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麻子冷汗出了一頭,聲音不穩道:“你們、你們不下車嗎?那裏戒備森嚴,你們進不去的。”悶油瓶將目光看向我,似乎在征詢我的意見。


    “我要去。”我道:“小哥,這件事情逃避不了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必須要去問鐵雷張。”


    悶油瓶微微點頭,目光直直盯著前方,大約又開了十多分鍾左右,車子饒進了一片山路,周圍全是矮山丘與雜草,在路途的盡頭,有一大片空地,上麵有很多建築物。


    劉麻子忍不住道:“這就是我們總部,是用狗場的身份做掩護,那些狗都是訓練過的,你們絕對進不去。”他話音剛說完,悶油瓶突然伸手,將方向盤猛的一打,整個車身頓時衝進了枯黃的雜草叢裏,悶油瓶猛喝道:“跑。”我立刻反應過來,直接從敞開的車窗竄了出去,在草叢裏打了個滾躲進深處。


    於此同時,王盟和悶油瓶也竄了出來,我們三人立刻半俯著身體,迅速往草叢深處繞。


    “可以了。”悶油瓶出聲,我們三人在深草叢裏隱蔽下來,目光看著遠處的‘狗場’和車輛。


    “小哥,他們會不會說出去?”


    悶油瓶沒吭聲,手指著前方,示意我不要多嘴,先看情況。


    片刻後,後麵的兩輛車停了下來,他們走到我們所坐的車前,接著,劉麻子三人都下了車,我驚訝的看著悶油瓶,不明白他為什麽下車之前,會把另外一個人弄醒。


    一堆人在車輛旁邊似乎討論什麽,片刻後,他們徑自走入了狗場。


    王盟驚訝道:“怎麽回事?”


    我想了想便明白過來,道:“他們三個也想活命,消息泄露出去的事情,他們根本不敢提。”悶油瓶點了點頭。


    王盟又問:“老板,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等。”我說。


    想了想,我又道:“等沒人的時候,你就先回去,盤口的事情不能放下。”


    此刻是下午,太陽已經垂下一半,但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我們伏在草叢裏看去,隻看的見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外圍有鐵絲網,看起來很粗糙,鐵絲網裏麵,有很多豎起的木樁,上麵栓了各種各樣的大型犬,來來回回,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再往裏麵看,就是很多鐵皮房,從外表看,這裏儼然是一家狗場,但在被鐵皮房所包圍的地方,究竟是什麽,則看不到了。


    狗場一直沒有人出來,後來我們幹脆就坐起來等,等太陽隻剩下一條邊時,王盟開始下山,我和悶油瓶繼續等。


    “小哥,那些狗怎麽避開?”


    悶油瓶搖了搖頭,淡淡道:“數量太多,沒有辦法避開。”我忍不住歎了口氣,聽著狗場時不時傳出的狗吠,覺得憋屈,粽子砍死無數,到這裏,卻被狗栓住了,連悶油瓶都沒有辦法。


    我想了想,覺得這麽幹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道:“這狗場是塊圍起來的圓地,不可能整圈都放了狗,咱們小心些,順著狗場繞一圈,應該能找到突破口。”


    悶油瓶點了點頭,表示這個方法可行,我們又等到太陽完全落山,周圍都一片麻麻的時候,便開始向狗場前進,大約在離狗場二十米左右時,有些機警的狗就開始叫起來,裏麵放哨的人穿著工作人員的衣服,一手打著手電,一手拿著砍刀,開始往外查看,手電筒的光芒時不時就從我們頭頂掠過。


    但此時,我們已經開始繞道,圍著‘狗場’轉起了圓圈,它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雜草,在裏麵很容易躲避。巡查的人掃了幾圈手電筒沒有發現後,便去安撫狗,犬吠聲很快安靜下來,我和悶油瓶在草叢裏一路繞圈,眼前全是黑匝匝的,但又不能開光源,因此走的很慢。


    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腳下突然踩了一個什麽東西,那東西絕對不是石頭一類的,因為我一踩上去,它就發出了咯噔一聲,類似於點燈開關一類的聲音。


    憑借著這幾年的經驗,我聽到這個聲音時,下意識的就停止了腳步,一動不動。


    悶油瓶立刻轉身,在我跟前蹲下,黑暗中用手指在我腳周圍摸索了一圈,片刻後,他沉聲道:“是報警器。”我聽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這周圍的雜草,很容易藏人,可以說是狗場戒嚴最大的障礙,這些刀口上混的人,怎麽可能不做一些措施?自己之前居然被想到,真他媽活該被人逮。


    我站著沒動,雖然報警器被踩到了,但狗場裏很安靜,既沒有什麽燈光,也沒有突然響起報警聲,我估計是跟地雷一個原理,用的是彈簧啟動,隻要我的腳一移開,警報就會啟動。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因為論起奇巧淫技這類東西,悶油瓶是它們的老祖宗,現在這社會,他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果然,片刻後,悶油瓶就拍了拍我的腳,示意我可以抽腳,也不知他剛才蹲下去弄了些什麽,緊接著,他道:“是網路型警報器,後麵一路都有,你跟緊我。”


    網路型報警器,是一種大麵積鋪在地麵的報警裝置,跟漁網的結構類似,上麵布滿一個個報警的‘魚鉤’,一踩到就會中招,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網路的中空位置,如果是白天,隻要仔細些就能避過去,但現在天已經接近全黑,我們又不能大火,要摸黑避開機關的難度太大了。


    這時,悶油瓶道:“它們之間有固定距離,我來算,你跟在我後麵走。”緊接著,以被我踩中的‘魚鉤’為起點,悶油瓶走在前麵,算準每一個網路的位置,每當他踏完一個,就伸腳過來,我一隻腳踩著他的腳背,被帶到安全區,如此往複,我忍不住道:“小哥,你這麽一身本事,應該找個徒弟,你看我怎麽樣?”


    悶油瓶頓了頓,黑暗中臉上似乎笑了一下,他道:“你……不行。”


    “為什麽?”我道:“雖說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但咱倆誰跟誰,就算隻剩一口飯,我也把多的留給你。”說話間,我們已經饒到了狗場的西麵,裏麵的鐵皮房裏,透著星星點點的火光,沒有看見狗一類的東西。


    我停住了話頭,兩人對視一眼,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當即小心翼翼往鐵皮邊上走。


    其實,默契這種事情,是種很奇怪的東西,我永遠都不知道悶油瓶在想些什麽,但偏偏有時候,卻能很輕易看出他的想法,比如現在。


    或許,這種東西,隻能在實踐中不斷總結出來。


    圍著狗場的是一張鐵網,事實上這是一種比較高明的防盜辦法,有些人喜歡在住宅外麵,圍一圈鐵欄。事實上那種鐵欄完全沒有絲毫用處,唯一的可取之處,大概就是比較堅硬,方便小偷攀爬,而這種鐵網,雖然造型難看,但無法承受人的重量,因此無法攀爬,反而是最為安全的。


    我看了一圈,沒找到進去的方法,就在這是,悶油瓶拉了我一把,扯著我往反方向走,我心道,悶油瓶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啊?難道一張鐵網就將他攔住了?


    我抽出手,剛想勸他有點毅力時,突然發現在鐵網的有一角,居然破了個大洞,我驚了一下,道:“你弄的?”


    “狗洞。”悶油瓶說完,就鑽了過去。


    算了,狗洞和盜洞,其實差不了多少。我連忙跟在他後麵鑽過去,狗場中央的位置,全都被鐵皮房保溫起來,那鐵雷張給上麵辦事,必定是心緒不定,等著劉麻子等人複命,而我和悶油瓶在外麵等了一下午,也沒有任何人外出,那麽也就是說,鐵雷張還在狗場裏,很可能就是這些鐵皮房的中央位置。


    我沒多說,進去後便弓著身體,靠著鐵皮房一路往中央地帶而去,一路上時不時可以聽到從鐵皮房裏傳出的聲音,有賭博的,有喝酒的,甚至還有在床上做運動的,可以看出,這地方人不少,估計這次截我的命是件大事,鐵雷張不敢掉以輕心,因此將大部分人都調過來了。


    我不知道是該自豪還是怎麽?如此殊榮,恐怕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悶油瓶耳力極佳,偶爾有狗場的‘工作人員’巡邏,他也能很快發現,極快的隱秘起來,很快,我們穿越了外圍的鐵皮房。一動黑色的別墅建築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棟別墅修建的很低調,從外表看不出多精美,但燈火通明,角落的地方,肉眼都可以看到很多攝像頭,我們避開那些地方,從別墅後麵翻了上去,在悶油瓶的幫助下,如同小偷一般,爬上了其中一扇窗戶。


    透過窗戶看過去,這是一間書房,燈打開著,沒有人,我才冒了個頭,正打算推窗進去,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緊接著,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踱步進來,穿著白色的唐裝,豎著寸頭,顯得很悠閑,他一進門,目光頓時和我對上了,霎時間就一個踉蹌,失聲喝道:“誰!”


    我估計,任誰看到窗戶上出現一顆人頭都不會鎮定自若。這人我認識,就是鐵雷張,雖然之前想不起來,但一看到本人,還是有些映像。


    我笑了笑,推開窗戶,翻身進去,道:“張叔叔,你忘記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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