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穀又名百草穀,位於幽洲蓬鵲山山穀之中,那裏世代居住著盧氏一族,盧氏世代為醫,醫術高明,救死扶傷,盧氏自稱為盧醫。


    周雲,阿易,鶴風,蒼奕四人需要先到離洲東山渡口,後再坐四日的船,到幽洲再坐兩日馬車,走一日的山路才能到這蓬鵲山。


    周雲阿易四人坐船到了東山渡口下船,計劃先在渡口邊的船家小店吃個便飯之後休整一晚,等第二日早上去幽洲的船。


    東山渡口是去諸鉤唯一的渡口,所以這裏也匯聚了非常多的周氏族人,也恰逢幾位血術師準備回諸鉤,也在這個小店吃飯,其中有兩位看到了鶴風,便走過來打招呼。


    “欸,祝雞翁,今天不祝雞,居然來出任務了?”


    “飛燔,人家祝雞翁也是開了靈眼的,隻不過開了9年都還是一階呢,哈哈哈哈哈。”


    其中被喚作飛燔的高個子的人,跟旁邊另兩個男子帶著嘲意,笑著鶴風,誇張地在那裏笑著。


    周氏宗家,分家或者是外家,孩童開靈眼後,有心想要學習血封術,父母便會將其送到諸鉤煉心堂去修煉,雖然叫做煉心堂,實際上是諸鉤島南邊的一處畜雞場,因血封術需要用到大量新鮮的動物血液,而雞血正合適,所以修血封術的第一步是學習養雞,供修煉血封術所用,所以一階血術師也被戲稱為祝雞翁。


    從開靈眼,到一階血術師,大概2-3年,而一階血術師到二階血術師一般需要5年左右,成為二階血術師後就可以跟隨三階血術師外出滅妖。而鶴風如今已經是開眼第9年了,依然還是一階血術師,還在煉心堂養雞,與他同年開靈眼的飛燔等人,已經是成為二階魂師。鶴風倒也不是不努力,是實在無天資,又不肯放棄,被人嘲笑,也要呆在諸鉤。


    鶴風臉色一陣白,沒想到在這裏都還遇到飛燔他們。飛燔從在煉心堂的時候,仗著宗家人的身份,就各種欺負身為外家的自己,但是自己又無可奈何,打又打不過,別人都比自己高一個頭。後來飛燔他們成為了二階血術師,就不再來煉心堂之後,自己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阿易有些生氣,但是又不敢作聲。不想得罪這兩個宗家人,畢竟自己也隻是一個分家的人。以及現在不是在諸鉤,旁邊也有許多普通人族,在普通人族麵前,周氏血術師內部爭執起來,不好看。


    蒼奕看著飛燔的行為,有些氣憤,但是又礙於飛燔是宗家人。蒼奕看了一眼,仿佛兩耳不聞窗外事,依然還在安靜吃飯的周雲。


    周氏分為宗家,分家,外家,宗家人也被稱為主家人,宗家立長為尊。而分家人是次子或是外姓入贅周氏。外家人是周氏女外嫁後生的小孩,不隨周姓。宗家為周家主事人,分家或者外家想要成為宗家,隻有一種可能,成為四階血術師。成為四階血術師後,可自己選擇入宗家,或者不入宗家。隻有周淩一是例外,周淩一從出生起就被宗家收養,出生起就納入宗譜。在周氏,宗家比分家,外家地位高出許多,大家都不想得罪宗家人。


    飛燔兩人繼續嘲諷著鶴風,問他祝雞翁現在養了多少隻雞,夠不夠別人用啊什麽的。鶴風不想理會,任由著被他兩人奚落。兩人將鶴風夾在中間,推來推去。鶴風手上的飯碗也被摔在了地上。


    蒼奕有些生氣,但是旁邊的人族都在看著這邊,低聲說道:“飛燔,這裏是東山,不是諸鉤!”


    飛燔笑起來,看著蒼奕,說道:“哎喲喂,你是個什麽東西,你們分家若不是仗著那周淩一有點兒出息,近幾年才敢出點兒聲,十幾年前你們分家人是個什麽東西,不好意思,我跟你們說,周淩一他死了,死了活該,啊呸分…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掠過,隻聽到一聲哎喲,飛燔被周雲撂倒,飛燔趴在了地上,周雲的左腿膝蓋抵在飛燔後頸處,手掌壓著飛燔左臉,右手拿著筷子,惡狠狠地說道:“你是個什麽東西!?“


    說完直接用筷子往飛燔的右手紮了上去,頓時一聲哀嚎。下一秒從地上撿起另一根筷子,將筷子從飛燔的左臉直接貫穿到右臉。飛燔的右手手掌被筷子紮透,定死在地上,另一根筷子從左臉直接穿到了右臉,飛燔滿臉是血。


    “狗東西,開口閉口宗家分家,你這輩子也就隻有這件事拿得出手?還敢扯到我大哥頭上。不給你點教訓,你不知好歹。”


    周雲正拔出腰間短刀,蒼奕跟阿易還有鶴風終於反應過來了,三人連忙把周雲扶起大力拉開,摯叔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讓看好周雲。這幾日周雲沒有怎麽說話,都一下子忘記了周雲是個暴脾氣。


    旁人將飛燔右手的筷子折斷,扶起飛燔。


    此刻飛燔暴怒,將手上的筷子,以及臉上的筷子直接拔出,血湧了出來。飛燔準備衝過來,被旁邊兩人死死拉住,旁邊兩人急急說道:“是周雲,是周雲,飛燔,是周雲。“


    飛燔從暴怒中冷靜下來,這才注意到是周雲,一下子沒了脾氣。


    飛燔雖然是宗家人,但是對比周雲,他也不是正統的宗家人。周雲,自太祖那一代便是宗家人,爺爺是長老周重晉,周雲的父親周摯未來也會成為長老,周雲的母親是上任族長之女。周雲從小性子頑劣暴躁,天不怕地不怕,在周氏無人敢惹。


    其他人連忙把飛燔拉走,阿易跟蒼奕,還有鶴風死死拉著周雲,生怕他再衝上去。


    三人將周雲拉回到座位坐下,周雲皺著眉頭說道:“你們拉著我作甚,這種人就應該讓他吃點苦頭。“


    “是是是,不跟那人一般見識。“鶴風跟阿易安撫著周雲。


    蒼奕打量著比自己小了差不多十歲的周雲,心中驚異萬分。周雲剛才那幾下,動作快到自己都無法反應過來,更何況是飛燔。


    “晦氣。“周雲有些生氣,手上都是飛燔的血,看了都覺得髒。於是走到外邊,用清水,洗了洗手。


    回到店裏麵,周雲讓店小二給他重新拿雙筷子,多打了一碗飯,就繼續吃飯了。


    鶴風,阿易,還有蒼奕,三人麵麵相覷,吃完飯後,各自回客棧的房間內休息,等第二日去幽洲的船。


    在船上顛簸了四日,風急浪高,雖之前經常乘船來往於諸鉤跟東山之間,但阿易與周雲,之前也未離開過離洲。東山與諸鉤一日便可來回,不像此次這般。阿易,鶴風,周雲多少有些不適應,都暈了船,四日眾人皆躺於船艙中的客房中。鶴風吐得昏天暗地。蒼奕已經習慣了船上顛簸,沒什麽事。


    終於第五日的早上到達了幽洲的沂城渡口,四人下船,剛下船的鶴風感慨:“能腳踏在地上的感覺,真的讓人心安急了。“話未說完,一股酸水湧上,鶴風又得找地方吐了。


    沂城,又被稱之為珍珠城,位於幽洲東部,沂水自西向東,在沂城匯入大海。沂城人,居住在以蠔殼壘牆的屋子中,稱之為蠔屋,


    一百年前,沂城人發現可人工養殖母貝,從此沂城多產珍珠,沂城產出的珍珠圓潤,高澤度極高,瑕疵少,而備受歡迎。因此沂城也成為了幽洲數一數二的富庶城市。


    四人計劃在沂城的客棧休整了一天,第二日再出發。四人為了避免一些麻煩事,皆裝扮做普通收珠商販模樣。


    鶴風想著,既然難得來一次沂城,想去逛逛這裏的珠市。阿易也想著要不給母親帶一條珍珠鏈子吧,周雲因前幾天在船上未睡好,到了客棧便早早睡下。於是阿易跟鶴風二人便出了客棧。


    蒼奕出門先去找馬車,還有兩日馬車路程。周氏血術師在各洲各城,本均有驛站,驛站可提供暫住,以及馬車等。但師父交代,此次外出,切勿暴露周氏血術師身份。雖不知為何如此交代,還是按照師父的要求行事。所以得去馬市那邊看看是否有馬夫。


    蒼奕本是周氏分家之人,因拜師得早,有幸成為周雲父親周摯為數不多的弟子,五年前跟中洲人族女子成婚後,就一直住在中洲。


    之前在諸鉤,以及其他人口中也聽聞過不少關於周雲頑劣的事跡。這幾日下來,蒼奕對周雲有較大的改觀。周雲性格直爽,不拘小節,能與分家的阿易,外家的鶴風很好的相處,從不把自己宗家身份拿出來壓人,似乎跟傳聞中那個諸鉤小霸王完全不一樣。


    客棧內,周雲半夢半醒之間,仿佛聽到有人在輕聲喚道:“小雲,醒醒。小雲,醒醒。”這男子的聲音如此熟悉,是誰?周雲努力回想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驀然之間,想起這是大哥的聲音,周雲猛地睜眼,隻見一滴墨綠色液體在周雲眼前,憑空滴下,周雲急忙翻身,單膝跪地,左手撐在地上,右手摸出腰間隨身攜帶的金竹血桶,立刻打開。隻見那墨綠色液體滴落在周雲剛躺的地方,瞬間化為了透明水漬。


    周雲手指蘸血,抹於眼皮,閉眼凝結魂力,大喝一聲:“開!”


    隻見周雲瞳色由黑瞳變為棕瞳,四遭暗灰一片,隻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周雲拔出短刀,用力向上劃開,隻聽到一陣割肉之聲,那黑影吃痛,盤縮到角落之處,這黑影竟看不到手腳,周雲有些驚異,低頭看那短刀也未見血液。突然從角落發出,一陣嘶嘶聲,周雲頓時明白,這黑影竟是一條蛇妖。


    隻見周雲蘸取血桶內血液,塗抹在短刀之上,嘴巴將短刀柄咬住,雙手做手決,眼睛死死盯著角落之處的黑影


    “行!列!前!陣!”隻見抹了鮮血的短刀,發出紅光,周雲握住短刀,準備將其誅滅。


    然而還沒等周雲下一步動作,隻見那盤縮在角落的黑影,竟然燃燒化為了一道煙塵。四周逐漸明亮了起來。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太陽即將落山。


    周雲警覺地四處觀察,已不見蛇妖蹤影。隻有那角落的黑色灰燼,證明了剛才不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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