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夜,林源不理會林夫人的威脅又是一夜未歸,天畫已經懶得去在意去理會了。


    林婷一邊咬著麵包片一邊笑得滿臉嘲諷:“現在明白了吧?當一個男人不愛你的時候,耍什麽手段都是沒有用的,人家照樣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不回來。”


    “說的有道理,我算是看透了。”天畫淡然一笑,瞅著她:“所以小婷你也要看開點,慕少爺都已經有心愛的人了,你再這麽一頭熱下去最終也隻會落得我這樣的下場,真的太不值了。”


    “你……!”林婷氣結。


    關於林婷追求某富二代的事情,親朋好友一直看在眼裏,也勸慰過她不少。


    雖然天畫不愛搭理林婷的事,但多少聽林夫人提到過慕少這個人,傳聞慕少這些年來一直深愛一個女人,愛得心無旁鶩。


    像林婷這麽蠻橫驕縱的人,怎可能入人家的眼?


    林夫人的出現適時地平息了餐桌上的火藥味,兩人低下頭去各吃各的。


    林夫人坐了下來,一邊往麵包片上抹奶油一邊打量天畫問道:“林源昨晚又沒回來?”


    “是的。”天畫體貼地為她倒了杯牛奶。


    “這小兔崽子!”林夫人罵了一句。


    “媽,人家都快當爸爸了,當然要多陪在兒子身邊的嘛。”林婷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一句,立刻招來林夫人的一個瞪眼。


    天畫倒是不以為然,低頭看了看時間,從椅子上站起:“媽,我先去上班了。”


    上了一天的班後,天畫來到神經科母親的病房,幫她擦身換衣服。


    這些年來,照顧母親是她每天除了上班後另一種必做的工作,所幸的是母親就住在她上班的醫院內,照顧起來還算方便。


    天畫一邊用毛巾擦拭母親的手掌,一邊難過地歎息:“媽,你什麽時候才肯睜開眼睛陪小天畫說說話啊?你看你的小天畫都長這麽大了。”


    母親車禍那年天畫才十八歲,大學都還沒畢業,如今五年過去,她已經何止是大姑娘了,都已經為人妻子了。


    主治醫生一臉為難地對她說:“程醫生,你欠醫院的四萬多醫藥費趕緊想辦法交了吧,不然我很難辦啊。”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天畫一臉歉疚:“黃醫生,麻煩再幫我通融幾天,我知道你很為難,可我一時半會真的籌不到這麽多錢。”


    母親的醫藥費是這些年一點一點地累積出來的,即便她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付得起這麽昂貴的醫藥費,如果不是林家幫忙,母親早就不在人世了。


    這就是她為什麽死都不肯跟林源離婚的原因,失去林大少奶奶的身份,母親根本沒有活路。


    “沈先生,記得用這些白藥水幫病人擦洗手腳,這樣皮膚就會有所好轉,如今天氣炎熱,氣溫幹燥,病人又長時間不能下床活動,多少會有皮膚幹裂的症狀的……。”


    也許是‘沈先生’這個稱謂敏感,也許是同情那樣一位‘長時間不能下床活動’的病人,天畫不由自主地扭頭望向病房門口。


    意外地,她看到了他,那位奪走她清白的男子。


    病房外頭的沈慕希也剛好看見了她,腳步一停,遲疑了三秒後邁了進來。


    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沉睡的病人身上,細細地打量一圈後,問天畫:“你親戚?”


    “是我母親。”天畫麵無表情地答。


    “噢,會好起來的。”


    “沈先生,我有沒有說過,我並不想見到你。”天畫至今都沒有真正放下那天晚上的事,又因為錢的事情煩不勝煩,見到沈慕希時固然就沒好脾氣了。


    對她來說,玩一夜情是羞恥的,難堪的,所以要她把一夜情男子當成朋友和平相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你說大家一起忘掉那晚的麽?”沈慕希一臉無辜。


    “我忘不掉行了吧?”沒好氣地扔下這句,天畫轉身快步離開病房。


    從醫院出來,天畫就接到的電話林夫人的電話,告訴她今晚有家庭聚會,讓她在醫院等林源過來接。


    在等待林源來接的當兒,天畫看到一輛最新款的賓利緩緩地從醫院停車場開出,而駕駛室內的美男子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沈慕希。


    她本能地別過臉去,故意無視他的出現。


    沈慕希見她如此,並沒有再為難,深踩一腳油門加迅離去。


    半個小時後,林源的助理終於姍姍來遲。


    天畫掃了一眼後座,並沒有看到林源的身影,助理禮貌地說:“少夫人,總裁說他有事晚點再過去,讓我來接您。”


    天畫強壓下心裏的失落,點頭坐進車廂。


    聚會地點定在星悅大酒店,天畫去到的時候,林夫人和林婷已經在包房內了,裏麵還有一些天畫認識與不認識的人。


    林家的親戚她基本都能認得出來,至於那些沒見過的,應該就是這次家宴的客人了吧?她想。


    隻是有一點讓她挺疑惑的,就是對方那邊的親戚在看到她時,大多數都展露出驚訝的神情,好像她是什麽奇形怪獸一般。


    “天畫,過來。”林夫人衝她招了招手,天畫乖乖地走了過去,任由著林夫人拉著自己走到一些人麵前。


    “天畫,這位是你表姨娘。”林夫人指著一位年紀頂多五十歲的貴婦麵前笑盈盈地引薦。


    “姨娘。”她乖乖地喚了聲。


    “這是天畫,源的妻子。”


    “噢,天畫啊,長得真秀氣,源好福氣啊。”貴婦打量著天畫稱讚完,問道:“多大了?什麽學校畢業的?平時有去公司幫源的忙麽?”


    “今年二十三歲了,濱城醫科大學畢業的,目前在亞恩醫院上班。”天畫答得一本正經。


    “醫生啊?很好的職業,不錯不錯!”


    “謝謝姨娘。”


    “這位是姨娘的女兒沈玉清,按年紀你得叫她一聲表姐。”林夫人又指著貴婦旁邊的美麗女子說。


    “表姐。”天畫淺笑,這聲表姐喊得實在有些尷尬,眼前這名女女看起來並不比她年紀大。


    沈玉清打量著天畫,臉上盡是驚疑的神情,隨即也是滿臉的不自在,嘿嘿笑著揮手:“還是叫我玉清吧,叫姐姐聽起來太老了。”


    “說的是什麽話,輩份擺在那,就得按輩份叫。”貴婦笑吟吟道。


    “媽,人家不要當姐姐啦!”沈玉清嬌嗔著用雙手搖晃母親的手臂,惹來眾人的一陣歡笑。


    林夫人拉了拉天畫的手,天畫忙跟了過去。


    “這位是姨娘的兒子沈慕希,你得叫他表哥。”末了,林夫人還笑盈盈地加了句:“你這位表哥可了不得,美國某名牌大學畢業,剛進入沈氏就負責大項目開發,而且成績斐然,絕對的精英類人物。林源跟人家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哪裏哪裏,林源也很優秀。”沈夫人故意謙虛地笑著。


    從看到沈慕希的那一瞬起,天畫就怔住了,怎麽會是他?


    剛剛因為人多,她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個男人的存在,這會突然見到,也難怪她會驚呆了。


    表哥?她要叫他表哥?她居然跟一個自己應該喚作表哥的男人一夜情?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亂倫麽?


    沈慕希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驚訝,此刻正用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著她,顯然很享受她的這種反應。


    “哥,你說今晚會有驚喜,就是她啊?”沈玉清俯在沈慕希耳邊輕聲問。


    “沒錯,長得像麽。”


    “太像了!”沈玉清在心底嘖嘖稱奇,再度打量起天畫。


    見程天畫依舊盯著沈慕希,笑嘻嘻地打趣道:“瞧瞧,咱們的表弟媳也被大哥吸引了。”


    天畫這才回過神來,忙將目光從沈慕希身上收回,不自在地喚了聲:“表哥。”


    “乖,表哥下次給你補紅包。”沈慕希笑得漠測高深。


    天畫的臉,一點一點地熱了起來。


    林夫人接下來還給她介紹好些親戚,她都是機械性地應付著,招呼著,卻一個都沒有記住。她的心,在見到沈慕希那一刻亂了。


    如果讓林家的人知道她那天晚上她是跟沈慕希一起過的,會不會氣得掐死她?


    “剛剛那位就是小婷心心念念的慕少。”耳邊突然響起林夫人的低語。


    天畫訝然地抬起頭顱望住林夫人,誰?誰是林婷心心念念的慕少?沈慕希?她們不是親戚麽?林婷不是要叫沈慕希做叔叔麽?


    一直以來她隻知道林婷喜歡的男人叫慕少,卻不想就是眼前這個沈慕希。


    天畫偷偷地望向林婷,果然發現她正一臉癡迷地注視著坐在斜對麵的沈慕希,絲毫不避諱地注視著。


    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


    “愛上自己有血源關係的表哥,說出去都丟人。”林夫人添了一句。


    “我們兩家早該聚聚了,都怪我太忙,回國的這兩個月來一直沒有時間張羅,如果不是你家林源提出聚餐,我到現在都還想不起來。”沈夫人笑著對林氏親戚說。


    “現在也不晚啊。”林夫人表麵上奉承著,心裏卻是極度不快。


    都說沈夫人向來孤傲、狗眼看人低,還真不是一般的傲慢。


    “以後要多多往來才行。”


    “對對對……。”


    “請問現在可以上菜了嗎?”服務員禮服地問沈夫人。


    “源還沒到吧?”沈夫人掃視一圈眾人,衝服務員甩手:“再等等吧。”


    “源上哪去了?怎麽還沒到?”人群中有人問道。


    林夫人私下裏給林源打過好幾個電話催促了,林源卻遲遲不現身,她有些歉疚地衝大夥笑:“源工作忙,不過應該快到了。”


    林夫人的話音剛落,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林源挽著馮靜邁了進來。一進門便笑著衝大夥道:“抱歉,我來晚了。”


    原本熱鬧非凡的包房突然肅靜,所有人的都光都齊刷刷地落在門邊的林源跟馮靜身上,隨即又齊刷刷地望向天畫,顯然是在納悶林源為什麽不是跟天畫一起,反而帶了別的女人過來。


    “源,你帶她來幹什麽?”林夫人氣急敗壞地衝他低斥一聲。


    林源衝她微微一笑,摟緊了馮靜的細腰:“媽,小靜是我孩子的母親,我不帶她來帶誰來?”


    “你……你個小兔崽子!”林夫人氣得渾身顫抖,用食指指住馮靜:“你給我出去!”


    林夫人真是氣極了,林源提出要跟沈家聚餐時,她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果然有貓膩!


    “伯母,您別生氣,我走就是了。”馮靜難過地泛出淚光,轉身欲走。


    雖然已經做好了被趕的準備,可看到林夫人這麽震怒,她還是覺得怕極了。


    她迅速地掃了一眼圓桌對麵的沈慕希,誰都不知道林源此番的真正目的,唯有她。


    她願意忍受這種遭眾人唾棄的場麵,隻要能和林源在一起。


    林源挽緊她的腰身衝大夥道:“媽,趁著親戚朋友都在,我現在正式宣布,我要跟程天畫離婚!”


    包房內一片嘩然。


    剛剛還覺得林源取了程天畫這麽溫柔嫻靜的老婆肯定很幸福的人,這下全都傻眼了。


    林夫人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天畫雖然不是頭一次聽林源提離婚的事,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是頭一回,從未有過的難堪,從未有過的丟臉,隻恨地下沒有一個地洞可以供她此刻容身。


    她垂著眸,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終於明白林源搞這次聚餐的真正目的了,還真難為他這麽用心良苦。


    她可以感覺到有兩道深邃的視線源自餐桌對麵,應該是屬於沈慕希的。


    他是否也在心裏嘲笑她?笑她攤上這麽一位渣男老公?聖誕節那天他就曾這麽嘲笑過她。


    林源邁了過來,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甩在程天畫麵前,紙張卷起的風拂動她額角發絲,她閉了閉眼,抬手將離婚協議撕成粉碎。


    “我不離婚。”她衝林源揚起一抹倔傲的笑。


    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她難堪?她自然不能就這麽輕易放他自由。


    他能絕情,她就能無義!


    “你瘋了!”林源強忍住甩她兩巴掌的衝動。


    天畫衝他冷笑:“我看瘋的是你,再怎麽愛鬧也要看看場合,看看地點吧?”


    “你繼續鬧吧,我不奉陪!”扔下這句,天畫轉身快步往包房門口走去。


    程天畫不是個軟弱的人,平日裏不管林源怎麽對她,怎麽傷害她,她都幾乎不在人前掉一滴淚。


    可今天,她哭了,哭得浠裏嘩啦的。


    迎麵吹來的風打在臉上,如被刀割。


    初秋的天氣並沒有多冷,她卻感覺整個人都如入深冬,冷得刺骨。


    身為丈夫的林源把她獨自扔給綁匪,帶小三回家,設計她跟陌生男人上床,今天還當著那麽多長輩和親戚的給她難堪。不是心如蛇蠍,又怎能做到如此絕情?


    想起三年前初嫁他時的滿心歡喜,滿腔感動,天畫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可笑極了。


    璀璨的華燈在她眼中形成一條條長長的燈柱,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淚水,就這麽一直走一直走,沒有目的,卻又根本停不下來,因為停下來了也不知道能幹什麽。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條人影,她才驀地刹住腳步。


    這條人影不是林源,當然也不是林家任何一位成員,而是那位曾經綁架過她的綁匪。


    “少夫人這麽急匆匆地是要往哪趕呢?”綁匪衝她笑出了一口大板牙,看到她臉上的淚水時,立馬又添了句:“少夫人您不用在老子麵前裝可憐,老子今天就一句話,拿不出錢休想走。”


    “我沒錢。”天畫穩了穩情緒,冷冷地對他道。


    “沒錢?當初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想反悔不成?”綁匪說著便伸出手掌來抓她手腕,天畫避了避,卻沒有避掉。


    她一介弱女,又哪是這位人高馬大的綁匪的對手?


    “大庭廣眾之下,你想怎樣?”


    綁匪扣著她的手腕,冷笑著威脅:“要麽還錢,要麽陪老子找個地方樂一樂……。”


    綁匪邊說邊將嘴巴往她臉上湊,一邊還故意說道:“乖,老婆,別鬧了,我知道錯了,咱們回家再說吧。”


    天畫氣急敗壞地掙紮著,原想著路過的人能幫忙報個警什麽的,現在好了,大夥都以為是兩口子在鬧別扭,誰也不會去管這種閑事。


    被綁匪摟在臂彎拖著走的她又急又氣,卻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有另一條人影晃過,緊接著是綁匪‘唉喲’一聲倒地哀嚎,而她則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


    她一度以為是林源來救自己了,因為在她印象裏,隻有林源身上具有那麽好聞的氣息,那麽寬厚的懷抱。


    她一抬頭,映入她眼瞼的卻是一張比林源更具美感的帥臉,是那位曾經與她有過一夜,她應該叫表哥的男人。


    “你是什麽人?憑什麽管我倆的事?”綁匪沒料到會有人衝上來阻止自己,瞪著沈慕希憤憤道。


    “我是她表哥,這個身份夠麽?”沈慕希衝他揚起精美的下頜,目光沉冷。


    表哥……。


    天畫對這個稱呼實在別扭。


    一聽是天畫的親戚,又是位如此冷漠高大的男子,綁匪語氣有所緩和,但仍不示弱道:“她欠我錢,已經拖了好久了。”


    沈慕希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天畫,問綁匪:“欠多少?”


    “二十萬。”


    “二十萬就把我表妹嚇哭了,你到底是不想見今晚的月亮還是不想見明天的太陽?”


    “……”綁匪覺得自己正在被戲弄,當他惱羞成怒地想要起身反攻時,沈慕希卻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扔給他:“明天早上十點到沈氏財務部取支票。”


    綁匪一臉狐疑地拿起名片認真地打量了起來,然後又抬頭看了看沈慕希,沈氏集團總裁?真的假的?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麽爽快的人,出手就是二十萬,連問都不問原因?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玩的?”他說出心底的懷疑。


    沈慕希衝他挑眉冷笑:“你現在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選擇麽?”


    這話說得倒是真理!


    綁匪從地上爬起,一溜煙地走掉了。


    綁匪走後,天畫掙開沈慕希摟住自己的臂膀,淡淡地糾正道:“是表弟媳,不是表妹。”


    沈慕希打量著臉上還掛著臉的她,吃的一聲失笑:“我以為你會第一時間痛哭流涕地感謝我替你擺平剛剛那位男子,或者瑟瑟發抖地躲在我懷裏求抱抱,求安慰,這才是女人該有的表現。”


    “謝謝是應該的,但抱抱就不用了。”天畫別開臉。


    “說說看,你怎麽會欠了他這麽多錢?”沈慕希隨口的一問,卻引發了程天畫的新一潑淚水從眼眶內湧出。


    她明明不想在他麵前哭的,卻還是沒有管住自己。


    沈慕希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心下一軟,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用指尖拭擦她臉上的淚。動作很輕,很柔,仿佛她就是他的掌中寶,心頭愛。


    看著她,他仿佛又看到楊恬欣,他那位再也不會對他笑對他哭的妻子。


    如果換作是他的恬欣,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如此傷心的。


    程天畫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坐上了沈慕希的車子,又怎麽會跟著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環視一眼車窗外頭的景物,她發現這裏是沿江路的東岸,江邊燈火璀璨,無數對情侶牽著手,迎著風在散步。


    她也不明白沈慕希為什麽要帶她到這裏來,此時的她又怎會適合到這種情侶聚集的地方來?


    “我該把你往哪裏送?”沈慕希雙手握著方向盤,並沒有熄火。


    “麻煩送我回家吧。”她說,除了林家,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哪個家?林家?”


    “嗯。”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去了。”沈慕希語帶嘲弄。


    “邪不壓正,我才是林源的妻子。”程天畫被他語氣中滲透出的嘲弄惹惱。


    “真不明白,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麽好堅持的。”沈慕希重新啟動車子。


    “停車!”天畫惱火地嚷了一聲。


    車子重新停穩,天畫推開車門一腳跨了出去,甩上車門的時候俯身盯住他:“沈少爺,你沒有走到我這一步,沒有資格對我的人生做出任何評判,謝謝你的二十萬,我一定會盡快還的。”


    說完,她轉身走了,走得倔強而孤傲。


    沈慕希對著她的背影挑眉失笑,一腳油門深踩,車子迅速地越過她往家裏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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