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呢,他雙手環抱,陰狠地注視著她,“好好看看,你家蕭青陌把二虎子揍成什麽樣!甭管你家辦喜還是奔喪,必須給我個說法!”


    她目光無神地掃了眼原主白撿的兒子,又無奈地望著氣勢滔天的王大虎,一時半會兒沒無法進入狀態。


    她默不作聲,眼神呆滯而木訥,王大虎當她是嚇傻了,輕蔑譏諷道,“天煞孤星,上梁不正下梁歪!蕭青陌有你這麽個後娘,能教出個什麽好歹來?”


    “都說不是我打的!我沒有錯!”躺在地上捂著胳膊肘的小崽子脾氣倔,打死不告饒。


    “你個小王八蛋,你再嘴強,信不信我讓下地府見你爹!”王大虎脾氣暴戾,說著就挽起了袖子,作勢要海扁小崽子一頓。


    身為醫者,她怎能容忍在自己麵前發生傷人事故?


    “哎,哎,我說你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麽本事?”她插了話,迎著王二虎走去,在院子口,將滿身是土的小崽子抱起來。


    “他欺負我們家二虎子就該打!”王大虎吹胡子瞪眼,魁梧的身形佇立在她麵前猶如一座泰山。


    不用動手,王二虎這陣仗,這氣勢,足以令桑榆村的大部分村民栗栗危懼。


    然而,她手裏解剖過的屍體不說有上千那也上百了,大家都是肉包的骨頭架子,有什麽好怕的?


    她看了眼躲在王大虎身後的王二虎,他是個小胖墩,皮膚黑黝黝的,跟小崽子一般大,凸起的臉頰和額頭血跡斑斑。


    “你沒聽見啊?蕭青陌說他沒動手。”她自然而然地擋在了自家小崽子麵前,指著王二虎道,“你管你家孩子臉上的傷是被人揍的啊?你當蕭青陌是金剛狼還是怎麽滴?一拳搗過去就血肉模糊了?”


    金剛狼是什麽鬼東西?


    這個陌生的詞匯王大虎沒聽懂,但他看得出她不認賬。


    當下,王二虎橫眉倒豎,咬牙切齒,“你個臭婆娘盡管伶牙俐齒,二虎子成這樣,你還敢狡辯!”


    “誒唷,大哥,你看我這傷沒?”她點著自己額頭,是原主撞牆留下的傷疤,“我這傷跟你兒子的傷有什麽不同?都是撞的,純屬毛細血管破裂,要真是挨了揍,應該是內皮層出血,形成淤青而不是滲血。”


    她這一襲雲淡風輕的話聽得王大虎雲裏霧裏,她也懶得對牛彈琴,目光掃過圍觀的村民,“大夥兒好好看看啊,王大虎這是碰瓷訛詐,說不定是看我成了寡婦,覬覦我的美貌,借機勾搭呢!”


    “你!”王大虎氣得吐血,寡婦門前是非多,誰招惹了誰倒黴。


    村民都知道,她剛嫁進桑榆村就死了男人,這麽巧,王大虎就找來興師問罪,身邊交頭接耳的議論,王大虎隻感覺背脊骨都快被戳穿了。


    這蕭家小寡婦,好生不要臉!


    “今天這事算我家二虎子踩了屎,以後再讓我發現蕭青陌欺負我家二虎子,我非打斷他狗腿!”


    王大虎氣勢洶洶來,怨氣深重地離去,村民也跟著一哄而散。


    她目送著他們走遠,這才轉身,彎下腰查看小崽子胳膊肘的傷,剛才,王大虎把他摔得不輕。


    她的手剛碰到蕭青陌,小東西剜了她一眼,負氣地掙脫開,“關你什麽事,不要你管!”


    乳臭未幹,脾氣還挺大。


    她能理解,這麽大的孩子,剛失去了父親,難免有逆反心理。


    “那我不管。”


    她鬆開手,調轉步子往屋子裏走,漫不經心,還哼起了輕快的小曲。


    蕭青陌始料未及,這就被她忽略了,放養了?


    他不滿地撅起嘴,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跟著進屋。


    進了屋,他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回到裏屋躺在了木板床上。


    “嘶——”


    摔傷的胳膊一陣酸疼,王大虎不愧是常年沾血的人,力氣是真的大。


    裏屋最多十平米,家徒四壁,除了一張木板床就剩下個櫃子,櫃子裏裝被褥衣裳,櫃子上則擱置著一個土陶香爐,香爐裏插著燃盡的三支香。


    鼻尖微酸,受了委屈想哭鼻子,眼圈將將泛紅,他急忙揉了揉。


    爹沒了。


    都是因為跟後娘成親喝了太多的酒,他不能哭,不能認慫,爹說過,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她站在門口看得一清二楚,這小子,調皮是調皮了些,但也不討人厭。


    她端著熱水進門,“昨天晚上,你爹給我托夢,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這算是一個台階吧?


    “少哪我爹唬我。”蕭青陌說著,側了側身,背對著她,麵向著牆。


    正巧受傷的左手在上,她掀開他袖子,他沒有反抗,袖子下的細胳膊,一團絳紫色的肌膚,有孩童拳頭大小。


    不用想,這胳膊肯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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