


    這天,四海水君無墨帶著藍水,喬裝打扮完畢後,正前往那傳說中美人如雲的狐狸窩——青丘國。誰知才行至半途,便被重華十萬火急地召到神宮。


    除了大統神戰那時,帝君就再也沒用座下的青鸞傳過信,此時青鸞出現,必定非同小可。於是無墨立刻撤下喬裝,祭出折扇和戰服,朝天河疾飛而去。


    在神宮門口恰好遇上了一身熏天汗味的衛朗,和嬌喘得已經白了臉的司書星君,三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擔憂。


    三人火急火燎地衝進正殿,他們的帝君大人歪坐在主位上,姿勢優美地品著茶。


    “帝、帝君,你——沒事吧?”衛朗第一個忍不住了。


    “哦?你們竟以為本君會遭遇危險?”重華單手轉了幾圈茶盞,道:“六界之中竟還有人能讓本君遭遇危險的?”


    “.......”三人一個趔趄。


    司書穩住身形,難得爺們地上前抱拳:“我等隻是擔心帝君的——”


    “本君找你們來,不過是有一事須你等分析。”重華打斷司書,話裏透慵懶。


    無墨搖著折扇,臉上還是凝重:“帝君今天麵色....咳咳,有些許倦怠,容小仙去瑤池請妄卿上神來——”


    “本君今天叫你等來,隻為那隻花妖的事。”重華從朝左邊歪,換到朝右邊歪,“本君是真不知何時同她結仇了,如今她引出六界一陣不小的風雨,一旦她知曉了本君身份,必然就出了本君的神宮,到時又必然危險,著實令本君不快。”


    三人栽倒在地。


    無墨爬起來,嘴角抽搐:“帝君今日派出青鸞招我等,竟隻為這事?”


    縱橫六界的帝君大人,你連隻小小花妖都搞不定?誰信啊!


    “對啊,”座上的帝君大人十分地理所當然地抿了一口茶,“今日見青鸞,未料它不知何時竟發胖至斯,於是本君便遣了它去,怎麽,它竟胖到嚇著爾等了?”


    剛剛爬起來的三人差點又要栽下去,衛朗大嗓門埋怨道:“帝君,老子在黑荒正練著兵呢,天君陛下還說今天會過來看呢,如今老子丟下三十萬天兵天將跑到這兒來,您卻給老子說您在青鸞減肥?”


    帝君大人偏頭一想,道:“恩,本君也有給它減肥的意思。”


    衛朗倒地不起。


    “帝、帝君,真的不是您的傷......”


    司書仍舊不死心,叫他承認帝君大人思春看上一隻小花妖,他寧願相信帝君大人是閑著無事找他們消遣.......因為這事實在不可能是真的,凡間多少這樣的本子,深情的純情的薄情的,帝君都棄如草芥,隻看那些記住每日食幾碗飯如幾次恭的裹腳流水賬,如今這般,難道這流水賬竟有打通情商任督二脈的之效?回頭得在陛下麵前好好表揚那幾個勤勤懇懇堅持記了近十萬年賬的小仙小妖小鬼......


    相比司書的死都不信,無墨顯然之前已經把驚愕用完了,於是迅速進入了角色裏。


    隻見他理了理頭發,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輕搖著折扇風度翩翩地上前兩步,揚起下巴道:“帝君此番確是問對人了,本來今日無墨要去闖一闖那美人之國青丘,帝君若要找到答案,不若跟無墨走一趟?”


    無墨的風流六界誰人不知,司書怕他帶壞他們單純的帝君大人,於是連忙阻止道:“何須跑到那偏遠的青丘?帝君隻需看一看小仙從凡間精挑而出的幾個精彩話本,便可一解困惑。”


    重華單手撐著下巴,正欲開口,無墨卻是一副要和司書講論道法的模樣。他們難得如此勤奮,他當然不好打攪,於是換了一隻手撐著,認真觀看。


    “非也非也,”無墨瞟了司書一眼,走上前朝重華作個揖,踱到司書麵前道:“帝君,凡間有句話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便是說這書上萬般的箴言,都不若雙腳一踏而知厚薄;無墨覺得帝君該伸出雙腳踏一踏。”


    “踏個屁!”衛朗從地上爬起來,兩手朝身上胡亂一拍,濺出的汗水猶如水霧,“抓過來直接問,不回答就直接嚴刑拷打,打到她說為止,不就完事了?”


    無墨和司書豎起的大拇指還沒完全立起來,隻見衛朗頓了頓,又道:“就說老子不想收你做徒弟了,因為你在外麵惹了大麻煩,如今你隻能躲在我這裏苟延殘喘,沒別的路可以走了,想清楚吧!如果你是個聰明的人就乖乖坦誠自己的真實目的,如果還繼續這樣遮遮掩掩,就是不聰明的愚蠢人!”


    無墨和司書翻白眼,還未立起的大拇指調轉,直指地底。


    “嗯,”帝君大人又轉起了茶盞,“衛朗此計甚妙。”


    “咚——”


    無墨和司書噴出血箭,倒地不起。


    又一日,惠風和暢,驕陽恰好,小氣男,美上仙哦不,美上神,他、他居然約她一起泛舟?


    七葉掐了好幾把,痛得差點飆出眼淚才肯相信這不是夢。


    “額.....帝君,”七葉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道:“您是不是病了?”其實她這句話缺了“腦子”兩個字。


    “本君要你陪本君一同遊湖,怎麽,你不願意?本君叫目冥將你送——”


    “停停停,”七葉朝天翻白眼,“我去,我一定準時去!”


    “嗯,今夜子時月兒正圓,本君便在那時遊湖。”


    “子時......”


    “怎麽,你不願意?本君叫目——”


    “今夜子時七葉一定準時到!”


    “嗯。”那驚天的神顏轉身時泄露出嘴角的一絲弧度,七葉的心漏跳了一拍。


    “小胖小胖!”七葉臉上還有幾塊黑炭便火急火燎地衝進廚房。


    “小妖,什麽事啊這麽急。”胖手專注地攪拌著手中的盤子,眼皮也不撩。


    “小胖,”七葉強行掰過小胖的臉,認真道:“你實話告訴我,你家尊上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小胖臉色一變,極快地抽出自己的胖臉,嘴上卻道:“尊上仙法無雙,怎會有什麽隱疾。”


    “你撒謊!”七葉氣憤地反駁,“他這幾天明明就像變了一個人,好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走火入魔?”小胖的臉更白了,最近確實是尊上複發的時間,但仍舊不鬆口,道:“小妖你莫不是每天打鐵給打傻了吧?尊上那模樣,像走火入魔的樣子嗎?出去收拾一下,晚飯一會兒就好了。”小胖說完轉過身去,不再搭理七葉。


    看來隻能指望那個一直不給自己好臉色的漂亮小童了。


    “哎喲,耳非仙君,你這脖子上長了什麽呀!”七葉坐到耳非身旁,故意煞有介事地驚呼。


    “什麽?脖子?”一眨眼,一麵比童子的頭還要大的鏡子,精致的鏡柄被握在一隻白皙的小手上,“哪裏?我怎麽沒有看到?”


    “諾,就在這裏啊,”七葉指著那個白嫩得要掐出水的脖子根,更加驚呼道:“天啊,紅腫越來越大了,這樣會不會留疤啊。”


    耳非一聽到“留疤”兩個字,小臉立刻一白,結手念決就要回房,七葉眼疾手快地抓住一隻小胳膊,笑眯眯道:“這些是小問題啦,我也經常這樣的,不過我有秘訣,每次都不留痕哦,瞧,不信你看看我的脖子。”說完真伸出了自己的脖子。


    耳非一見那皓白的脖頸,當然瞬間羨慕不已,但嘴上還是不肯鬆口問,隻眼神抑鬱地盯著桌上的茶盞看。


    一個精致的小盒遞到耳非跟前。


    “嘿嘿,這是我自己秘製的百花胭脂,很好用,我畢竟是隻花妖嘛,哈哈!”


    耳非抬眼瞟了一眼正咧開嘴笑的七葉,裝作一臉嫌棄地接過,悶悶道:“為什麽給我?”


    “唉,”七葉歎氣,“我想讓尊上早日收我為徒,便想討他歡心,卻瞧見他這幾日麵色不好,唉.......”


    “尊上活了不知多少萬歲,渡劫和修煉功法自然都會留些後遺症的,此番麵色不佳亦是正常。”耳非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個小盒子,嗅鼻一聞,滿意一笑,讚道:“果然不錯!”


    “那你們尊上——”


    眼前哪裏還有耳非的身影?


    磨磨蹭蹭了一刻鍾之後,七葉覺得還是不要放人家鴿子了,人在屋簷下,這點戲還是要逢場的。


    “食言的花妖。”


    才一走到湖邊,那隻有力的胳膊飛快掠過,一眨眼間七葉便到了一處荷葉從裏的一隻小舟上。


    頭上是當空的皓月,周圍是高高低低的綠影,伴著陣陣荷香,額,這午夜的景色確也不錯,如果不是很困的話.....


    見七葉一直打著哈欠,重華皺眉:“你很困?”


    “是啊。”你白天閑著沒事幹,你有無窮的仙力,我肉體凡軀打完三千條鐵片還要去給那一堆流水賬的雜書分類,現在大半夜了你還不讓我休息,我能不困?


    突然一陣跳躍的精氣入體,七葉整個身體都變輕了,隨意地一念訣,果然遠處開得最豔的那株花苞便移了過來。


    她居然恢複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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