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恢複意識時,感受到身上被包裹融融暖意,身下不同於以往冰涼冷硬的地板而是溫暖柔軟的墊子,雖然身上還有些疼意但整個人仿佛被包裹在雲裏一般舒適。


    周圍陌生的一切促使他極力睜開了雙眼,就看到坐在旁邊的看著他的女孩,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但她為什麽要救他?女孩不像其他簡單易擺布的孩子,救他也不是因為發善心這麽簡單吧,隻是像他這樣生在爛泥裏的人有什麽值得她圖謀的呢?


    沈念看著睜開眼後就警惕瞪著她不說話的男孩,彎起嘴角試安撫地說道:“不用擔心,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你的母親犯法被抓,估計短時間出不來了,以後你就跟著我了。”


    聽到母親被抓的司牧沒有任何反應,沉默了一會,他沙啞著開口問道:“你是誰?”


    “我叫沈念,比你大一歲,以後你可以叫我姐姐,你將會被沈家收養,以後好好聽話,認真學習,天天向上就好,過去的一切徹底離你遠去了。”


    除了微微睜大的眼睛暴露了司牧的疑惑和吃驚外,他平靜的麵容沒有多餘的情緒,也沒有再開口問了。


    有人幫他逃離了那樣的母親和生活,她想幹什麽又有什麽所謂呢?


    而沈念看著麵前這個聰明又冷漠的孩子,也沒有再說什麽安撫他的話。


    其實她不太懂怎麽跟孩子相處,更何況是這樣從小身處黑暗又敏感早熟的任務目標,說再多也不如他自己慢慢去感受有用。


    病房安靜了下來,外麵寒風瀟瑟,槐樹沙沙作響,一片片枯葉盤旋飄落,溫暖的室內,兩個半大的孩子,一個望著窗外出神,一個坐在床上用被紗布包裹著的手笨拙緩慢地喝著熱粥。


    晚上,沈念帶著司牧回了半山沈宅,等候多時的李叔他們迎了上來,臉色複雜又嚴肅地看著沈念身後的男孩。


    司牧低垂著眼,除了剛見到沈宅時露出些許訝色外,一路走來目不斜視,對其他人的打量或注視都無動於衷。


    劉媽看到這樣瘦弱又帶著傷的孩子倒是生出了些惻隱之心,歎了口氣帶著司牧先去洗漱休息了。沈念將所有人的反應都收入眼底,也沒說什麽,看到司牧被安排好後就去書房了。


    沈家書房,沈念坐在真皮沙發上有條不紊地說著事情的經過,說完後,通訊視頻那邊的沈家長輩沉默了許久,問道:“小念,你大費周章地做這些事就為了救這個叫司牧的孩子嗎?”


    沈念明白如果她不好好說的話,沈家長輩恐怕不會輕易同意收養司牧,她抬頭真誠地對沈家長輩說道:“爺爺爸爸媽媽,一開始遇到司牧弟弟,我隻是想救他,但因為他我看到了和我認知裏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尊重生命,善良守法。”


    “我從來不知道貧窮真正的意思,不知道生存是這麽難的一件事,因為我是沈家人,生來就擁有一切。我厭惡那些壞人,如果正義真的存在的話,他們應該得到懲罰。”


    一番話說完,整個書房安靜了下來。


    視頻裏的沈父沉吟一會兒開口問道:“司牧我可以給他找個更好的人家收養,不必養在我們家可以嗎?你想要弟弟妹妹,以後會有的。”


    沈念失落地低下頭,垂著眼睛晶瑩的淚珠滴落在手上,吸了吸鼻子帶著哽咽地說道:“爸爸,我今天見到司牧弟弟的時候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那一刻我以為他快死了,我很想救他,就像當初有人救了我一樣。司牧弟弟比我慘多了,我還有爺爺有爸爸媽媽保護我,可傷害司牧弟弟的卻是他的媽媽,這個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媽媽?如果我以後他在我看不到地方再被欺負的話,他真的會死吧。”


    沈念淚流滿麵,眼中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懷疑和不信任,沈家三位長輩被她這麽大的反應嚇了一跳。


    要知道沈念這些年幾乎都沒在他們麵前哭過,一直都表現得堅強獨立的女孩突然情緒崩潰,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對她衝擊太大了。


    一時沈家長輩都開始哄她順著她,司牧要被沈家收養的事情也被沈念這麽一哭二鬧給定了下來。


    【演技見長啊。】係統天九看著剛關了視頻瞬間收起所有情緒擦著眼淚鼻涕的沈念,忍不住開口吐槽。


    沈念謙虛笑納:“謝謝誇獎,我仗著的主要是沈家人對沈念的疼愛。”


    【如果收養司牧這件事被司家知道了怎麽辦?】


    “沈家如果真的要收養司牧,肯定會查清底細,司家自己不要的孩子有必要告知他們麽?而且我要是不想向外界透露司牧過多的消息,沈家也會幫忙。司牧如果遲早要回司家,那也是等他成長得足夠好時。”


    ……


    一場醞釀已久的風暴席卷了這個國家黑色世界,電視新聞輪番報道,網絡熱搜不斷,由某個地區掃黑除惡、緝毒掃黃拖泥帶水出各種惡性事件被揭發,涉案人員眾多,國家對此狠狠地進行了一次清掃。


    沈念的堂哥沈清多次立功而地位節節攀升,沈家勢頭一時無出其右,沈家人卻一如既往地低調謹慎。


    外界風雲變幻,沈念窩在沈宅穩如老狗,所有事情的發展都在沈念的意料之中,除了養孩子這件事。


    沈念站在東西灑了一地亂糟糟的檢查室裏,對麵是衣服被揪爛滿身狼狽又滿眼警惕敵意瞪著她的男孩,兩人四目相對無言。


    好家夥,這下賠錢跑不掉了,沈念努力整理出友善親切的表情,溫柔地問道:“是發生什麽了嗎?為什麽不願意配合檢查呢?”


    司牧攥著小拳頭,看著麵前救過他的女孩,他不該反抗的,但窺探到真相的時候他還是舍不得死。


    “沈家怎麽突然從那種地方帶回個孩子?好吃好喝的還給他做這麽全麵全身檢查?”


    “誒,有錢人嘛,怎麽可能大費周章地做這種無用功,不是為治病就是為求財?”


    “你是說……器官?可這不是犯法的麽?”


    “這種事還少麽?你剛來不懂,以後就習慣啦。”


    兩人邊說邊走,誰都沒注意到剛上完廁所出來低著頭站在一旁的小男孩。


    司牧雙腿生了根似地站在那裏,剛散去的黑暗陰霾又重新籠罩住他,不敢再向前動彈一步。


    站在原地的男孩還是被人找到,帶入了檢查室。司牧沉默著猶如貨物般被人從頭到腳細致地檢查著,看著粗大剛針刺入他的皮膚帶出暗紅的血液,從未經曆過這些的男孩努力抑製住自己恐懼的顫栗。


    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原來隻不過是從一個烈獄跳進另一個深淵,他還能活著嗎?他隻不過是想活著!


    他站在那個龐大仿佛吃人一般的機器裏麵前時,還是忍不住掙脫了。他甩開所有要抓他的手,拚命掙紮反抗想要逃跑,最終還是困獸般被按倒在地。


    司牧壓住心底的絕望,試圖向麵前這個女孩低聲祈求:“可不可以放過我?我可以做任何事,隻要讓我活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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