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仿佛又聽到了那刺耳的喇叭鳴叫聲,車輛前的遠光燈照的他眼睛無法睜開。


    隻是一刹那,好像世界都停止了。


    隱約間他聽到了一聲叫喊,分辨不清是他自己還是周圍的人,眼前變得模糊不清。


    隨著一聲爆炸,一切都碎裂開來。


    後來,從齊少傑的口中得知,他的身體從脖子以下大麵積癱瘓。


    以目前國內的醫療水平,沒有治愈的可能性。


    齊少傑家五代從醫,在醫學界有很高的聲譽,醫術也是響當當的好。


    他們都這麽說了,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齊少傑還說,現場有一塊鋼板紮在他的胸膛上,和心髒的距離隻有五公分。


    江潯也根本不在乎,他隻知道原本屬於他絢爛多彩的人生再也沒有了。


    他和廢物沒什麽區別。


    想到這,江潯也無力的放下胳膊低聲自嘲的笑了一聲。


    鄭相宜把繪畫本放進包裏,看到他失神的盯著某一處的樣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你在這搞什麽東西?”


    江潯也回過神來,恢複了正常冷聲質問。


    鄭相宜嘿嘿笑了笑,連忙搖頭否認:“沒,沒什麽,就隨便記錄一點事情。”


    她可不敢告訴江潯也實話,剛才把他也畫了下來,並且還做了一點點的小惡搞。


    他似乎沒有過多的懷疑。


    鄭相宜輕聲問:“你不是應該在午睡嗎?”


    江潯也對她翻了個白眼,“我睡不睡,你管得著?”


    原本吃了藥之後是有些困意的,但是今天不知為何,閉上眼睛好一會兒都睡不著了。


    腦海中總是不斷地浮現出三年前的那場事故,令他煩躁不安。


    鄭相宜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一句:“小氣鬼。”


    不就是上午的那個事嗎,都陰陽怪氣一天了還沒消氣。


    不過看在他的身體狀況的份兒上,鄭相宜懶得和他計較。


    “推我到院子裏走走。”江潯也吩咐。


    “好,少爺。”


    兩人剛從房子裏出來,遠處的門口閃過一個身影……


    *


    周五。


    今天是鄭相宜在這工作整整五天工作日,即將迎來她第一個雙休。


    午飯時間她就收到了消息,男朋友出差回來叫她晚上一起吃飯,聽說還帶了禮物。


    臨下班前的二十分鍾,鄭相宜在包裏拿出化妝品準備稍微收拾一下。


    瞄了眼不遠處在沙發旁邊看書的江潯也,應該沒有注意到這兒,這才放心的抽出一支眼線筆。


    鄭相宜的化妝技術還是和好朋友司麥學的,但由於不經常用,手法比較生疏。


    摘掉眼鏡湊到鏡子前輕輕地撥開眼皮,沿著睫毛的根部慢慢的描繪出一條細細的眼線。


    可能是許久沒畫,也可能是緊張,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才畫了一半,江潯也忽然開口:“鄭相宜!”


    “哎呀!”


    被這一聲嚇到的她,手一抖把眼線給畫出去了。


    江潯也正好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你是在臉上畫畫嗎?”


    她的臉上打了粉底,比平時要白一些,再加上那一撇畫歪的眼線,乍一看還真挺像的。


    “你……”鄭相宜氣鼓鼓的瞪著他,隻差一步就能畫出完美的眼線了!


    江潯也緩緩來到她跟前,盯著她的臉有些難以置信的問:“你是在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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