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感覺刹車怎麽踩也踩不住,心裏一慌就撞到樹上去了。”程天畫回想事故發生前的那一幕,至今仍然想不透是什麽原因。


    “是不是把油門當刹車了?這是女人最常犯的錯誤。”


    程天畫搖搖頭:“不知道。”


    “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別想那些沒用的了。”


    程天畫‘嗯’了一聲,想要轉個身,腿上的劇痛再度傳來,她眉頭一擰倒吸口氣。沈慕希慌忙摁住她的身體:“不是告訴你不許動了麽?你的腿上有傷。”


    “傷得嚴重麽?”程天畫兩眼巴巴地問:“會殘疾麽?”


    她可不想下半輩子靠著輪椅過活。


    “隻是腿骨移位,會好起來的。”


    “那就好。”程天畫鬆了口氣。


    沈慕希俯身,溫柔地撫去她額解上的一綏碎發問:“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買賣。”


    如此溫柔的沈慕希,實在是迷人至極,程天畫注視著他,突然有種錯覺自己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楊恬欣,他所賜予她的溫柔是發自內心最深處的。


    沒有程天畫,沒有替身,沒有帶著歉意的補償。


    她定定地注視著他,怕自己一眨雙眼,他就消失了,就像剛剛的施意一樣原來隻是錯覺一場。


    沈慕希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麵龐輕笑:“怎麽了?不認識我了?”


    “確實不認識了。”她笑。


    “那是因為你受傷了,等傷好後就認識了。”沈慕希憐惜地用手在她的鼻尖捏了捏:“說吧,想吃什麽?”


    “我可以吃什麽?”


    “你是醫生,應該比我清楚才是呀。”


    “那就給我買個白粥吧。”


    “好,我去買。”


    “等等。”程天畫叫住他,掃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你明天要上班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讓海珠過來陪我就行了。”


    “沒關係,工作的事我自有安排。”沈慕希說完就走了。


    很快,沈慕希從外麵提回來一份白粥。


    他用小碗把粥盛好,舀了一小勺子小心翼翼地遞到程天畫的嘴邊:“來,張嘴。”


    程天畫張口中接過他喂過來的粥,在他準備舀第二口的時候抬手抓住他纏著紗布的左手疑惑地問:“你的手怎麽了?”


    他在沈氏大門口被拍傷的手腕明明已經結痂了,也不用再纏紗布,今天怎麽又把紗布纏上了?


    沈慕希無所謂地看了一眼傷口:“沒什麽,隻是不小心碰開了舊傷。”


    “怎麽那麽不小心?”


    “男人嘛,哪能像女人一樣做到瞻前顧後。”他將她的小手從自己的傷手上拿了下去,笑笑道:“怎麽最近我們輪著受傷呢。”


    “對啊,為什麽呢?”


    “在娶你之前,我可是連蚊子都沒被叮過一下的。”


    “在沒有嫁給你之前,我也沒這麽悲慘。”


    “到底是你克我還是我克你?”沈慕希故作惶恐地問。


    “應該是相互克吧。”程天畫歎了口氣。


    在沒有嫁給沈慕希之前,她除了跟林源吵吵鬧鬧外,在外麵基本上是平安的,哪曾發生過醫鬧、車禍這種事情。


    沈慕希陪了程天畫一晚,第二天在程天畫的執意催趕下還是上班去了。


    海珠帶著營養湯來到醫院接替沈慕希,一看到程天畫這副慘兮兮的模樣,海珠便雙目發紅地道:“少夫人,你怎麽那麽多災多難啊!”


    “誰知道呢?我也疑惑啊。”程天畫苦笑著看她:“你別哭喪著臉嘛,我又沒死。”


    “少夫人您別說這些晦氣話。”海珠邊給她盛湯邊吸著氣說:“聽阿航說如果不是大少爺拚死跑下去救您,您早就被燒得隻剩下……呸呸呸,我在說什麽嘛。”


    海珠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突然一臉燦笑起來:“我天生不會說好話,少夫人您不會怪我吧?”


    “怎麽會。”程天畫笑笑,隨即盯著她問:“你說是大少爺冒險救了我?”


    “是啊,大少爺還因此弄傷了手。”海珠將吸管插入碗內,挪到她嘴邊:“少夫人試下看溫度合不合適。”


    程天畫輕吸一口,溫度剛好。


    她微訝的目光依舊停在海珠的臉上,原來沈慕希的手是因為救她才弄傷的。


    得是什麽樣的動力,才能使得他願意拚上自己的性命去救她?沈慕希對她的在意,既然達到如此的境地?


    上一次替她擋下磚頭,他說隻是順手的一擋,那麽這次呢?


    “少夫人,大少爺還是對您很好的呢。”海珠曖昧地一笑:“昨天早上我還看到他給您送花,據說大少爺從來不給女人送花的,當然,除了……楊小姐。”


    一句話,卻讓程天畫如夢中初醒……。


    楊小姐,除了楊小姐!


    海珠自覺又說錯話了,忙又在自己嘴上拍了一記,改口道:“不過楊小姐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少夫人您別在意。”


    過去了麽?真的過去了麽?程天自嘲地一笑。


    沈慕希給她送花,幫她擋磚頭,把她從危險的車廂內救出,一切的一切是否都是建立在楊恬欣的基礎上的?


    “少夫人,您生氣啦?”海珠垮著臉。


    程天畫回過神來,仍是清淺的笑:“沒有,你知道我不是這麽小氣的人。”


    “少夫人最寬宏大量了。”海珠忙著轉移話題:“對了,老夫人說她晚上會過來看您,讓您好好休息。”


    “嗯,替我謝謝她。”


    “好咧。”


    程天畫喝了點湯,隻覺胃口頓無。


    她推拒了海珠盛來的美味飯菜,心裏突然懷念起沈慕希昨晚喂給她的那碗白粥。


    施意走出片場,便看到顧子灝的車子停在路邊。


    她遲疑片刻後邁步走過去,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坐了進去。


    “比預期的早收工。”顧子灝衝她微微一笑,啟動引擎:“想吃什麽?”


    “隨便吧。”施意摘下墨鏡,側頭打量著他。


    他平靜的側臉,笑意清淺。


    她很好奇,顧子灝到底知不知道程天畫遭遇車禍的事,如果知道,估計不會有心情過來這裏接下收工,還問她晚餐想吃什麽吧?


    “那我們去吃法國菜。”感覺到她的目光,顧子灝含笑扭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兩天不見,想你了。”施意轉回視線。


    “抱歉,這兩天有點忙。”


    “沒關係,能兩天見你一回,我已經很滿足了。”施意輕咬紅唇,猶豫著要不要把程天畫出事的消息告訴她。


    如果不告訴他,她心裏過意不去,如果告訴他,也許今晚什麽都吃不成了。


    “如果……我告訴你小畫出車禍了,你會不會連法國菜都沒心情吃了?”施意的話音剛落,便覺車身明顯一晃,緊接著往右一拐急刹在馬路邊。


    施意著實被他嚇了一跳,怔怔地扭頭看著他,有必要反應那麽大嗎?


    顧子灝也扭過頭來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同樣是驚怔的,顯然是在疑問她剛剛話裏的意思。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時間仿佛靜止。


    終於,他開口了,聲音裏有著掩飾不住的輕顫:“她沒事吧?”


    施意搖頭:“沒什麽大事,腿骨移位了,頭上縫了幾針,正在醫院裏麵接受治療。”


    “在哪家?”


    “市人民醫院。”


    顧子灝握在方向盤上的十指緊了緊,深吸口氣,讓自己剛剛懸在嗓子眼的那顆心平靜下來。


    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需要我下車麽?”施意壓仰著心底的難受,強顏歡笑。


    “不。”


    “你不打算去看看她?”


    “有必要麽?”他反問。


    “確實沒有必要。”施意說:“慕少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邊,你去了也隻是自討沒趣。”


    “是啊,我去做什麽?”他自嘲地笑著,重新啟動車子,他還是要去吃法國餐,按照他自己的人生軌跡繼續走下去。


    他眉眼間的淒楚,讓施意心頭一軟,既有些心疼起來。


    如果不是心疼他,她也不會告訴他這件事情,必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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