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回身捂住慕容熙兒的眼睛,才抬頭看向那勁風發出的方向。隻見慕容鈺牽著豆豆朝這邊走過來,指著地上的身影,對豆豆說道:“他們欺負你娘親和你姐姐,爹爹就讓他們睡著了。”


    “爹爹好厲害。”豆豆天真地聲音說道。


    蜷在豆豆頸間的一團雪白,此刻則有些瑟瑟發抖,小主人的爹爹好可怕!


    鳳瑤不由愕然,又有些心急,豆豆雖然單純,但是心思很細,倘若走近了便能察覺出這些人並不是睡著了,而是死了!豆豆才不到四歲,就這樣叫他在大晚上的看見一地屍體,是鳳瑤所不願了,便朝慕容鈺投去一個埋怨的眼神。


    慕容鈺把豆豆抱了起來,問道:“這些是什麽人?為什麽欺負你們?熙兒,你的頭發已經變成這樣了?”


    隻聽慕容鈺的這一番疑問,豆豆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去,往鳳瑤和慕容熙兒看去。隻見慕容熙兒的頭發用一條絲帕包了起來,圓鼓鼓地堆在腦後,很是有趣,不由得嗬嗬笑了起來。


    又朝鳳瑤看過去,卻是豎起眉頭道:“娘親,是誰欺負你?告訴爹爹,叫爹爹收拾他!”


    鳳瑤隻見豆豆不去注意地上的屍體,心下鬆了一口氣,鬆開捂著慕容熙兒的眼睛的手,拉過慕容熙兒往前頭走去,說道:“就是方才猜燈謎沒有猜過你熙兒姐姐的那幾人,路上見到你熙兒姐姐,便叫人追著她,要捉住她打一頓。”


    “太壞了!”豆豆氣憤地道。


    “嗯,卻是很壞。豆豆覺得,應該怎樣教訓他們才好?”慕容鈺問道。


    豆豆想了想,道:“咱們也去攆著他們跑!”頓了頓,卻是眼玲瓏一轉,貼在慕容鈺的耳邊說道:“爹爹,咱們不去追他們,太累了。咱們找幾隻又大又凶的狗狗,攆著他們跑如何?”


    慕容鈺不由得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兒子,這個法子很是好!”


    豆豆便有些得意地扭了扭,然而對上鳳瑤的眼神,又不由得低下頭去,有些心虛。他居然這麽壞,娘親會不會不喜歡他了?


    鳳瑤卻是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麽,此刻注意力被慕容熙兒吸引了去,隻見慕容熙兒低著頭有些怔怔,便碰了碰她:“熙兒?你怎麽了?”


    慕容熙兒仿佛終於醒過神,抬起頭笑了一下:“無事。”而後,便又低下頭去。卻是方才,那幾名家丁死的時候,鳳瑤雖然捂住她的眼睛,畢竟是晚了。


    其中一人原本是麵對慕容熙兒的,那一道勁風從他的太陽xue灌入,又從另一端帶出,慕容熙兒分明瞧見有些東西隨之飛出他的腦袋。而那人張大眼睛,在稀薄月光下,滿臉不可置信,愕然倒地的模樣,則深深地印入她的腦海中。


    慕容熙兒殺過不少人,但是絕大多數都不是經她的手,都是由下屬去辦的。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死在眼前,而且是這樣一幕,讓她的心中有些隱隱的恐懼。便攥緊了鳳瑤的手,低頭一聲不吭地往前走去。


    那邊,蘇行宴終於收拾掉四個家丁,已經是衣衫狼狽。他笑著對錢珍珍道:“你的家丁捉不住我妹子,也攔不住我,咱們今日卻是再見了,哈哈!”


    說著,撩了撩袍子下擺,邁開大步就要走。


    可憐的錢珍珍白白被抽了一道血痕在臉上,結果連個人也沒拿下,如何肯接受?便把身邊的薛程仁推了出去,尖叫道:“給我捉住他!我就不信,那死丫頭不會回來救他!”


    薛程仁沒轍,便隻得親身上陣,與蘇行宴肉搏起來。蘇行宴已經徒手幹掉四個帶著棍棒的家丁,此刻已經有些累了,勉強提著力氣對付薛程仁,已經是有些不支。


    而薛程仁本來就是書生出身,且入贅木家幾年,更加是半點雜物不沾,故而腿腳綿軟,對付蘇行宴也是不占優勢。


    兩人勉勉強強掐著架,就差沒抱著在地上打滾了,直氣得錢珍珍連連跺腳不已:“程哥,打他的臉!程哥,往左!哎呀,拳頭偏了!”


    鳳瑤與慕容鈺等人到來的時候,便見著地上躺著四名哎喲直叫喚的家丁,而蘇行宴與薛程仁你推我一把,我打你一下,竟是斯文得很。


    隻有錢珍珍在旁邊氣得捶手跺腳,恨不得親身上陣的模樣。鳳瑤隻瞧了兩眼,便看出來蘇行宴與薛程仁並非斯文,而是兩人都脫力了。她剛要走過去分開兩人,忽然身邊的慕容鈺彈指往薛程仁的手腕打去。


    頓時間,薛程仁手腕一抖,再也沒力氣,竟是抬也抬不起來。緊接著,又有勁風彈向他的膝彎和腳腕,頓時薛程仁便無力地倒在地上,又驚又恐地道:“是誰?”


    錢珍珍隻見薛程仁居然莫名其妙倒下了,豎起眉頭就要罵,卻忽然看見走來的鳳瑤等一行人,當即叫道:“啊,是你們!”


    鳳瑤和慕容熙兒,就是錢珍珍痛恨的兩位,當即再也忍不住,拔腳就朝慕容熙兒撲了過來:“賤丫頭,你還敢回來!”


    慕容熙兒冷冷地看著她撲過來,壓根動也不動。果然,錢珍珍剛剛走近幾人,便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慕容熙兒微微低頭,餘光分明瞧見慕容鈺的手指方才動了動。


    自己的這位皇叔,掩藏的可真是厲害,慕容熙兒心中微動。不由得想道,倘若父皇百年之後,是皇叔坐上皇位,那阿瑤豈不就是皇後了?那麽,小不點豆豆,就是太子了?


    以鳳瑤同她的交情,倘若她做了皇後,自己和母妃必然安全無虞。總比,慕容廉那癡yin的蠢貨繼位,要好得多。一時間,心中思量起來。


    “你,你使了什麽手段?”錢珍珍本來在跑著,突然撲通一聲磕倒在地上,頓時膝蓋劇痛不已。然而她想起來,卻覺著背上如有千斤重,竟然抬頭都不能,不由得驚怒叫道。


    慕容鈺冷冷地道:“你方才罵她什麽?”


    “賤丫頭!”錢珍珍氣憤地道。話剛說完,便隻覺背上的壓力又重了一倍,頓時間竟然連跪都跪不住,整個人被壓得趴在地上,十分狼狽。


    她抬不起頭,隻能看見麵前幾雙鞋子,頓覺羞憤不已。偏偏,此刻一隻小腳踩在她的臉上,隻聽慕容熙兒的聲音冷冷道:“你再罵呀!”


    錢珍珍何曾被人如此欺負過,直是恨得連手指頭摳進地麵也不覺得,她紅著眼睛張口剛要罵,忽然踩在臉上的腳更加用力,頓時叫也叫不出來了。


    旁邊,薛程仁早已嚇得臉色發白,然而他抬頭看著鳳瑤和慕容鈺,隻見一個柔媚沉靜,氣度閑適猶如神仙妃子,一個俊雅高潔,仿若謫仙入人間,登時臉上的冷汗流得更厲害了。


    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氣度,薛程仁從來不曾見過,不由得想道,這回珍珍可是惹了了不起的人了!然而即便害怕,他的後半生卻是在木家,便鼓起勇氣道:“這位戴麵具的姑娘打花了我妻子的臉,你們不道歉便罷了,為何如此折辱我妻子?未免欺人太甚。”


    “熙兒,你打算如何?”慕容鈺瞧也不瞧她,隻是偏過頭看向慕容熙兒道。不論慕容熙兒是皇家血脈,還是鳳瑤看重的人,慕容鈺都得護著她的顏麵。


    慕容熙兒張口剛要答,忽然心中一動,抬頭朝前方看去。隻見蘇行宴一身狼狽,那隻白色的小老虎麵具歪歪地掛在他的臉上,此刻似驚愕地朝這邊看過來。


    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兒,又咽了回去。眼神一動,卻道:“她罵我賤丫頭,我打花她的臉,也算扯平了。放她走吧。”說著,抬起踩在錢珍珍臉上的腳。


    錢珍珍氣得睚眥欲裂,然而不待她說什麽,便被爬過來的薛程仁抱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拖著她離開。


    “倒是個有眼力見的。”慕容熙兒瞥了薛程仁的背影一眼,淡淡地道。


    “妹子?”終於,此刻閑雜人等都退下了,蘇行宴終於見到他渴望了許久的身影。然而,他欲問出口的話,卻在看到站在鳳瑤的身邊,抱著豆豆的慕容鈺身上,登時消散了。


    隻見此人的模樣,與豆豆竟然八分相似,顯然就是豆豆長大了的模樣,不是父子倆又是什麽?蘇行宴知道,他再不必問了。慕容熙兒說得是真的,鳳瑤愛上了一個比他好百倍、千倍的男子。且,那個男子是她的丈夫。


    她之前說男人已經死了的話,多半是賭氣了。


    目光定定地望著慕容鈺,蘇行宴深深地感覺到,這個男子是他永遠也及不上的。而且,這樣的男子,才是配得上鳳瑤的人物。自己,竟是再沒希望了。蘇行宴忍不住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隻聽到前麵鳳瑤的聲音說道:“行宴,多謝你護著熙兒。”


    雖然娶不得她,然而朋友還是做得的。便如方才所言,難道她不嫁給他,他便不愛她了嗎?依然是愛的,隻不過變成了默默的愛。


    反正,他從前也沒明朗過就是了。想到這裏,蘇行宴心中又變得爽朗起來,大笑著道:“客氣什麽?既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


    鳳瑤隻見他一如既往的仗義爽朗,心中很是高興,便朝慕容熙兒道:“熙兒,這是我的朋友,叫做蘇行宴,你過來謝他。”


    慕容熙兒撅著嘴走過來,不情不願地抱手對蘇行宴拱了拱。什麽護著她,原來都是看在阿瑤的份上。原本慕容熙兒以為,多少有些情麵是因為她自己。聽了蘇行宴的話後,心裏有些不快,整個人便有些怏怏的。然而被麵具遮著,卻也分毫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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