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覺得最有可能突破空明的幾個人,在感受到天地元氣有異常波動的那一刹那,盡數齊刷刷地睜開了眼。


    如今南邊的碧月湖中,是伯序彰、傅長桓,和一個許家明字輩的修士。另一個許家同樣輩份的修士,就在前不久,被傅長桓趕到了秋色林之中。


    可能這是那被傅長桓打敗的許家修士,唯一一次覺得在這秋色林也不錯的時候——至少能提早一點近距離感受下別人突破空明的時候的動靜。秋色林中的另外三個弟子,循著元氣波動,一走就走到了易清的居所之外。


    三個人碰頭之後,麵麵相覷一番,接著就開始猜測,在易清的居所之中突破的人會是誰。在一個築基弟子突破的時候,保護著他的陣法,會比往常威力翻數倍,幾個修士隻能停在陣法外麵,眼睛看不到,光憑腦子想。


    既然突破的人不是他們三個之一,那就是碧月湖中的三個人之一了。但伯序彰和許明方兩個人,在服用過合元草之後,幾乎就不怎麽離開居所了。他們跟易清也沒有多少來往,不可能會在易清的居所之中突破。那麽,難道真的是……傅長桓?


    不應該吧?天賦再好,也沒有恐怖到這種地步的道理!如果真的是傅長桓突破了,他讓他們這些師兄師姐,還有何臉麵?


    三個弟子絞盡腦汁的想了很多種可能,卻就是不願意去想,興許也是根本想不到,突破的人會是易清。一直到南邊碧月湖當中的三個人也來了這裏之後,幾個弟子才終於將突破空明的人選,鎖定在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身上。


    傅長桓還在這裏好端端的站著,根本沒有一點點突破的跡象,這讓他們這些師兄師姐心裏好受了一點。但是再想一想,卻又似乎有什麽更大的事情發生。


    總該不會是有哪個歸元陣裏的弟子突破了吧?那好像更不可能!那……這是誰的居所?


    易清!


    一個名字,硬生生地跳進六個修士的腦海,他們六個人互相瞧瞧,除了傅長桓一下子有些不敢置信的驚喜之外,剩下五個人都像是石雕一樣,怔在了原地。


    從築基突破空明,可不是一眨眼的事情。幾年前,安五師兄突破用了三天,那時間都算是短的。六個弟子站在易清的居所外麵,不敢幹擾那種元氣波動,怕被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的幾位夫子給拍死。


    以楊隨和衛夫子為首的幾個夫子,沒有在弟子們麵前丟臉,麵上一派從容,但他們之前,在衛夫子通知了他們之後,都是震驚過的。


    誰突破他們都不意外,即便真的是歸元陣中的哪個弟子突破了,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但是易清,在他們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怎麽回事?是哪裏出了錯?突破昆明,可不像是突破築基,以前當初在冊零碑上的表現,就注定了他就算是可以成為最強的築基修士,他也沒辦法突破昆明……那現在是怎麽回事?他們瞎了嗎?他們的感覺全部都出錯了嗎?


    是一輕有了什麽了不得的際遇?還是……從一開始,就什麽都錯了?


    從易清七歲那年一直到他現在兩百歲,這麽久的時間,不管以前做了什麽,都幾乎沒有任何人懷疑過,當初她在側鍵天賦的時候,有什麽奇巧發生。


    能出什麽意外呢?一家當時還繁華鼎盛,以前幾乎是他們一整個家族最高貴的小人兒,誰敢害他?最主要,誰能害得到她?難道一整個一家都全是吃幹飯的廢物嗎?


    一家當然並不全都是廢物,但是,就算他們能防地祝所有外來的威脅,內部問題沒有解決,那還是徒勞的。誰能想得到是一家人,還是一個和一群關係最好的一家人,悄沒聲息的害了他呢?誰能想得到呢?給別人一千一萬個腦洞,他們都不一定能猜到一點點細節。


    易清七歲那年發生的所有事,大約永遠都不會再有人知道了。不過,別人也沒有興趣了解那些東西,世人都隻看結果。


    而現在的結果就是,不用付錢還旅行他的承諾,以前自己本來就不是廢物。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他現在就不是一個廢物。他突破了,在這樣的年紀。


    弟子們暫時還反應不過來,否則門卻是一個兩個都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痛——一個兩百歲的昆明修士,一個心性如此堅韌,細細想來令人發怵的年輕修士,他幾乎是一定會有作為的。但就這麽一個人,就這樣被他們錯過了!


    坐下收了這麽一個地址,等他去了上街,他們何愁不能回去?但就是這麽一個大寶貝,他們看著他第一次上山之後,再修書院裏麵坐著,做了十年,他們沒管。後來他又在自己的居所鳴幽閣這種坐著,又做了幾年,他們還是沒管。後來他下山了,然後又回來,修煉速度快得可怕,幾十歲已經到零台,在明台地址的力量區域幾十年,在明台弟子真排名的擂台上,多少年的頭名,那樣光輝的戰績……沒人管!他們沒人管!


    後來一千至五級了,激勵到了一票名台地址,卻沒提醒到他們。後來疫情又走了,走了快一百年回來之後,就搶了綠城桂園鎮。他們那時候還在當樂子看,還在當笑話看。後來腹產還做出了他的承諾,他們才注意了一下疫情,但卻也隻是注意了一下,依舊沒多管……


    以前居所外麵的幾位夫子,有的手隱隱有些發顫,簡直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一天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任何人的眼光,他該修煉修煉,該打臉打臉,從來不曾遮掩過自己的努力和希望。那麽聰明的一個女子,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作者徒勞之功,他們竟然……兩百年啊!沒人覺得奇怪嗎?


    弟子們還是不成反應過來,否則門的心中,卻是一個個都呐喊了起來。但不管怎麽樣,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們這些夫子,在這麽多年間,甚至都沒人去跟已經說過一句話。


    一個兩百歲的空名修士,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換了這麽多年,他們卻天天沒有任何情分交集——還有多少比這更加讓人心痛的事情?


    當然,在藏劍大陸的人們看來,兩百歲才突破空明,著實不算什麽。上屆許多有天賦有資源的天才仙苗,二十歲突破昆明也是有的。可是,這裏不是黨建大陸,這裏是銀龍劍,這裏隻是一個不被上蒼眷顧的小世界而已!


    在這個連純正的天地元氣都稀薄的可憐的小世界,兩百歲修煉到昆明,已經很可怕了!


    從銀龍劍錢去上街之後,成功地將自己拔高了一個等級的修士們,會收到天道的獎勵。從小世界脫穎而出的修士們,去了張建大陸之後,都會有實力飛躍的一個階段,有太多人,幾乎是順風順水的修煉到結丹。


    如果再有天賦,在有點資源,再努力一點,有點悟性,從金丹修士突破成為靈君,也是有可能的。


    在上屆頂尖大宗門之中,截單休市多被稱作真人。聽著雖然很厲害,但實際上,宗門之中,年輕的年老的真人,幾乎遍地走。隻要在突破一部,成為林軍,那一下子就珍貴起來了。


    他們這些也可以說是“備點下屆”的截單休市,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自己成為林軍,或者哪怕誰跟一個林軍將好,他們都能離開這個小世界。可是如今,有一點希望成為林軍的一清,被他們漠視了200年。


    這簡直……他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畢業湖中的修士可以到秋色林來,但桂圓鎮和東西兩邊山上的地址,卻沒資格踏進這片修煉林地。他們還不知道突破的人是誰,還在猜測,還在等待。


    不知道自己的居所外麵已經為了好多人的以清,知道自己這是突破了。感受著那些朝他用來的天地元氣,以前完全放鬆了身心去體會,去接納。


    他物質外麵的元氣波動更劇烈了,弟子們都沉默著,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聲響。負責人也沉默著,過了許久,為夫子才用他那特有的有點虛弱空杳的感覺的嗓音,對身邊的幾位負責人說。


    “走吧,咱們去啟陣。”有了這樣的動靜,那昆明肯定是成功了。畢竟中央的大陣開啟一下,需要很久時間的。他們本來沒人想過這麽快就有人突破,更沒人想過是已經突破,還一次成功,所以現在要抓緊去啟陣,免得讓這個背了兩百年廢物陳浩的姑娘,突破了之後還要繼續呆在那裏秘境一段時間。


    這姑娘國際對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好感,除了……話說,副償還那傻小子還真的是有傻福,他當初的那一個承諾,真的是把情分實打實的賺到了。


    幾位負責本來變沉默,這時候更像是死了一般,為父子又叫了一聲,才叫了羊水和另一位夫子去了秘境中央。剩下的,自然是留在這兒給疫情護法了。


    在為夫子說要去開啟政法的時候,除了副償還之外,另五個主機地址,呼吸都停了一刹那。要去開證,那就是說,一親事真的成功突破了?


    他不是沒辦法修煉嗎?怎麽……心理素質沒有父子門那樣好的幾個主機地址,這時候才終於考慮起了否則沒已經考慮過的事情。隻有富強還,他湊到留下的一位父子身邊去,很是歡喜地問道:“夫子,這……這就是真的突破了?易師姐她……”


    婦產還本就有讓人重視的資本,再加上他率性的性格,在誰跟錢都吃得開。否則美與他說話,也都是茨河的模樣。但是此刻,否則我們的心中正難受著呢!看看眼前這自己就有本事,還偏偏跟一清澈上了關係的家夥,他們簡直一個字都不想說。但是不說又得罪人,夫子們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副償還一下子裂開了笑容。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別的事情——突破了之後當然是要趕緊走的呀!可是,寶兒他們三個人都在秘境外麵,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哎呦!難道一千走的時候,他們都沒辦法送一送?


    一想到這個,副償還就哭鬧的要死。他現在就算是出去找,也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就在這裏發這仇,同時為疫情高興著,臉上的表情一下一下變化著,看起來很奇怪。


    以前舉手外麵的這些人,懷著他們各自不同的想法和心情,在外麵一連等了七天,那種不同尋常的元氣波動,卻還是沒有停止。


    說要去開啟政法的三位父子,回來了一個。看著已經等到心髒麻木的幾個人,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自己都有些麻木的感覺,因為他知道,從築基突破空明,最好的突破時間是十天。短了,言氣息那得不夠,第一次打得不夠結實,長了,又對身體有害。


    當然,說這些的前提是築基修士一次突破成功。而以前現在,就衝著那個最完美去了。


    又等了三天,去開啟政法的為夫子和楊誰也回來了。楊誰有富償還,在這小世界呆不了多久了。雖然沒有發覺到一清,讓他也有些遺憾,但他沒有別的負責那樣心痛。他還有心思感慨,這姑娘還真的是知道怎麽才能讓人後悔透頂。


    整整十天,以一千的居所為中心的元氣波動,終於是停止了。這麽完美的時間,那麽年輕的歲數,幾個做絕對值的臉上都有些生無可戀的神色。隻有富強還一下子跳起來,等著一千居所的門打開。


    “莫急,還得要一會兒。”羊水按住了激動得恨不得馬上就衝進去道喜的腹產混,突破之後,總還得有一點點鞏固的時間。


    富強還還是很尊敬陽誰的,乖乖地站著等。果然,又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以前的居所之中,才想起了腳步聲。


    似乎沒有改變,但卻已經完完全全關注基地字能分開了的女子,從屋子裏麵走出來。看到外麵的這些人,眼神靜漠,毫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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