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支持正版!  說說走走, 過了好一段路, 馬車停下來,那兩個人留下一個在那兒, 另外一個人去取水,天寒地凍的還是要喝水,水囊裏的水不夠,就得去河邊鑿冰。


    慕容叡停在車邊, 等水取來了, 從那人手裏接過來,道了謝。喝了一口, 另外一個人要給車裏的人送水, 被他攔下來了。


    “她肚子裏有孩子了,不能喝涼水。”慕容叡說完,那人的神色頓時有些古怪。


    喝了點水, 接著上路, 這條是小路, 不能和官道相比, 路上壓出來的車轍子不說, 還有大大小小的坑,車子在路上走著一搖三晃。


    明姝在車上被晃的頭昏眼花, 差點沒把早上吃下肚子的東西給吐出來。


    就在這時候,明姝聽到慕容叡突然呻吟一聲, 手捂住肚子彎下腰。滿臉痛苦, 明姝吃了一驚, 抓住車邊就要跳下來,這會那兩個人裏頭的一個突然跳上車,拿鞭子往馬屁股上重重一打,馬吃痛撒開蹄子就跑,她尖叫,“你們要幹甚麽!”


    趕車的人完全沒搭理她,她扭過頭去,瞧見另外一個留在原地的人,舉起手裏的木棒狠狠向蹲在地上的慕容叡掄去。


    明姝下意識的從車板上縱身一跳,撲入到道路邊的荒野裏。


    她下意識往慕容叡那兒一看,一顆頭顱飛了起來,漫天的血霧幾乎要把眼睛染紅。


    趕車的人發現她跳車了,氣急敗壞拉住馬,下車來拉她,可是他一回頭,看到身後的場景,頓時麵無人色,踉蹌著跑。


    還沒跑開幾步,一把尖刀當空飛來,將人給刺了個對穿,撲倒在地。


    慕容叡走到明姝麵前,蹲身下來,“嫂嫂沒事吧?”


    明姝驚恐睜大眼,她一把攥住他的手,“你沒事?”


    慕容叡停了這話,隻覺得好笑,“我能有甚麽事,兩個放羊的,能把我怎麽樣,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明姝驚魂未定,慕容叡幹脆伸手扶她,她就那麽點兒大,整個人都沒有多少重量,輕輕鬆鬆就拎了起來,腳踩在地上,他聽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腳傷著了?”他問。


    “可能剛剛跳下來的時候,傷到了。”她答道。


    慕容叡嗤了聲,一把把她抱起來。


    “沒多少力氣就不要想著逃。”


    “我剛才以為你被人暗算了,我要是不逃,豈不是任人魚肉?”


    慕容叡嗤笑,“就你這身板,難道逃了就不是任人魚肉了?”


    “你!”明姝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繼續氣她,把她放上了板車,從死人腰上,把馬鞭拿過來趕車。


    她回頭看了一眼後麵,隻是一眼,心驚肉跳。後麵的土地上洇染了大片的血,無頭屍首四肢攤開,趴在那兒。腦袋滾到了一邊。


    “屍首就丟在這兒?”她擔心問道。


    “不丟到這裏,還能丟到那裏?要我的命,還要我大發慈悲把他們給埋了?”


    “不是,在這兒會不會有人告官?”


    慕容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告官?盡管去告就是了,那些酒囊飯袋能查出個眉目,我就算他們厲害。就算他們真的有那個本事查到我頭上,別說他們根本不敢把我怎麽樣,就算能,他們先見色起意謀財害命,我殺了他們犯了哪條律法了?”


    他說著,回頭乜她。狹長的眼裏,生出無盡的嘲諷。


    “嫂嫂,這裏不比信都那麽太平。鮮卑人比漢人不老實多了。”他說著歪了歪腦袋,“看來以後嫂嫂要出門,非得我親自跟著才行。免得幾天前的事又發生,不然就算我有好幾條命,也不夠在嫂嫂身上使的。”


    他這話叫她漲紅了臉,恨恨的扭過頭不搭理他了。


    慕容叡見她滿臉漲紅,“嫂嫂生氣的時候比高興那會還要漂亮好多呢。”


    “你還說!”


    年輕女孩子的怒火不像男人,嬌嬌柔柔的,氣紅了臉,眼角水汪汪的,他看著隻想舔一舔。


    他一邊趕路,一邊回頭看她。


    明姝下定決心不再搭理他,任由他回頭多少次,她就是扭頭不看他。


    慕容叡駕車熟稔,漸漸的穿過了一條道,直接走上了官道。官道要比鄉間小道要寬敞的多,而且因為是官道,來往的車馬也多。


    經過一夜的野外露宿,還遇上了謀財害命的。見到人多起來,她的心也漸漸放回肚子裏了。


    板車上坐著個貌美年輕女子,女子發髻散亂,衣裙上也沾了不少灰塵。臉上沾了不少灰,但絲毫不能掩蓋住她的美色。


    來往路人不少有好奇盯著她看。


    慕容叡察覺到那些人的目光,回頭一笑,“看來,我得把嫂嫂給看緊了。要不然一不小心,嫂嫂沒了影子,回去和阿娘不好交代。”


    明姝磨了磨牙,不搭理他。


    走了好幾個時辰,人才進城。慕容士及早早派了人在城門口等著,老仆見到慕容叡趕車進來,趕緊迎上來。


    “快去請個大夫,嫂嫂崴腳了,需要醫治。”街道上,慕容叡如此吩咐。和慕容叡一道來的小孩子開口了,“阿兄,我記得你也會這些接骨之類的活啊。”


    習武之人,經常要舞槍弄棒,一不小心脫臼骨折那是家常便飯,所以多少都會學些這樣的醫術。


    崴個腳什麽的,對慕容叡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明姝也忍不住看了過去。這一路雖然不用她拖著條傷腿走路,但腳踝疼是真疼。


    “男女授受不親!”慕容叡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瞥了正在被侍女攙扶起來的明姝。


    明姝腳腫起來了,差點站不住。他那話聽在耳朵裏分明就是拿她的話來懟她!


    她頭也不抬,也不看他。來了兩個壯婢,把她給抬到門裏頭去了。


    慕容士及從門裏出來,知道慕容叡出去不會有事,但外頭天寒地凍的,不是身強力壯就能撐得過去的。


    慕容士及一出來,伸手按住慕容叡的肩膀,上下打量他,見到他袍服外頭的已經幹涸發黑的血跡,頓時沉下臉來,“受傷了?”


    慕容叡把胳膊伸出來給他看,“十六叔你看,甚麽事都沒有,那血不是我自己的。”


    慕容士及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你要是因為個女人沒了命,那簡直窩囊。”


    慕容叡一笑,“不過擄走嫂嫂的那個人,還真是不一般,他的馬的腳程比一般的馬要快出很多,瞧著和平常馬場裏頭的馬也不太一樣。”


    馬是個珍貴的家畜,平民百姓家不允許有好馬,也養不起良馬。除了那些世家大族,馬匹幾乎是被馬場給壟斷,就算是代郡這種胡人世代雜居的地方,也不見這種好馬。


    “我看著有點兒像西域那邊的馬,用得起的絕對不是什麽平常人。”


    “這一代的人,我們都認識。不是認識的人?”


    “要是認識的人,哪裏還勞煩我去追,當天就打到他們家了。”


    慕容士及一擺手,“不管了,人平安回來就行。”


    “你要是有個好歹,我都不知道怎麽和你爺娘說。”


    慕容叡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那個嫂嫂還好吧?”


    “她沒事,除了崴了腳,沒其他的毛病。”說著慕容叡忍不住笑,“她膽子也挺大的了,我見到她的事,還知道滾到一邊,把繩子割斷。”


    “漢人姑娘嬌嬌弱弱的,換了個我們鮮卑女人,那個男人得不了手。”慕容士及不把他這話當回事。


    “你那個嫂嫂聽說傷了腿,恐怕一時半會的事走不了了。給你爺娘寫封信,在這兒多留一段日子。”


    “哎,好。”慕容叡痛快答應下來。


    和慕容士及說了會話,他從堂屋出來,到後麵,就見著明姝身邊的那個小侍女,他衝人招招手,把人召到麵前來,“你們娘子傷勢還好吧?”


    銀杏打心底裏畏懼這個郎君,初見的時候,被這個郎君俊逸的臉驚豔,可是從自家娘子那兒能看出來,這位真的不是個好相處的。


    “娘子骨頭脫臼了,大夫正在給接骨呢。”銀杏話音都還在抖。


    慕容叡哦了一聲,揮手讓她走。銀杏如蒙大赦,低頭走開。


    慕容叡回到自己房內,家仆圍上來給他換衣服,他看了一眼衣袖上的血跡。換了衣服,家仆們已經把床鋪好,請他過去休息。


    慕容叡沒有去睡,他直接出了門。他沒個事先定下的目標,信步由韁,走到一處院子門口,就見著於氏站在外頭。還沒等於氏開口,屋子裏頭就傳出高亢的女聲尖叫。


    那一聲尖利高亢,幾乎直衝雲霄。直接就把慕容叡和外頭的於氏齊齊給嚇得一個激靈。


    明姝一愣,他沉重的喘息就響在她的耳畔。若不是顧不上其他,恐怕她也不會注意到那一聲。


    手上的馬槊比之前變得更沉了些。


    慕容叡順勢往旁一甩,噗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黑夜裏那幾點幽綠向後撤去少許。那幽綠沒有被同伴的慘死給完全嚇退,不過包圍圈撤後了少許。


    慕容叡火熱的呼吸噴湧在她的脖頸上,明姝掌心裏全是滑膩膩的汗。


    “你還好嗎?”明姝開口,慕容叡低聲嗬斥“住嘴,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


    不是說話的時候幹嘛還要開口,明姝腹誹。她乖乖閉了嘴。


    她感受到趴伏在她背上的身軀渾身緊繃,如同一頭隨時要發動攻擊的猛獸。


    緊接著兩三雙幽綠猛地躍起,加於手上的力道瞬間加大,不知何時兩人站了起來,槊於空中瞬時劃過銀色的一道弧度,她感覺到手上的力道似乎被什麽硬硬的東西阻攔,隨即那道阻礙迅速被破開。


    兩人從口鼻呼出的氣在冰冷的空氣裏化作霧,鼻子裏湧入是濃烈的血腥味。


    一舉斃三,剩下來的四點幽綠透出懼怕,漸漸退後,退五六步之後,幽綠轉過,消失在這茫茫原野裏。


    明姝被身後的人裹挾著,渾身僵硬,動也不能動。過了好會。她茫然的望著前方,前頭別說綠光,就連半點聲響也沒有了,她才反應過來,吃力的回過頭,“你沒事?!”


    之前慕容叡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她以為他摔斷腿了還是怎麽的,完全不敢挪動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人給傷的更嚴重了,他竟然是裝的?!


    明姝感覺自己被愚弄了。氣的眼眶發紅。


    慕容叡此刻低下頭來,瞬間鼻息交融在了一塊,他眸光依舊和方才一樣清冷,“怎麽,看嫂嫂的模樣,倒是希望我有事似得。”


    話語戲謔,聽得明姝火大,“既然沒事,怎麽不起來?”


    “騎馬騎了那麽一段路,難道還不準我稍稍躺一下麽?”


    那還是稍稍?明姝簡直想要罵人,分明一臉虛弱,馬上要暈厥過去了的樣子。


    還沒等她開口,慕容叡鬆開她,沒了他在後麵撐著,她兩腿有些撐不住,險些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自暴自棄的坐在硬邦邦的地麵上,借著火光看到慕容叡拖回來幾隻灰狼,灰狼的皮毛已經完全被血給染髒汙了。傷口多在脖頸處,一擊斃命。


    他從腰帶上掏出一把匕首,也不避著她,當著她的麵把野狼剝皮開膛破肚。


    慕容叡動作利索,把剝下來的皮毛丟到一邊,內髒挖個坑埋了。收拾妥當之後,把肉架在火上烤。


    “正愁沒東西吃,這些畜生自己送上門了。”慕容叡笑笑。


    明姝遲疑了會,慕容叡看她一眼,“嫂嫂有話想說?”


    “小叔為何不先離開,早些回城裏……”


    慕容叡嗤笑,他蹲身下來,回頭看她,“嫂嫂真是太心急了,我追過來就已經花費了不少功夫,就算快馬加鞭趕回去,城門也早已經關了,到時候在城門外頭吹冷風麽?”


    他說著隨意把手上的血汙擦了擦,靠了過來。他身上有新鮮的血腥味,一靠近,她就聞到那股腥甜的味道。


    她不由自主的挪開了點,卻被他一手攥住。


    “我這一路尋過來,就是為了尋嫂嫂的,現在嫂嫂脫險了,就想把我丟到一邊了?”


    年輕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危險,明姝似乎瞬間就回到了方才他殺戮的時候。她渾身僵硬,想要離他遠點,卻又被緊緊攥住了手,死活沒辦法掙開。


    “小叔到底想做甚麽?”她厲聲嗬斥,“男女授受不親,小叔到底想幹甚麽!”


    她聲色俱厲,厲聲在寒風中格外淒厲。


    慕容叡停了下來,他打量了她一眼,“嫂嫂害怕?”


    “原來小叔還記得我是你的嫂嫂。既然是嫂嫂,小叔是否可以把手給鬆開了?”她說著目光落下,看了一眼被他攥住的手腕。


    慕容叡神色不變,他依舊是方才一樣的笑。他鬆開了手掌,起身到火堆麵前,尋來一根長長的幹枯的樹枝,把收拾好的狼肉穿在上頭,架在火上烤。


    明姝坐在那裏,好久都不敢上前。慕容叡的脾氣可以稱得上古怪,她和他相處有那麽段日子,但對他的性情卻依然還沒有摸到邊。


    他喜怒無常,而且做事不循照常理,對世俗那一套也不見得有多在乎。琢磨不透,完全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麽,她不敢靠近,也生不出討好的念頭。生怕自己一個不對,又要生出許多事端來。


    她躲在那兒不動。慕容叡也沒叫她,好像滿心都撲在烤著的肉上。過了一會,肉香飄了起來。


    明姝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她被劫持的這一天,除了早上出門之前吃的那點東西之外,就隻有那個男人給的一點肉幹。到了現在,那點肉幹在肚子裏頭恐怕連渣渣都沒剩下了,肚裏沒了東西,餓的反酸,之前還不覺得,聞著肉香,這種難受就越發清晰,叫她難以忍受。


    可要她問慕容叡要東西吃,開不了這個口。幹脆狠心一扭頭,坐那兒不吱聲。反正天總是要亮的,等天亮了,回去之後,想吃多少都成。


    慕容叡吃完一條腿,都沒聽到那邊有動靜。看過去,瞧見嬌小的人蜷縮成一團,離他遠遠的,也離火堆遠遠的。


    他拍了拍還沾著油汙的手,大步過去,沒等她反應過來,拎起她後衣領子,就把人給提到火堆邊上,“如果你還想看到明天的太陽,就到這裏來。”他動作粗魯,一下提起來的力道,讓衣襟在脖頸上勒住了一道紅印子。


    人被放下來,脖頸被勒住的窒息感猛地放鬆,她捂住脖子劇烈咳嗽了幾聲。


    “想要活命,就把這個給吃了。”他把狼肉丟到她的懷裏,因為已經有會了,狼肉涼了大半,飄出一股腥膻的肉味。


    “你以前是做嬌嬌小娘子習慣了,不知道這地方的可怕之處。這地方冷起來,人隻要在外一宿,能凍成冰棍。運氣好的,叫路人發現挖個坑埋起來,運氣不好的,和剛才一樣叫狼拖了去。”


    他話語說的平淡,但平淡中透出徹骨的寒意。


    明姝在他的注視下,低頭啃肉。他手藝不錯的,肉沒有烤的和木柴一樣冷冰冰的,雖然已經有些冷了,但牙還是能把肉給咬開。


    “多喝熱粥和熱水都是假的,想要暖和,隻能多吃肉。”說著他頓了頓,“尤其是女人。”


    女人從他嘴裏說出來,又那麽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明姝低頭吃肉,慕容叡見她不搭腔,隻是啃肉,從腰下一隻小包裏拿出點粉末,撒在她手裏的肉上。


    霎時間,肉多了一股誘人的香味。她愣了愣,眼下用於烹飪肉類的香料都是從中西亞千裏迢迢由胡商販賣過來,價錢是等同量的金子,金貴的讓人瞠目結舌。


    “怕你死在這兒,回去我不好交代,快吃吧。”


    原本想出言道謝,結果被他這話給懟得心肝肺都在痛。她一聲不肯把肉給吞下肚子,過了不久,果然和他說的那樣,渾身上下開始暖和起來。他不知道從哪裏撿回來些枯枝,丟到火堆裏頭。


    她伸手烤火,背後就貼上個火熱的軀體。


    “啊!”明姝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給驚嚇到了,下意識就要跳起來,把他給甩開。慕容叡比她高出許多,沉沉的掛在她身上,和座小山似得,不管她怎麽用力,都甩不開。夢魘裏的一切似乎又重新呈現,生出蔓藤把她纏繞的喘不過氣來。


    “你做甚麽!放開我!”她奮力的掙紮。


    慕容叡抓住她撓來的手,輕鬆散開她的力氣,“你還怕自己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他滿臉不耐煩,明姝恨不得一口咬斷他的脖子,“你要幹甚麽!”


    “附近沒有多少柴火了,能不能堅持到明天天亮不知道,如果你拿著你那一套男女授受不親,那麽等著明天叫人給你收屍!”


    慕容叡說著把她手腕往後背一扣,單薄脆弱的雙肩向後收,整個人被迫往他懷裏送。


    女人柔軟的胸脯貼在男人堅硬陽剛的胸膛上,滴水成冰的天氣裏,生不出半絲曖昧。口鼻間呼出的白霧糾纏在一塊。


    他逼近了,“難道嫂嫂還以為,我對嫂嫂有甚麽不軌之心?”他湊近了,他身上此刻都是風雪的氣息,凍得明姝一時間忘記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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