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準時在沈家大宅拉開序幕。


    程天畫隨繼父繼母一起來到沈宅,從小沒有見過多少世麵的程天畫對宏偉大大氣、裝飾漂亮的會場充滿了好奇和驚豔。


    但她謹尊楊夫人事前的交待,演好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像楊恬欣那樣乖巧懂事。


    楊夫人向來看不上程天畫這種雜草堆裏長大的孩子,沒有半點千金小姐的貴氣和秀氣。


    楊夫人帶著程天畫穿越人群。


    程天畫被她牽在手中,感受到她掌心的暖意,那是一隻陌生的溫度,她感覺到渾身的不自在。


    沈家的客廳裏,沈老夫人和沈建成都在,旁邊還站著劉素心和玉清,反而缺了宴會主角沈慕希和沈慕希的母親沈太太。


    楊夫人和老太太打過招呼,笑容可掬環視一眼四周問:“慕少呢?怎麽不見他?”


    沈老夫人笑得有些僵硬:“慕希在房裏,一會才出來。”


    “噢,主角都是壓軸出場的。”楊夫人笑眯眯地將程天畫往老夫人麵前稍稍一推:“老夫人,這是我家恬欣。”隨即又對楊恬欣道:“恬欣,這位是沈老夫人,快叫老夫人好。”


    “老夫人好。”程天畫禮貌地欠下身道。


    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但依舊有些僵硬,拉了程天畫的一隻手打量起她,隨即含笑讚了句:“長得真漂亮,水靈水靈的,裙子也很漂亮,一定很貴吧。”


    老夫人嘴角一牽,嘲諷之味泛濫開來,接著說:“有錢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怎麽看怎麽順眼,不像那些雜草堆裏養出來的孩子,給她一身龍袍穿著也不像太子。”


    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沈建成身側的那對母女。


    劉素心遭受侮辱,轉身含著淚跑開了。


    玉清也跟著離開客廳。


    “這兩位是……。”楊夫人看著離去的二人,疑惑地問。


    老夫人淡笑不語,沈建成從沙發上站起,冷著臉答道:“她是我的妻子。”說罷,也離開了客廳。


    楊夫人終於明白老夫人今天的臉色為何不見歡喜了,原來……。


    早聽說沈建成為了一個女人在跟沈太太鬧離婚,居然還在沈家小太子生日這天把外麵的女人往家裏帶,難怪老夫人會氣得冷言冷語。


    玉清跟著母親一回到臥房,就含淚哭叫起來:“媽媽,我們回家吧,我不要住在這裏,我討厭這裏……。”


    劉素心將女兒抱進懷裏,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沈建成一進門就被眼前這幕刺疼了心,將母女倆個攬入懷中輕聲安慰:“別哭了,是我不好,你們安心留下來吧,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名份的。”


    劉素心含淚控訴道:“你總是叫我們等,要等到什麽時候啊?老夫人可以不待見我們母女,可為什麽要說那麽難聽的話啊?就算我做錯了,玉清還是個孩子呢,老夫人她怎麽可以這樣沒完沒了地傷害她?”


    “對不起,我媽就是這麽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等過段時間就好了。”沈建成承諾道:“你放心,等人再到齊一點,我就向外公布我倆的婚事,到那時你們就名正言順了,別哭了。”


    沈建成又拉過玉清,打量著她身上的白裙子,笑盈盈地哄道:“玉清不哭,玉清比那位楊恬欣漂亮多了,也可愛多了。”


    玉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毫無特色的白裙子,跟楊恬欣的裙子比起來實在是差太遠了,這是她不得不承認事情。


    賓客基本到齊,主持人在臨時搭建的台上宣布宴會開始。


    作為沈家男主人,沈建成第一個上台發表感言。他穩步走到台上,掃了一眼眾賓客,又清了清喉嚨後,對著話筒揚聲道:“很感謝大家能夠前來出席今天的宴會,在宴會開始先,我想借此機會對外宣布一件大喜事,那就是我劉素心小姐的婚事……。”


    台下突起一陣嘩然,沈建成接下來的話語被淹沒在一片喧嘩中。


    台下正在跟賓客寒喧交談的老夫人沒料到兒子會有此行為,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顫抖。


    不明就裏的賓客聽此消息,個個都端了酒杯過來向老夫人道賀,氣結的老夫人在生氣之餘,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雍容優雅的樣子去回敬各位。


    在沈建成忙著介紹新妻,老太太忙著應付前來道賀的賓客時,程天畫卻躲在花園的角落裏對著一碟栗子酥狼吞虎咽,完全不受外界的影響。


    人群中還有一位大忙人在兀自忙著自己的事情,那就是衣著華貴的顧太太,她一邊四處尋找一邊問穿梭在人群中的服務生:“你好,請問有看到我家子灝麽?”


    服務生搖頭,誰知道她家子灝是何方神聖?


    顧安從人群中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臂嗔怪道:“瞎晃什麽?還不快去向主人家敬酒?”


    顧夫人慍怒道:“還不是子灝那小子,一轉眼就沒影了,不會是回家了吧?”


    “早叫你別逼他一起來了。”


    “這來都來了,突然玩失蹤也太沒禮貌了吧?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顧太太氣哼哼道。


    事實上,顧子灝此時就在二樓的休息室裏。


    向來討厭熱鬧的他,在跟老夫人打過招呼後便躲到休息室去了。


    二樓的休息室是臨時置辦出來的,露台外麵便是沈家的花園,也就是宴會現場。他坐在露台的沙發上,手捧咖啡,不時地輕啜一口。淺淡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花園角落那位穿著漂亮小禮裙,正對著一碟栗子酥狼吞虎咽的小女孩。


    女孩清麗脫俗,真實可愛,在他的眼裏,是宴會現場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靚麗風景線。


    然而,這道小小的風景卻在下一刻被人攪和了……。


    他看到一位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在慢慢向她靠近,然後故意腳下一絆,身體前傾,手中的杯子也隨之傾斜,黑乎乎的巧克力醬不偏不倚地潑撒在小吃貨的漂亮裙子上。


    小吃貨低呼一聲,從椅子上蹦起,粉紫色的裙擺已經黑了一大片。


    裙子被弄髒了,程天畫固然氣惱,可麵對玉清的頻頻道歉她也隻能自認倒黴。


    裙子髒了,程天畫因為擔心楊夫人的責罵,躲在角落裏不敢見人,自己拿紙巾擦了一陣反而越擦越髒。


    見不著程天畫的蹤影的楊夫人和丈夫王端開始滿場尋找,當她看到程天畫一身髒兮兮地躲在角落時,秀眉一擰,氣得差一點當場掌摑她。


    “你這是怎麽回事?”楊夫人瞪著她厲聲問。


    程天畫畏懼地縮了縮脖子,聲如蚊鳴:“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


    “你這孩子!”楊夫人一把將她從角落裏拽了出來,拽了她的手臂便往屋裏走去。


    在傭人的帶領下,夫婦倆拽著程天畫步入二樓的一間休息室,甩上門板後楊夫人才憤憤地給了程天畫一巴掌,氣結地責罵:“程天畫!你以為這裏是你家嗎?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別忘了你是代替恬欣參加宴會的替身,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恬欣,真是……恬欣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程天畫自知闖禍,心虛地道歉:“叔叔阿姨,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楊夫人將她拽入洗手間,一邊用清水幫她洗裙子一邊罵罵咧咧:“你媽不是很驕傲很利害的嗎?不是揚言說不要楊家一分錢照樣能夠把你養得很好的嗎?怎麽就養出了你這麽一個餓死鬼投胎,看看你把恬欣最喜歡的裙子弄成什麽樣了,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聽到她沒完沒了地罵,王端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行了,我叫你別帶她來,你非要,怪誰呢?”


    “如果不是恬欣突然出水痘,我怎麽會找她來。”


    “恬欣出水痘了完全可以跟沈家說一聲來不了了,沈家又不會怪你。”


    “叔叔阿姨,你們別吵了,我知道錯了。”程天畫歉疚地說。


    “知道錯有什麽用?禍都闖出來了。”楊夫人幫她把裙子洗幹淨後,又將她拽出洗手間,在櫃子裏麵找了一圈沒有發現有吹風筒的影子。


    楊夫人轉回程天畫跟前,掃視著她:“算了,反正你出去了也隻會丟人,就在這裏呆到裙子幹再出去。”


    裙子是雪紡的,想要它幹不會太難。


    程天畫當然不敢不聽,乖乖地點頭‘哦’了一聲。


    楊夫人和王端離開休息室後,程天畫就坐在沙發上用手拍扇起濕嗒嗒的裙擺,可就這麽坐在這裏幹等裙子幹的話,實在太無聊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發現露台上有一片微弱的陽光照射進來,雖然很弱,但總比呆在屋裏要強些,她如是提著裙擺走了出去。


    當她邁出露台時,瞬間被露台上的一抹身影嚇得張口結舌。


    休息室裏麵有人?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看到她張大嘴巴,瞪大雙眼的傻樣,顧子灝覺得好玩極了,故意用嘲弄的聲音打趣道:“原來你是個假公主啊?”


    他都知道了,都聽到了……。


    程天畫無地自容地幹笑一聲,打量著漂亮得像個小王子的他,用請求的語氣道:“可以替我保密麽?”


    “不可以。”


    程天畫臉上的笑容一收,不悅:“為什麽不可以?”


    “嘴長在我臉上,管不管得住它是我的事情。”顧子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那你要怎樣才管得住它?”


    “誰知道呢?說不定一會就忍不住告訴老夫人了。”


    程天畫怒騰騰地瞪著他,慢慢地,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裏打起了轉。


    如果讓楊夫人知道她不僅弄髒了裙子,還演穿幫了,讓人發現了她假公主的身份,一定會氣得揍她一頓的。


    所以,她不能讓楊夫人知道,一定不能!


    顧子灝沒料到她這麽容易就流淚了,一時手足地措起來,不得不改口賠起了笑臉:“你先別哭,我可不想讓人家誤以為我在欺負你,快別哭了。”


    顧子灝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卻被她一把拍掉。


    “我討厭你!”程天畫扔給他這句,轉身便快步往門外走。


    顧子灝知道程天畫的那位後媽嚴厲,也看到了她剛剛挨打的情形,所以才會故意嚇唬她逗逗她的,沒想到她這麽不經逗,一下子就生氣了。


    他想,她是有多怕她那位後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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