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兒,竟敢如此給她沒臉?掐著手心,擠出一絲笑意,說道:“不知公主從何耳聞?卻是沒有的事。”


    “不可能呀!”慕容熙兒說道,“前幾日,你長兄與太子殿下在禦花園說話,恰時我便在那裏與鳳繡娘散步,便聽見了幾句。”


    “蘇大公子親口說,沈雲誌的脾氣不大好,你竟是勸也勸不住。並且,蘇大公子還指出,在朝中陳少卿與胡侍郎屢屢與他為難,使得沈雲誌十分難做,請太子殿下替沈雲誌做主呢。”慕容熙兒言詞鑿鑿地道。


    話音落下,蘇玲瓏頓時挨了幾個憤怒的眼刀。


    慕容熙兒有意為鳳瑤報仇,又怎麽會忘記請陳少卿、胡侍郎家的女孩子們過來?


    聽了慕容熙兒的話,陳家小姐與胡家小姐冷笑道:“沈夫人原來是嫁了一個無能之人?無緣無故被人斷了手指不說,自己沒本事討公道,竟找太子殿下撐腰!”


    “說得極是,若是太子殿下不給他撐腰,他是不是要哭著上朝了?”


    蘇玲瓏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竟是也惱了:“若非你們家中父親欺負我家沈郎,我哥哥至於如此說?”


    “嗬嗬,沈大人真是好樣的,自己沒本事,卻有個有本事的妻子和大舅哥。罷了,誰叫我們沒有如此有本事的親戚呢?胡小姐,咱們認了吧。”陳家小姐冷笑道,甩了一個眼刀給安氏。


    安氏的臉色也不好看。慕容熙兒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竟把她男人說得弄臣一般。然而,不等她開口,慕容熙兒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姑娘家,不理那些男人們的事。今日來此,便是為了玩耍而來,那些話題不提也罷。”


    說罷,揮了揮手,令眾人就座。


    兩人一桌,分別在大殿兩側坐下來。鳳瑤跟在慕容熙兒身邊,見其他人都坐開了,便湊近慕容熙兒,問道:“沈雲誌被斷了手指頭?這是怎麽一回事?”


    慕容熙兒驚訝地扭頭:“你竟不知道麽?”


    鳳瑤搖頭道:“他在京城,我在黃沙鎮,如何得知他的消息?”


    慕容熙兒直是跺腳:“你怎如此沒用?隻怕哪日他死了,你也不知道,還如何報仇?”


    鳳瑤不禁笑道:“他死了更好,不必我動手,卻是叫我幹幹淨淨的呢。”被慕容熙兒的一雙美眸瞪著,便隻好告饒:“公主,你怎麽能對我期望那樣大?我每日要帶兒子,要開店鋪,要張羅著賺錢,我哪裏還有心思理他?再者,若非公主接我進宮,我竟是沒進過京城的。”


    “你從沒進過京城麽?”慕容熙兒訝道。


    鳳瑤便反問道:“莫非公主常常出去逛麽?”


    慕容熙兒剛想答“是”,忽然想起每次都是無數護衛在周圍保護著,將街道清理幹淨才叫她出去,不由得閉口,轉而說道:“沈雲誌的手指,是被無名高手給斬斷的。”


    “無名高手?”鳳瑤疑道。


    慕容熙兒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很該多切下來幾個部位的。”


    鳳瑤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殿旁,兩人一桌,關係好的坐在一起。比如胡小姐和陳小姐,比如蘇玲瓏和安氏。對於沈雲誌的八卦,有些人是不知道的,紛紛小聲打聽了起來。


    然而她們再小聲,總歸還是有一兩句傳入蘇玲瓏的耳中,直是氣得她攥緊了帕子。安氏沒有心思安撫她,此刻也有些懊惱。


    “啊呀,對不住,我們卻是來得遲了。”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兩個生得無比明媚的年輕婦人攜手走了進來。一樣的芙蓉麵,櫻桃口,偏偏神情明媚飛揚,極其有神采。


    “趙子萱、吳明錦,見過公主殿下。”清亮的聲音響起道。


    分別是正三品順天府尹之女趙子萱,和正二品大理院正卿之女吳明錦。雖然嫁了人,卻不以趙氏、吳氏自稱。


    慕容熙兒不由得麵上含笑,這兩人她是叫人打聽過的,xing子直爽,很合她的脾氣。便指了殿內兩旁的空桌,說道:“你二人來得晚了,莫怪本公主不給你們留座位,還有些空著的,你二人撿了喜歡的坐吧。”


    “謝公主殿下。”趙子萱起身笑道,“原是我們來得遲了,怎麽能怪公主殿下?”說著,拉著吳明錦的手,往一處空桌走去了。


    “嫂子,不若坐到這邊來。”這時,周寶兒秀氣地開口笑道。


    趙子萱抬眼一看,小姑子旁邊的桌子卻是空著的,不由一笑,拉著吳明錦便過去了:“可是嫁對了人家,瞧我家小姑子對我多好,竟是早早給我占了座位了。”


    吳明錦掐了她一下,笑道:“你這是嘲笑我沒有一個好的小姑子麽?”卻是把目光一轉,落到對麵的安氏身上。


    一句話落,安氏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原來,吳明錦正是安氏的娘家嫂子。四年前,吳明錦剛嫁進安國公府上,安氏仍舊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因著被家中格外寵愛,尤其是被兄長疼愛,故而覺著吳明錦分了她的寵,兩人的關係一直不睦。後來,安氏嫁了人,卻因為不常回娘家,一直沒有同吳明錦的關係好起來。


    “我知道嫂子是不愛與我坐的,故而便沒有與你留座位。”安氏心中難堪,麵上卻是垂了眼皮子。


    吳明錦似笑非笑地道:“你說得對,即便你留了,我也不肯與你挨著坐的。”


    安氏頓時臉色漲紅。


    “這二人對我的脾氣。”慕容熙兒笑盈盈地看著這一幕,側頭對鳳瑤說道。


    鳳瑤點頭:“都是極直爽的xing子,我也十分欣賞。”


    隻見趙子萱與吳明錦二人,生得明媚嬌豔,行事利落大方,很有些女兒家的英姿颯爽。這樣的xing子,確實是鳳瑤最喜歡的,不由得有些上前攀談的想法。


    誰知這時,卻是又生異變。


    原來,趙子萱聽了小姑子周寶兒的話,特意打量慕容熙兒身上的衣裳,又比對了蘇玲瓏身上的衣裳。這一看,不得了,推桌就站了起來:“蘇玲瓏,你把衣裳脫下來!”


    一言既出,滿室嘩然。


    她難道不知道蘇玲瓏是蘇丞相的愛女嗎?她怎麽敢?


    可是,趙子萱就是敢:“誰叫你穿得跟我一樣?脫下來!”


    吳明錦支起腮邊,一雙丹鳳眼亮晶晶地閃動著,竟是絲毫不勸。倒是趙子萱的小姑子,周寶兒紅了臉,忍不住去扯趙子萱的袖子:“嫂子,你快坐下。”


    周寶兒臉色漲紅,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來之前,哥哥就囑咐她,一定要看好嫂子,不要叫她惹禍。故而她早早占了位置,隻圖能夠就近看著趙子萱。誰知,竟仍舊是出了這事。


    說起來,趙子萱是個奇人。她娘家是詩書之家,最是文雅有禮。偏偏出了她這一個真xing情的人物,喜怒皆形於色。最奇異的卻不是這個,而是趙子萱的婆家,周家。


    周家是打仗打出來的功勳之家,周老將軍最是直爽忠厚,最喜歡的也是如他一般直爽的人物。偏偏兒子是個文雅知禮的,女兒周寶兒也是個秀氣文靜的,直叫他長籲短歎十幾年。


    可巧,竟然娶進一房兒媳婦,端的是利落痛快,合他的脾氣!故而,有周老將軍在背後撐腰,周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敢給趙子萱半絲氣受。有了這樣的背景,趙子萱可謂是嫁人前、嫁人後都沒有什麽區別,一樣都是被人寵在手心裏。


    如果非說區別,那就是嫁人後寵她的人更多了,給她撐腰的人更多了。故而,看誰不順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蘇玲瓏也是從小被蘇丞相寵到大的,夫君又是她自己挑選的寒門學子,因為蘇丞相的栽培和提拔,在官途上一路順當。故此,沈雲誌對蘇玲瓏是百依百順。如何能忍得了?立時冷笑道:“你怎麽不自己脫?跟我穿著一樣的,你自己不覺著難受麽?我要是你,先把自己衣服撕個粉碎!”


    趙子萱與蘇玲瓏都是心氣高傲之人,在閨中時便有舊怨,成親後更加水火不容起來。逮著對方的把柄,必要往死裏踩。聽到蘇玲瓏的話,趙子萱瞪著一雙美眸:“蘇玲瓏,有膽你再說一遍?”


    蘇玲瓏不屑地道:“有些人年紀輕輕,卻竟是耳朵不好使,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孽,這輩子得了這樣的病?罷了,既然你沒有聽清,我便再說一遍與你。你既然瞧不得與我穿著一樣的衣裳,為何不自己撕了身上的布?”


    趙子萱冷哼一聲,二話不說,抬腳跨過桌子,朝蘇玲瓏走去:“我叫你脫,你聽見沒有?”


    蘇玲瓏被趙子萱高挑又生猛的氣勢嚇住,不自覺地往後仰了仰,說道:“趙子萱,你好大的膽子,這裏是公主設宴之地,你竟是要作甚?”


    趙子萱勾起唇角,抬腳踩在桌上,向前傾著身子,看向蘇玲瓏說道:“怎麽?你家沈郎鬥不過陳少卿和胡侍郎,就叫你哥哥撐腰。你幹不過我,也要公主替你撐腰麽?”


    側頭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慕容熙兒,甜甜一笑,而後收回目光:“公主尚未說親,仍是個閨閣少女,蘇玲瓏,你怎麽好意思叫公主管這些事?”


    蘇玲瓏不由得張口結舌起來,什麽叫她指望慕容熙兒替她撐腰?這裏原就是慕容熙兒設宴之處,作為東道主,慕容熙兒本就該調解這些事的好嗎?


    然而,當她憤然地側頭瞧向上位,卻愕然發現慕容熙兒好似沒有聽見一般,竟然斜斜倚在榻上,與旁邊的一位並未穿著宮裝的年輕婦人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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