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醫院。


    “程醫生,還有各位美女,我先下班嘍。”小護士芳子笑盈盈地衝大夥揮手道別後,轉身蹦蹦跳跳地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瞧她那一臉的迫不及待,還差三分鍾才下班呢。”


    “有個二十四孝的男朋友準時候在樓下,能不心急麽?”


    “被愛情滋潤的女孩就是幸福啊!”


    辦公室裏的醫護人員一邊交班一邊嘰嘰喳喳地談笑風聲,程天畫微笑著寫下最後一行醫療日誌,合上本子。


    被愛情滋潤的女孩,確實是最幸福的。


    “小畫,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唱k吃飯麽?”小宋笑意思意思地問了一句。


    其實誰都知道,程天畫並沒有時間,因為她每天下班後不是要去另一個科室部門照顧植物人母親,就是回家陪老公。


    果然,顏如畫搖頭含笑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吧。”


    “咦?那不是小畫家裏的寶馬車麽?”站在窗台上旁的小靜突然叫了一聲,同事們擁了過去,往外伸著脖子笑嘻嘻道:“真的耶,小畫家的車。”


    “唉,又一個被愛情滋潤走了的幸福女人。”小宋一臉曖昧地感歎。


    程天畫訝然地走到窗前往下望去,果然看到丈夫林源的車子停在樓下,俏麗的臉上染上一抹甜笑,她迅速地折回位子上收拾好東西,在同事們羨慕的眼光中離開辦公室。


    林源極少到醫院來接她下班,所以剛剛聽到同事們說林源的寶馬車在樓下時,她幾乎是不敢置信的。


    林源的寶馬車就停在住院大樓前,程天畫歡悅地上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側頭望著林源:“怎麽今天有空來接我下班?”


    “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請你吃海鮮。”林源扭頭瞟了她一眼,帥氣的臉上笑得有些僵硬。


    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是嗬,他不說她都要忘記了。


    沒想到一向對自己漠不關心他還記得兩人的結婚紀念日,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麽?


    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明月,程天畫突然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信心。


    車子開離鬧市,駛向大灣的方向,就在程天畫還在幻想著美好未來的時候,車子卻在在離大灣不到一公裏的地方右拐,駛了另一條小路。


    她打量著四周,正想發問,林源一踩刹車將車子刹停在一處破敗的廠房前,解開安全帶鑽了出去。


    程天畫遲疑著,並沒有跟著一起下。


    這裏環境破敗,人氣稀少,光是看著就能讓人心生不安。


    而就在此時,頭頂上方傳來一陣女子惶恐的尖叫:“源,你快來救我,救我啊……我好怕……。”


    程天畫順著聲音抬頭,看到二樓一處破敗的牆根前站著一男一女,女的貌美如花,身材窈窕,漂亮的小臉因驚恐而失了血色。


    男的高高瘦瘦,一臉的戾氣,此刻正用一隻手臂圈在女子的脖子上,一隻手拿著鋒利的水果刀。刀刃抵在女子纖細的脖子上,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險。


    “源……。”女子哭花了臉上的妝容,渾身顫抖著,讓人看了就心疼。


    這個叫馮靜的女人程天畫是見過的,並且不止一次,早在剛結婚那時林源就撇下她這位正牌妻子,公然地與她出雙入對。


    這三年來,馮靜從未退出過林源的生活。


    隻是她不明白今天鬧的是哪一出,小三被綁架了?丈夫帶她來向綁匪求情?


    她一介弱女子,能幫得上什麽?


    一臉冷酷的林源開口了:“我說過,小靜是有孕在身,你最好別碰她。”


    有孕在身……!


    天畫的大腦‘轟’的一聲,空白一片。


    馮靜懷孕了,懷了她丈夫的孩子?


    “我也說過,想要她平安,要麽現在拿五百萬,要麽拿你老婆過來換。”樓上的男子暴戾地扔出一句。


    天畫大腦還處在一片渾濁中,身側的車門突然被打開,緊接著是她的身體被扯出車廂。林源將她挽在臂彎裏,嘴巴貼著她的耳際,出口的話強硬而冰冷:“小靜懷孕了,這是你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還想繼續當林家少奶奶,還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那麽立刻從這裏上去,把小靜換下來。”


    林源的手臂一揮,指住一條同樣破敗的樓梯。


    天畫怔怔地盯著他,顯然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


    這位叫林源的男人,她的丈夫,既然讓她去把樓上的小三換下來?


    心,瞬間寒透。


    淚水,瞬間凝滿了眼眶。


    她知道林源不愛她,甚至是厭煩她,可她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不是麽?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麽?


    他怎麽可以如此絕情?


    “快去!”耳邊響起他急切的催促。


    他這是有多擔心他的女人?


    想到林家少奶奶的尊貴寶座,想到病床上的母親,天畫仰臉眨巴雙眼,硬生生地將淚霧逼回眼眶。然後邁開腳步,小心翼翼地往那條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樓上的男人顯然沒有料到林源會真的拿老婆換小三,驚得啞口無言,他看看幾米外的天畫,又看看懷裏的馮靜,最終放走了馮靜。


    天畫被男子挾持著,一動不敢動。


    耳邊是男子暴戾的喊叫:“姓林的!我隻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天亮之前不拿五百萬過來,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屍吧……。”


    回應他的,是寶馬車子飛速離去的引擎聲。


    望著車子離去的方向,天畫絕望地笑了。


    五百萬,林氏輕而易舉就能拿出來的小錢,林源卻寧願用她的安危來換走馮靜。


    “你笑什麽?”綁匪仿佛意識到了自己幹了件錯事,惱羞成怒地一把將天畫甩在地上。


    天畫幽幽地從地上爬起,坐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睨著他:“我笑你太傻了。”


    “你什麽意思?”綁匪橫眉豎眼。


    “你還沒看出來麽?林源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我死了,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迎娶馮靜進門,然後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


    “你……。”綁匪氣結地俯身抓住她衣服,粗暴地將她從地上提起。


    天畫仍是冷笑:“錢他是不會送來了,如果他還有一丁點良知,他會立馬報警,讓警察來救我,至於你是撕票還是放人,他都不在乎。”


    “我現在就殺了你!”綁匪揚起刀子。


    “那你就什麽都得不到。”天畫倔傲地凝視他:“你殺了我,警察會全城通輯你,到時你不但得不到錢,法律還會讓你給我償命,一點都不劃算。還不如我付你二十萬,你讓我走,就當是我自己給自己買條命活。”


    “二十萬?你想得美!”


    “我這條賤命也就值這點了,如果你不願意,那就把我殺了吧。”


    綁匪瞪著一臉鎮定的天畫,心裏有些動搖了。


    剛剛林源對待天畫的態度他確實是看在眼裏的,帶著馮靜走的時候就連一句交待的話都沒有,根本不顧天畫的死活。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響起一陣由遠而近的警笛聲。


    綁匪低咒一聲,扔下天畫轉身便逃。


    他跑了幾步,回身,用食指指住天畫:“二十萬,給我記牢了。”


    綁匪一走,一直在強裝鎮定的天畫突然雙腿一軟,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天畫被警察帶回市區,在警局裏做了一個多小時的筆錄,才終於重獲自由。


    已經快九點了,晚餐未吃的她此時隻覺得又冷又餓,在路邊招手攔了輛車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林家別墅已是燈火通明,遠遠地,就聽到小姑林婷用厭惡的聲音說:“媽,你也看到了,程天畫根本就是隻不會下蛋的母雞,你為什麽還不讓哥跟她離婚嘛。”


    “天畫還年輕,再給她一點時間吧。”是林夫人的聲音。


    “都已經三年了。”


    “噓……。”林夫人看到天畫走進來,忙衝林婷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對於這種議論,天畫早就習以為常了,她努力地擠出一抹禮貌的笑容跟沙發上的二人招呼:“媽,小婷,我回來了。”


    林婷睨了她一眼,冷冷地別過臉去。


    林夫人則打量著天畫蒼白的小臉,一臉關切地問:“小畫,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此時的天畫何止是臉色不好,連身上的衣服的都又髒又皺的,她隻想趕緊回房去泡個熱水澡,換件幹淨的衣服。


    “是有點不舒服,媽,我先上去休息了。”她低了低頭,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不算長的旋梯,她頭一次走得那麽艱難,那麽緩慢,仿佛永遠都到不了盡頭般。


    即便是到了盡頭,那也是空蕩與寂寞,並非她想要。


    諾大的屋子,豪華精致,卻絲毫溫暖不了天畫那顆寒冷的心。


    林源像往常一樣沒有回來,估計這會正在一心一意地安撫他的小情人吧。


    她脫去一身髒衣,將身體沉入注滿熱水的浴缸內,閉目,剛剛發生的一切如倒帶的電影重回腦海。


    林源說馮靜懷孕了,這是她辦不到的事情,小姑也說她是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她也想懷孕,也想為林源生一個孩子,組一個完整的小家,可林源有給過她機會嗎?


    結婚三年了,她卻依舊保持著處子之身,這麽丟人的事情讓她如何跟人啟齒?


    是的,林源在外麵養過的女人比穿過的衣服還多,偏偏就沒有正眼瞧過她這位正牌妻子一眼,更沒有碰過她的身體,這讓她怎麽懷孕?


    結婚前夜,林源抱著她信誓旦旦地說會愛她一生,寵她一世的話早已經成了夢的一部份。


    她從浴缸內站起,對麵鏡中反襯著她的身體,潔白細膩的肌膚,纖細均勻的身材,算得上豐滿的胸脯。每一樣都還算精致,為何卻吸引不了丈夫的興趣呢?


    林源對她的厭惡,究竟有多深?又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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