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刃瞪大了眼睛,一副討饒的模樣。


    手中的巨劍杵在地上,拚命伸向前的雙手,保持靜止。


    天知道。


    此刻他心目中隻有一個念頭:這是頭兒的女人,可不能打起來。


    水流一眼就認出來,他是站在黑甲人身後的那個家夥,手裏拿著巨劍。


    “女俠,有話好好說……好嗎?”夏洛小心翼翼的發出聲音。


    黑甲人?


    水流一愣,目光直直的盯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沒多大年紀的家夥,確實是一身黑甲。


    這個家夥也一臉無辜、人畜無害的盯著她。


    “理柿?”水流有些不確定,她嘴裏叼著黑羽箭,口齒不清的問道。


    “嗯?啊……對,我是。”夏洛意識到,她隻見過他穿黑甲戴覆麵頭盔,沒見過他的樣子。


    但應該熟悉他的聲音。


    “我說過,會帶你離開。”夏洛一臉正直,認真的說道。


    果然是黑甲人。


    來自水流的滿意值,+1。


    夏洛有些淚目,怎麽又是1點……


    她有些猶豫著,慢慢鬆了手。


    所有人的武器都放了下來,除了枯葉。


    裂刃轉過頭,對他點了點頭,雖然不知為何,但他也慢慢放下了弓箭。


    “我哼哼哼哼?”她又含混不清的問道。


    夏洛一愣。聽上去好像是問……我身上的傷?


    “對,也是我治好的。”夏洛點點頭。


    一抹紅暈,憑空出現在水流的臉上。她有些惱火,手上不由得加了力度。


    腰上和腿上的傷,都有些隱蔽,這個家夥竟然……


    來自水流的滿意值,+2。


    “啊沒有,沒有,我沒有碰!”夏洛大叫。


    明明已經接收到了滿意值,為什麽手上還要更用力?女人真是難以琢磨的動物!


    馬背上的眾人,眼觀鼻,鼻觀心。


    場麵有些尷尬,他們現在對頭兒……好像是救不得,看不得,聽不得。


    “唯有哼?”水流瞪著眼睛,狠狠的問道,“辣理腫麽治好勒?”


    隻不過嘴裏叼著黑羽箭,讓她此刻生氣的模樣,顯得格外有些滑稽。


    “用……這個啊……”夏洛慢慢抬起一隻手。


    本來想藏好的這個秘密,現在,不得已,要大白於天下了。


    掌心之中,噗的一下子,燃起藍色的火苗。


    護衛小隊所有人,全都張大了嘴巴,傻在了地上。


    柔和而清涼的光。


    輕輕的,放到掐著脖子的手臂上。


    火苗雀躍著。


    鑽進水流的身體。


    祈禱術,是屬於治療係的法術之一,在外大陸的整個魔法體係之中,算是很基礎的法術。但在幾乎與魔法絕緣的赤土大陸,這個能把傷者很快治愈的法術,堪稱神術。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冒險者會把懂得祈禱術的法師,稱之為神術師的原因。


    藍白的火苗在手臂上消失不見,但水流很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感覺從手臂蔓延至全身,原本受傷的位置,隻有輕微的酥癢,這是新生的血肉帶給身體的反饋。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溫暖,這種溫暖的滋味,很陌生,但又讓她戰栗而渴望。


    讓傷口恢複的魔法,昏迷前看到的那輪紅日,還有黑甲人如山一般的背影。


    還有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的麵孔。


    漸漸重疊在了一起。


    她瞬間有些失神。


    場麵安靜的有些尷尬。


    夏洛輕咳了兩聲,將她從失神中驚醒。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夏洛小心的問道,他注意到水流的額頭有些細細微微的汗珠。


    無聲無息的,水流像一隻蝴蝶在風中揚起,輕飄飄的離開老馬的脖子,違背常理的動作,帶著詭異的美感,落在夏洛身旁的大車上。水流側身坐下,潔白的玉足掛在車外。


    所有的人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夏洛長舒了一口氣,後背已經濕透,脖子上猶自清晰的留著水流手上的力度,還有溫度。某個片刻,他竟然有些享受被水流挾持住的感覺。


    真是有些受虐傾向啊。他心裏暗自腹誹道。


    車隊繼續向前,仿佛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


    但某種奇妙的氛圍,開始在護衛小隊裏蔓延了。


    原本插科打諢的家夥們,都噤了聲。所有騎在馬上的人,都把手中的韁繩緊了緊,第二輛馬車和第三輛馬車,也漸漸和前麵的夏洛拉開了一點距離。


    “說吧,你想要什麽?”坐在大車上,水流冷冷的問道。


    聲音不高,但卻清晰的傳到夏洛的耳朵。


    “我說的條件,你已經做到了呀。”夏洛笑著回答道。


    “什麽意思?”水流盯了他一眼,旋即想到了什麽,臉上一紅。


    “跳支舞而已。”夏洛聳聳肩。


    隱殺之舞,笨蛋。水流心裏輕罵了一聲。


    “殺人技,並不是舞蹈。”水流哼了一聲,說道,“換一個條件。”


    “不,高原部落說一不二,跳舞就是跳舞。”夏洛笑道。


    “你覺得我像高原部落的人嗎?”水流冷冷的說道。


    高原部落是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情,她才不在乎。


    “你是哪裏的人,不重要。”夏洛對於族群和部落並沒有什麽感覺,很多高原部落聯盟的家夥,骨子裏的那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在他身上也並不存在。“四海之內皆朋友,隻要誌同道合,我們就可以成為朋友,甚至夥伴。”


    四海之內?朋友?夥伴?


    奇怪的家夥。水流撇了一眼夏洛。


    奇怪的話。


    “血玫瑰不欠人情,你需要說出一個條件。”她不依不饒的說道。


    祈禱術讓她陷入一種奇怪的放鬆的感受之中,隱隱有些困意。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習慣,她一個人獨處慣了,就算接替老師成了血玫瑰的新首領,她也經常一個人藏在山林裏,在堅硬又寒冷的岩地上睡一覺,也比現在這麽懈怠的困倦更好。


    “如果你非要如此的話,我倒真有個想法,隻是怕你不答應。”夏洛看了一眼她開始犯困的表情,心裏有些想笑。


    水流心裏冷笑了一下,果然不出預料,還是會提出某個冒犯她的條件。


    如果真是這樣的家夥,那殺掉了也無所謂。


    “你跟我到領地,當幾天教官吧,就幾天。”夏洛說道。


    他心裏有點不太舍得讓水流離開,而至於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恐怕是個眾人皆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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