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遇到籑鮽後,接下來的行程都是一帆風順,仿佛印證了某些古老的傳說,一切都顯得格外平靜。


    到了晚上七點左右,我們終於到達了這處斷山口。


    湖水直沒入山口,斷山口三麵皆是峭壁,唯有湖口是唯一的通道,湖水到了峭壁處而止,但無風起浪,水拍山崖,濺起的水花足有一米多高、。


    胖子推斷道:“看來這湖水不光是雨水聚集出來的,下麵應該連接著地下河。”


    我道:“那是肯定的,他們挖掘這個湖時,就是為了開水路,也就是說當時急需水路,哪裏能等老天爺下雨來注水,肯定是挖通地下河灌水的。


    我們一行七人,兩隻木筏,此刻都已經駛入了斷山口,山口遠看是一個u字型,近看卻十分廣大,倆支木筏飄在湖麵上,再加上暗流湧動,木筏搖搖晃晃,如同大海上的一葉孤舟。


    我們觀察著兩壁,沒有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哪怕是一個山洞口也沒有,於是隻得繼續往前打探,準備進入山口深處,到達對麵的山崖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僅僅半個小時,我們的竹筏便行駛到了盡頭,終於有所發現。


    在山崖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不規則洞口,而且洞口並不深,有一些洞口,還被水淹沒了一半,看的出來,當初這裏的水位線,應該還沒有這麽高,大概由於常年積水,水勢使得周圍的沙土滑坡,從而上升,將很多洞口都掩埋在水下。


    此刻已經是入夜,洞口的具體數量我們無法看到,用探照燈打過去,黑暗中,密布的洞口在燈光下一閃而過,最後張棠瑞派河清與河明兩兄弟上去查看。張家人身手都不錯,拔倆洞口就跟玩兒似的,很快,兩人便在其中一個洞口處朝我們喊話,隻聽河明道:“洞很淺,沒有什麽危險,而且還發現了一些東西,可以上來看一看,咱們今晚可以現在這裏宿營。”


    東西?


    我和胖子立刻精神百倍,背著裝備包,開始順著河明兩人扔下了的繩子往上爬,將木筏用繩子拴在了一塊凸起的峭石上。


    很快,所有人聚集在那個山洞裏。


    這明顯是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山洞,山洞並不大,大約隻有五平方米左右,我們七個人一起湧進來,還顯得有些擁擠,高度剛好可以容人站立,不過四壁分常粗糙,到是地麵打的比較平整。


    河清不怎麽開口,隻聽河明說道:“我們剛才一共查看了三個洞口,布局都差不多,不過隻在這個洞口發現了一些東西。”說著,便指了指牆角的地方,示意我們看。


    洞裏積了不少沙土,這幾樣被河明發現的物件,明顯是兩人從沙土下扒拉出來的,上麵布滿了泥沙,我蹲下身仔細一看,道:“是一把鑿子,都朽爛了,挺老的東西。”這鑿子頂部幾乎都已經卷曲,達到了報廢的程度。


    另外幾樣東西,無一例外都是工具,大多都已經腐朽不堪,顯然是因為用爛了,所以被遺棄在這裏,我頓時冒出個想法,對眾人道:“這會不會是你們張家人留下來的?比如,對這裏的某個東西進行加固,而進行的大工程?”


    這個想法,我和胖子之前早就有了。


    如果這地方真是終極的所在地,那麽以張家人的行事手段,肯定會進行後期加工,布下天羅地網,阻止任何人進去,這便會產生一個大工程。


    而這裏的洞穴,大約都可以住上兩人左右,估計就是當時的人居住的地方。


    我繼續分析道:“而且你們想,正常人要住,肯定是在平地上搭帳篷住,而他們卻鑿洞而居,這說明什麽?”


    胖子道:“這說明人是由猴子進化來的。”


    “少扯蛋。”我道:“這跟猴子沒關係。咱們現在所處的這片山崖,由於三麵是懸崖,唯一的出口是腳下的這條湖,那麽要想出去,水裏起碼要半個小時,這樣太麻煩了,所以他們為了往來方便,直接在這片山崖上鑿洞而居,這說明,他們的施工地點,離這裏非常近,甚至有可能,就在我們周圍。”


    我說完,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湖底,因為一路過來,周圍的山壁都是完好無損的,雖然有這些洞穴,但都是死洞,並沒有什麽問題,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入口在湖底。


    張棠瑞聽完,皺了皺眉道:“現在天已經晚了,咱們所見也有限,等明天天亮再說,如果山崖上沒有東西,咱們就下水查。”他是個比較沉穩而謹慎的人,我說完,張棠瑞也沒有多加猜測,隻說一切等明早天亮,探明情況再說。


    胖子道:“這裏洞挺多,大家別客氣,找自己的窩,都是張家老祖宗留下的,就當成是自己的家,隨便睡啊。”說完,將裝備包往地上一扔,看樣子直接準備躺下了。


    錦景氣道:“這地方是河明找到的,你躺什麽躺?”


    胖子平日裏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難得這會兒還能不客氣的頂回去:“我與河明兄弟在這幾天裏,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誼,河明都還沒說什麽,你個丫頭片子哪兒來這麽多話?男人間的事,女人少多嘴,找自己的窩去,不過你要真想跟胖爺睡一個洞,胖爺就勉為其難答應你了。”


    張錦景冷笑一聲,被胖子無恥的話嗆的半晌說不出話,最後隻得自己找了個洞。


    這裏洞口,大約也隻能住兩個人,我和胖子睡一個洞,待到眾人都離開,各自找了個洞穴睡覺,胖子便道:“你說啊,這下麵如果真是終極,咱們會不會被滅口?”


    我道:“什麽意思?”


    胖子道:“這是張家人的隱秘,甚至連張家自己的人都不知道,隻有每一任起靈可以進去,張棠瑞那幫人就不說了,他們是旁係,吃了雄心豹子膽,嘴上說是想找小哥,心裏還指不定是怎麽想的,但咱們畢竟是外人,萬一真的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小哥大義滅親,那可怎麽辦?”


    胖子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有問題。


    首先,張家是一個紀律極其嚴酷的家族,張棠瑞之前也已經猜測到,這裏很可能就是他們張家所守護的秘密,而明明已經猜測到這一點,他還敢來,那就隻有兩個原因。


    第一:他為了張家,寧願犧牲,被悶油瓶砍死。


    第二:他的目標,或許不是悶油瓶,而是終極。畢竟悶油瓶已經消失了六十年,張家在這無主的六十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變化,誰也無法預料。


    其次,是我和胖子。


    悶油瓶為了我們,做了極大的犧牲,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終極對悶油瓶來說意味著什麽,有多重的分量,這一點我也同意清楚,他會為了守護家族的使命,獻出自己的生命,而如果,這個不能被第二個人知道的秘密,突然被自己的兩個兄弟撞破,悶油瓶會怎麽做?


    我想了想,忍不住探了口氣,道:“如果小哥真砍我們怎麽辦?”


    胖子嘴裏嘶了一聲,顯然也很鬱悶,最後他道:“天真,胖爺我對你不錯吧?”


    我道:“還可以,你問這個幹嘛?”


    胖子道:“你瞧瞧,胖爺這一路上為了犧牲了多少,不如這樣,咱們先商量好,如果小哥真動手砍我們,你就撲上去抱住他,然後給我爭取逃亡時間。”


    我愣了,道:“那我怎麽辦?”


    胖子道:“革命總是伴隨著犧牲的。”


    “去你大爺的。”我踹了胖子一腳,沒再跟他瞎扯,雖然這個問題很現實,但我總覺得,悶油瓶不論哪種情況下,都不會對我們下手。


    第二天一早,天光直透下來,山口裏的一切更是清晰,從而也證明了我們昨晚的推測,關鍵點應該在湖底,因為這周圍的山壁,都是完好無損的。


    最後張棠瑞進行了安排,又河水、河明,以及他自己,三人下水勘察,我、胖子、錦景、河清四人留守,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雖然是旁係,但張家對於後代的能力培養方麵很重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幫人看起來似乎除了外貌就沒有可取之處,但事實上,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接受過特別訓練,包括錦景。


    錦景告訴我們,他們在水下的功夫雖然沒有經過特別訓練,但憋五分鍾小意思。


    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鬼雷山的經曆,當時那條走水洞,也不過五分鍾的遊程,對於悶油瓶來說輕而易舉,但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卻是生與死的較量,最後甚至還犧牲了一個人。


    果然,大約五分鍾左右,張棠瑞等人赤身冒了出來,他抹了把臉上的水,上了木筏,比劃道:“水很深,底下有洞口,不過,那洞口不好進。”


    能找到入口就是好事,我問張棠瑞,那洞口是什麽環境,進去有什麽難度。


    張棠瑞苦笑道:“洞口是泡在水裏的,不過埋了這個東西。”說著,他攤開手,手裏出現了一個東西,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六角鈴鐺,能讓人產生致命幻覺的六角鈴鐺!


    胖子倒抽一口涼氣,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早該想到會有這東西,這是你們張家的特產啊,不過……這才進個門就搞這麽大陣仗,這裏麵的機關得布置成什麽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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