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雲畔。


    這水色墨香的屋子內,一個少年郎在一邊看話本子一邊摳腳。


    這個動作實在與他不搭,若不是誰親眼瞧見他這一幕,怕是是個人也不會相信。


    龔遇安坐在榻上,大拇腳趾都被摳破了點皮。


    翻了一頁話本,“這個女主角怎麽這麽矯情。”


    他喃喃自語道,或許是看的太入迷了,完全不知道身後過來個人。


    “看什麽呢。”鮮於召奪過他的話本子,一襲白衣在他的臉上掃過。


    “鮮、祭主。”他忙站起身拱手問好。


    鮮於召看看這個被翻的有點發爛的話本子,“你在看這東西?”


    他內心想,這不廢話嗎,你手裏拿著我現行被抓的證據,還這麽一問。


    他微微放低了語氣,“是,不過隻是一時煩悶,打掃心情,若祭主不喜歡,我不看了便是。”


    鮮於召笑笑,把話本子扔回榻上,“你看了這話本,可學了幾招談情說愛的本事?”


    他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


    鮮於召奪過他的話頭,“若是學會了幾招,便好好的記在心裏,以後服侍右執事大人,也可侍候的周到些。”


    他想,明明自己內心喜歡著李樹,還非要擺出一副大度的要死的樣子,真做作。


    鮮於召又說,“不過這話本子裏的東西,終究是上不了台麵。龔掌房要是按上麵的做法去服侍右執事大人,恐怕也不會得她的滿意。”


    他沒辦法和這個男綠茶硬頂,謙卑的說,“我謹記了,真的隻是閑時隨便翻看的,我沒有那要把右執事占為己有之心。”


    鮮於召便不理他了,自己好歹也是這邈雲畔的主人,和這麽一個樹卿的男寵爭風吃醋,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身份。


    鮮於召掃視了下這間屋子,發覺有薄薄的霧氣彌漫在各個窗口處,“你這屋子點的什麽香,怎麽霧氣全都被阻在窗子外,進不到這屋子?”


    他回道,“這是我們門派獨有的驅檀香,外麵的霧氣太重,我們這外麵的人一時來這裏不適應,所以用香來驅一驅。”


    鮮於召看這龔遇安倒真是有幾把刷子,敢在這裏看雜書,就能看出他膽子大的包天,可還是謹小慎微,和自己正麵衝突都不起。


    鮮於召擺擺手,“龔掌房,你這心思倒是機巧,可這右執事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你不想她嗎。”


    他說,“自然是希望右執事大人快些回來,我們這些掌房都是這個心思,可是右執事大人有她的自由,我們隻管做好勤勉在家的分內之事,默默祈禱就是。”


    鮮於召看他說話真可謂是滴水不漏,也想到李樹不會喜歡這個性格的男子,就不和他斡旋了。


    鮮於召說,“最近這邊遭賊了,你可知道?”


    他一下子激靈起來,這才是正事,“我知道,已經有幾十房的男寵衣物先後被盜。”


    鮮於召說,“這件事絕不是尋常盜賊所為,這邈雲畔治安向來甚好,哪裏有盜賊為了幾錠銀子不要命的往這裏紮。”


    他回道,“我的想法也是如此,我認為應該是有人為了尋找某樣東西,而這樣被尋找的物品,正好在某位掌房的衣物裏。”


    鮮於召今日之所以會來龔遇安住處,就是為了找他協助自己調查失竊一事,“你的想法很對,樹卿最後帶回來的一批掌房,除了你還有哪些,我需要你給我一份名單。”


    他自己回憶了下當時眾男寵相互拜謁的畫麵,“除了我,還有王、解、周、元四位。”


    “定和你們這五人脫不了幹係。”鮮於召總結說,“這事就發生在樹卿把你們帶回來後,之前邈雲畔從未遭人偷襲,你們這五人可有人和妖池或轉寅堂?”


    他說,“周述是轉寅堂的一個弟子,難道那夥盜賊是衝著他來的。”


    鮮於召點點頭,“隻會是如此,人間的人不足以讓這盜賊盯上,還以身犯險來邈雲畔找事。”


    他說,“可他們因為那東西來邈雲畔偷竊,說明這東西對他們來說極為重要,若是個禍害人的玩意,可怎麽辦。”


    鮮於召其實並不在乎這偷盜之人的目的,但這事關邈雲畔的名譽,他必須掃清邈雲畔名譽匾上的一切塵埃。


    鮮於召說,“禍害人,應該不至於,這妖池近年來一直消停的很,和邈雲畔相安無事,也鮮少去人間作亂,可能隻是拿回他們自己的東西呢。”


    他還是存著份為天下奉公的心思的,雖然平日裏話本、美人、魚肉天天不離身,但那絲毫不會扭轉他扶危濟弱、守護蒼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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