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無離離開碧瑤峰後,華如煙就去了碧瑤峰頂太真宮,見到太真,華如煙開門見山問道:“師父,是你讓計無離去雲夢澤的?為什麽?”原來那甄有合便是太真所化。


    太真道:“含沙珠的事情,秦長老已經和我說了,那東方軒也知含沙珠就在你徒弟體內。”


    沉默。


    華如煙忽又開口道:“歸墟穀會再打過來麽?我們何時會去海外?”歸墟穀既已知含沙珠下落,又怎會放過。


    太真歎道:“要出海,也需準備些時日,這些日子讓你徒弟出去避避吧。”華如煙點頭道:“弟子明白師父心意。”太真麵色悵惘,說道:“你們年輕弟子就是翠虛門的將來,我們老家夥,是沒什麽大指望嘍。”


    卻說計無離回去略微收拾後,就離了翠虛門。會稽山在渡陵洲東北方向,離翠虛門足有幾萬裏,計無離也隻知方向,不知方位。


    乘風禦劍,一日之後計無離飛離翠虛門已有三千餘裏,到了一處凡人市鎮,名為八澤城。在八澤城落下,計無離先未哇嘎買了些吃食,又在城中逛了逛。此地偏北,氣候寒冷,城中售賣的水果與翠虛城略有不同,果實堅硬,但糖多味甜,哇嘎更為喜愛。


    抱著哇嘎閑逛,不知不覺走到一偏僻角落,計無離忽聽到有孩童哭叫的聲音。此時正傍晚,計無離循著哭聲摸到一小胡弄中,進去一看,原來是幾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在圍打一六七歲稚童。


    那幼童又瘦又小,虎頭大眼,甚是可愛,此時他正被三四名大他許多的少年掌摑腳踢,隻趴地痛嚎不止。甚至還有一肥胖少年,手執一根點著的木枝燙他背心,那幼童痛哭慘叫,叫人不忍聽聞。


    計無離見狀,頓時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他最看不得小孩受欺負,何況是如此幼小的孩童,被幾名大他許多的少年圍打。也不喝止,計無離疾步走上前,將那幾名少年提起,又狠狠摔倒在地,未等他們站起來,又一人甩了一巴掌,扇的他們爬不起來,立時,那幾名少年臉頰瞬間紅腫。計無離下手自有分寸,那幾名少年雖痛卻不會有大礙。


    又走到那拿香的肥胖少年麵前,問道:“欺負一個這麽小的孩子,你們大那麽多,可知道要臉嗎?”


    肥胖少年一時被打懵,半天說不出話來,另一少年捂著臉,輕輕說道:“小毛他偷我家東西,我們才打他的。”


    計無離已經扶起跌坐蜷縮在牆角的小毛,擦了擦他滿是淚水汙泥的小臉,問道:“小毛,你拿人家東西了嗎?”小毛瘦瘦小小,衣著破爛,卻長的十分可愛漂亮,圓頭圓腦,眼睛很大。


    小毛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我餓。”計無離歎了口氣,蹲在小毛麵前,扶著他的肩膀細聲說:“你爹娘呢?沒有飯吃麽?”小毛又抽泣說道:“我娘死了,我爹腿不好,不能做事,我家沒有東西吃。”


    聽了小毛的話,計無離忽覺難受異常,恨不得找地方大哭一頓才好。深吸一口氣,對小毛說道:“你帶哥哥去你家裏好不好,我想去看看你爹爹。”小毛閃著大眼睛,看了看計無離,點頭說好。


    計無離先帶著小毛找了家飯館,叫了些吃的。小毛確實久未進食,此時狼吞虎咽的吃著,計無離看在眼裏,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計無離幼時也會與人鬥毆打架,也會因為調皮被大人追趕責罵,卻不曾如小毛般被幾個大自己很多的人毆打,且他家境優渥,從不缺衣少食,哪裏像小毛這般淒慘。


    待小毛吃飽,計無離又買了些飯菜,提在手上,讓小毛帶路去他家。半路時,計無離又買了幾支蠟燭。


    小毛家就在城門附近不遠,周圍一片都是些低矮破舊的房子,而他家尤其破落,屋瓦不全。剛進門,就聽一中年男子喊道:“小毛,你又去哪裏了?快來吃飯,爹給你留了碗粥。”屋內也沒點燈,漆黑一片。


    小毛歡歡喜喜的說了聲:“爹,我吃過了,有位大哥哥帶我吃的飯,還有肉。”這時候計無離已經點亮蠟燭,隻見屋內十分髒亂舊,一張桌子歪歪斜斜,旁邊坐著個四十來歲的邋遢漢子,漢子左邊小腿腫的厲害,顯是難以站立。


    那漢子看到計無離,忙說道:“這位小哥,我家小毛是不是又闖禍了。”他見計無離容貌不俗,又帶著長劍,心裏驚慌。


    計無離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們剛才在街上看到小毛,見他乖巧,就讓他帶我過來看看看看。”笑了笑,又說道:“放心,他沒有闖禍。”


    那漢子看到小毛臉上淚痕傷痕,哪裏不明白,重重歎道:“這孩子他娘親走的早,我又沒用,經常讓他吃不飽,他手腳有些不幹淨,經常被人欺負,唉。”計無離不願再說,拿出飯菜,對小毛父親說道:“大叔,你先吃些東西吧,我一會給你看看腿。”小毛父親看了眼飯菜,說道:“多謝了,我現在還不餓,先放著吧。”又對小毛說道:“你謝過大哥哥了麽?”小毛這才過來向計無離道謝。


    計無離微微一笑,摸摸小毛腦袋,說道:“小毛乖。”他知道小毛父親是要將飯菜留下給小毛,心裏更難受,又拿出些碎銀子,放在桌子上。小毛父親見此,便要掙紮著站起來道謝,計無離忙道:“你先坐下,我看看你的腿。”說完也不等他拒絕,便蹲下去,提起小毛父親的褲腿。小毛父親也不知計無離會不會治,一個勁的千恩萬謝,他說自己姓趙,大名趙權,不過別人都叫他趙老三。


    計無離見趙老三左腿腫的發亮,問道:“這是怎麽回事?”趙老三說道:“去年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腿,後來請郎中接上,怕是沒接好,慢慢的就這樣了。不過以前隻痛不腫,這個月才慢慢腫這麽厲害。”


    計無離看了看,說道:“怕是骨頭接歪了,現在又叉了氣血,不要緊的”趙老三聽了,忙說道:“小兄弟你能治麽?”計無離笑道:“學過一些接骨活血的法子,也不知管不管用。”這種小傷小病,計無離自然是手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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