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等到豆豆睡著後,鳳瑤戳醒小狐狸,認真地對它說道:“小白,他日倘若我不在豆豆身邊的時候,如果有人欺負豆豆,你就別客氣,狠狠地咬他!”


    這可是對它的讚美和器重呀,小白心中想道,“吱吱”地叫了兩聲,算是答應了。來到鳳瑤和豆豆家裏這些天,小白過得很開心,如今得到鳳瑤的認同和器重,對這個家的歸屬感越來越強了。


    此刻在山間歡快地躍動著,不多會兒的工夫便攆了兩隻野兔到鳳瑤的跟前。主人每次做好吃的,都少不了它的份,所以小白打獵起來也格外有勁頭。兩人一寵在山間快樂地穿梭著,渾然不知,在陌水村裏熱鬧了起來。


    吃過早飯的嚴氏和宋如山,背上鋤頭便打算去田裏除草。這時節的野草長得飛快,三五日不除便長得老高,淨跟莊稼爭養料。好在今天陰天,日頭不毒辣,再加上山風一吹,最是適合幹活。


    誰知道剛一出門,迎頭便遇見了陳媒婆,不等兩人走近,便搖頭晃腦地叨叨起來:“唉,咋辦啊,這可咋辦啊,蘇公子讓我幫忙照顧他妹子,我一時不察,竟然叫人把鳳氏給欺負了。唉,這可咋辦,我辜負了蘇公子的信任,我怎麽還有臉見他啊!”


    宋如山聽到這裏,腳步一頓,剛想問陳媒婆叨叨啥,被嚴氏捅了一下,便咽了回去。


    陳媒婆瞅了一眼,拍了下大腿,叨叨的聲音更大了:“唉!要說這女兒家,還是知廉恥些的好!別看見什麽富貴公子,便不要臉皮地貼上去,惹了禍事,一家人都沒臉。”


    “其實要我說來,沒有婚約的女孩家,貼上去也沒什麽,保不齊便被貴公子看上,納回家做了嬌妾呢?可恥就在,你一個訂了婚就要過門的姑娘,你這樣上趕著做什麽?給未來夫家沒臉啊?這樣不顧廉恥給男人戴綠帽的姑娘,別說貴公子,尋常人家也不敢娶的!”


    隻聽陳媒婆的聲音越來越大,嚴氏拉著宋如山已經走了很遠,聽到這裏也不由憋著氣走回來:“陳媒婆,你叨叨啥呢?”


    陳媒婆此時卻閉了口,斜眼瞅著嚴氏,倚著院牆不說話了。


    嚴氏心中有氣,可是又沒有法子,隻好緩下臉龐,扯出一絲笑意,上前熱絡道:“吃過飯沒有?沒吃的話到家裏吃吧?我兒媳煮了兩隻雞蛋,還沒舍得吃呢,你要吃不?”


    “嗬嗬,雞蛋啊,這樣貴重的東西,我可吃不起喲。”陳媒婆揮起肥手,做蒲扇扇涼狀。昨晚鳳瑤來嚴氏家裏,找他們商量事的時候,恰巧陳媒婆坐在外麵乘涼。見狀悄悄地跟了去,將一切都聽在耳中。


    摸黑跟在幾人身後,趴在朱氏家的院牆外頭,將一切聽了個真真切切。心中不由鄙夷,還當宋青青是個好的,竟然做出這樣沒羞沒臊的事來。不就是嫉妒鳳氏麽,竟然連蘇行宴給鳳氏一千兩銀子的瞎話都能編排出來。


    那一千兩銀子的事,陳媒婆是不信的,為什麽?因為數目太大了!一千兩銀子,把整個陌水村的人家聚起來,也湊不出一千兩銀子,宋青青可真能說瞎話!


    要說蘇行宴給鳳瑤一百兩銀子,陳媒婆興許就信了,可是一千兩,打死她也不信呀!便對宋青青有些瞧不起,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姑娘家,怎麽說起瞎話來這麽有膽?


    隻見陳媒婆油光光的大肥臉上,露出輕蔑鄙視的神情,嚴氏心中一堵。可是她說得沒錯,宋青青確實做得不對,便隻是勉強笑了笑,將背著的鋤頭遞給宋如山,伸手去拉陳媒婆:“你這孩子,瞎說什麽?不就是兩隻雞蛋,走,跟嬸到家裏坐坐,我叫吳氏給你洗瓜吃。”


    陳媒婆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動了,眼中閃動著得意,嘴上卻又說道:“唉,現在的這姑娘們啊,一個個心都老大了。嬸子,你可別大意,得好好管管。要知道,青青妹子這個年紀,若是這門親事黃了,往後可不好再找了!”


    嚴氏直被她說得頭痛,扯著她快步走進院子,朝裏頭喊道:“吳氏?來客人了,快去洗瓜來吃。”


    吳氏正在屋裏給宋巧兒補衣裳,正在抱怨一個女孩子卻比男孩子還瘋,三天兩頭就把衣裳掛破,聞言咬了線頭走出來:“娘,誰來啦?”走出屋門,見是陳媒婆,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皺起眉頭:“是陳媒婆啊?”


    先前嚴氏教訓她說,不要對陳媒婆巴結來巴結去,可是今日怎麽嚴氏卻把陳媒婆巴結上了?


    “喲,弟妹是不歡迎我來啊?”陳媒婆陰陽怪氣地道。


    “哪有,她煩巧兒呢,明明是個姑娘,天天吃得比我家福瑞還多。”嚴氏連忙解釋,一邊衝著吳氏使眼色。吳氏便擠出一個笑容,答道;“好嘞,我就去洗瓜。”


    在嚴氏的極力迎合下,陳媒婆大搖大擺地走進屋裏,當堂一坐,抬眼四望起來:“哎,青青妹子呢?怎麽不在家嗎?那蘇公子又沒有來,她卻是去哪兒了?”


    “你這話說的,我家青青可不敢當。”嚴氏從來不是個好脾氣,此刻不過是強忍著,隻見陳媒婆一而再,再而三的沒完了,臉色不禁拉了下來。


    陳媒婆卻是個看慣人眼色的,此時嘻嘻笑起來:“是,青青妹子大婚在即,自是要在家裏好好繡嫁妝的。”


    嚴氏聞言,臉色才好看起來,正巧吳氏端了瓜果進來,便好生招待著陳媒婆。


    隔壁,卻是比這還熱鬧。朱氏一早醒來,隻覺得肚子裏憋了一泡尿,起身就要下床,卻是忘了壞了一條腿的事,“撲通”一聲栽倒地上。


    “哎喲!”跌倒在地上的朱氏,不由得大叫一聲。


    恰巧此時宋如海從門外頭進來,皺著眉頭走過來扶她,說道:“你做什麽呢?”


    “你死哪去了?”朱氏張口便罵道,“你說我做什麽呢?沒看見我摔著了嗎?一個兩個都看不得我好,非要我摔死了才開心麽?”


    就著宋如海的手,朱氏坐在床上,隻見宋如海蹲在地上給她穿鞋,心中不由來氣,抬腳蹬他臉上:“幹什麽?皺著眉頭,是嫌棄我了呀?我伺候你大半輩子,你給我穿隻鞋還不行呀?”


    宋如海被蹬在臉上,也有些惱了,抹了把臉,說道:“你少叨叨兩句成不成?大清早的,晦氣。”宋如海此時心裏很不快活,原本可以得到許多綢緞布匹,還有精致的碗碟,全都被這個不曉事的婆娘作沒了!粗魯地給朱氏套上鞋子,起身拍拍衣裳走了。


    朱氏不由傻眼了,拍著床鋪叫道:“宋如海!你給我回來!一會兒還要帶我去鎮上看病呢!”


    宋如海已經吃飽了飯,想起昨晚的事,心裏正是鬱卒。聽到身後朱氏的喊聲,嚷了一句:“看什麽病?哪有銀子看病?”說完,搖搖擺擺地出了門。


    朱氏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遠,氣得直是咬牙:“混賬東西,你給我回來!”可是任憑她怎麽喊,宋如海卻是不回頭,出了大門後就不見身影了。朱氏氣得捶床,眼珠一轉,覷到屋簷下閃過的程氏的身影,便又喊道:“程氏!你給我過來!”


    然而程氏的身影一閃,卻是走進屋裏頭,充耳不聞的樣子。這一下子,可把朱氏氣得惱了,扶著床邊站起來,單腳咯噔咯噔跳到門口,扶著門框朝東屋喊道:“程氏,你個小浪蹄子,我喊你聽見沒有?把早飯給我端過來,我要吃飯!”


    東屋裏,此刻響起一陣嘹亮的嬰孩啼哭聲,隻聽程氏的哄聲傳來:“哦,乖兒子不哭,娘親給你打壞人。乖兒子不鬧,娘親把門關上,就沒人吵你了。”說著,“砰”的一聲,把東屋的門關上了。


    見到這一幕,直是氣得朱氏一口氣上不來。扶著門框,吃力地跳出門檻,然後單腳跳到東屋門口,“哐哐”拍起屋門來:“宋長生!你管不管你媳婦了?喊也聽不見,叫也不搭理,你們兩口子是想氣死我啊?”


    屋裏傳來一陣低低的爭執,隨後程氏把門打開,眼皮子也不抬地道:“娘,您怎麽了?有事就說,我還得看孩子呢。”


    “看什麽孩子?叫你男人看孩子,你去給我盛飯去。”朱氏叫道。


    程氏倚著門框眼也不抬地道:“娘,飯都被爹吃完了,沒有了。”


    “什麽?死老頭子!”朱氏氣得罵道,罵了一陣子,又對程氏道:“沒有了你不會去燒呀?還杵著幹什麽?”


    “娘,家裏的米不多了,往後一天隻能吃兩頓了,卻得省著點。”程氏有氣無力地道,細長的眼睛微微挑著,看起來很是諷刺。


    朱氏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了,臉上浮現譏嘲:“怎麽,惦記銀子啊?我告訴你,那十幾兩銀子是給我治腿的,一文錢都不能動!”


    昨天宋如山雖然喊著宋如海把東西都扛走了,但是那十幾兩銀子卻被朱氏好好地收著,並沒有收走。隻見程氏惦記,朱氏冷笑道:“現在惦記東西了,昨晚上卻幹什麽去了?屁也不放一個,叫人家都把東西扛走了,現在又惦記起來了,呸!”


    程氏撇了撇嘴,低下頭不吭聲。


    朱氏卻是知道這個兒媳婦的德行的,那是一根頭發絲兒掉地上都能成精,便也知道支使不動她,冷笑著道:“餓死了我,往後看誰還給你們找食吃?”


    朱氏此話不假,宋如海不下田幹活,天天就知道滿村裏晃悠。宋長生則是個染了賭癮的,若非這些日子斷了腿還沒好,定是一會兒也不會在家裏閑住的。而程氏自打進家門這兩年,更是一天也沒下過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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