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煥為國征戰疆場,無數次死裏逃生,建立軍功無數。縱然昏君不情願接受他的強大,但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又在百姓的眼皮子底下,不敢吞沒他的軍功,還得咬著牙含著恨帶著懼給他獎賞。於是他雖然排名第九,卻是地位最高的王爺。哪怕皇帝撤了他的軍權,他這些年拚下的聲望仍然不減。


    孟雨萱作為他的王妃,品階自然高於其他王妃。因此,當她穿上華麗的王妃服時,整個人都是懵的。她抓了一下緊致得無法呼吸的領口,哀怨地看著上官煥說道:“必須這樣穿嗎?我快無法呼吸了。”


    上官煥瞧她的模樣,不由得失笑。此時他也穿了一身正裝,身材強壯的他將一身華麗的衣服生生穿成了盔甲般的淩厲。他摟著她的腰說道:“你要是不喜歡穿,咱們就換平時的衣服。反正我們也是走走過場。”


    “不行。如果我不按規矩行事,那個昏君更有理由挑你的刺兒。”孟雨萱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情緒。


    “爹,娘……”上官溪從外麵走進來。


    上官溪是前太子的孩子,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上官煥的孩子。今天要去參加壽辰,上官煥考慮了很久,決定把這個事告訴他。要不然讓他從別人的嘴裏聽見這個消息,說不定他會受不了打擊。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上官溪的時候,上官溪沉默了很久。他看見他的眼裏有傷心,心裏不由得難受。


    上官煥不會安慰人,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上官溪已經控製好情緒。他的性格像生父,天生有著領導才能。這也是上官煥一心想要把他培養出來的原因。


    “溪兒,你要是不想去的話……”孟雨萱看著上官溪的衣服,為小小的他感到心疼。


    這個時代的衣服真是奇怪,居然要穿這麽多層。身份越貴重,穿的衣服越多。雖說每一件都薄如輕紗,但是經不起數量多啊!幸好上官溪練了一段時間武功,要不然還承載不起衣服的重量。


    “娘,我想去。”上官溪仰著小臉,神情嚴肅。“我想看看那個害死我爹的人長成什麽樣子。”


    “你小小年紀,那些事情不是你考慮的。”孟雨萱摟著他,疼惜地說道:“你的仇,你爹會報的。”


    上官溪拉著孟雨萱的手,用憂慮的眼神看著她:“我不是爹的孩子,還能叫你娘嗎?”


    “誰說你不是?你永遠都是你爹的孩子,也是娘的孩子。隻要你願意,可以一直這樣叫我們。”孟雨萱摸著他的小臉說道。


    “娘。”上官溪嗚咽道:“溪兒害怕你不要我了。”


    “傻瓜。娘怎麽可能不要你呢?你是娘最愛的孩子。”孟雨萱為上官溪擦拭淚水。“溪兒,等會兒你要跟緊我。宮裏很危險,本來我們不打算帶你去的。可是那個昏君不知道打著什麽主意,一道聖旨讓我們不得不聽從安排。你現在先吃一顆藥丸,這顆藥丸可以解百毒,這樣他們才不能傷害你。”


    上官溪聽話地吃了藥丸。孟雨萱與上官煥也跟著吃了。一家三口坐著馬車趕去皇宮。


    宮門口,禁軍把他們的馬車攔下來。當他們看見裏麵的人是上官煥,立即把他們放行。


    “見過九王爺。”禁軍們恭敬地行了個軍禮。


    上官煥淡笑道:“你們還好吧?”


    “王爺放心,屬下們都很好。”其中一人含淚說道:“屬下們一直期待著王爺回來,終於等到了。”


    “改天找你們喝酒。”上官煥對幾人說道。


    “是。”眾人鏗鏘有力地應道。


    孟雨萱隻覺那幾人很熟悉,掀開簾子看著那幾人。那幾人看見孟雨萱,也覺得眼熟。直到馬車走遠,其中一人拍額說道:“我想起來了。裏麵的那個夫人不是上次我們放行的孕婦嗎?你們還記得嗎?她偽裝成宮女從後門進了太後的宮殿。隻是,她怎麽會和九王爺在一起?”


    “你傻嗎?今天是皇上的壽辰,她身上穿的是王妃的正裝。既然和九王爺在一起,當然是王妃了。”另外一人臉色難看地說道:“皇帝居然對自己的兒媳……”


    “噓!不要命了!”旁邊那個最穩重的禁軍說道:“這件事情不要再說,說出去咱們王爺也沒臉。”


    “我們居然救了王妃。”高個子禁軍擦著冷汗說道:“如果當時我們不是一時心軟,說不定王妃已經落入魔爪。幸好當時良心還在,要不然今天就要以死謝罪了。”


    “隻要王爺一聲令下,我們一定以王爺馬首是瞻。去他娘的皇帝……”


    “可是僅憑我們這幾人根本做不了什麽。最近大家分頭行動,王爺回來了,還有好多被發配到其他地方的兄弟不知情。我們要把這個消息帶給他們。他們知道後一定會很開心。”


    當禁軍們想起孟雨萱時,後者也想起了他們。她拉著上官煥的手,把上次遇見的事情說了出來。


    上官煥聽了,欣慰地說道:“改天一定得好好地謝謝他們。他們原本是我的部下,因為受我連累,好好的武將被降為禁軍。以前在軍營,他們保護我,擁戴我,現在他們又救了萱兒。這份恩情,我一定得還。”


    “嗯。”孟雨萱掀開簾子,看著裝飾得奢華的皇宮說道:“我們已經進來了。從現在開始要小心。”


    孟雨萱的話音剛落,一個太監在外麵說道:“王爺,王妃,小皇子,請下馬車。”


    上官煥先下馬車,接著握著她的手,把她牽下來。最後他對站在馬車上的上官溪說道:“來。”


    上官溪撲到上官煥的懷裏,小小的臉上有短暫的放鬆。


    “九王爺,九王妃駕到。”門口的太監看見他們一家三口出現,高聲說道。


    在富麗堂皇的宮殿裏,一雙雙眼睛盯著他們三人。那一個個打扮華麗的大臣和夫人眼含狐疑,低頭悄悄地說著什麽。整個宮殿都是人,按照品階坐在自己應該坐的位置。一個太監過來把他們帶去了前麵的位置。


    孟雨萱環視整個宮殿,麵對那些陌生人的視線,她跟著上官煥坐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除了昏君之外的皇族人。上官煥排名第九,前麵還有八個兄長。前太子幾年前死了,五皇子早夭,現在還剩下六個兄長。因為上官煥功績最高,所以六個兄長全部坐在他之後。


    當然,上官煥也不是坐在第一的人。坐在第一位置的是紫陽公主一家人。也就是沈琛之的爹娘以及沈琛之。孟雨萱和上官煥的座位在沈琛之的旁邊。他們的對麵是李丞相一家人,孟雨萱抬頭就能看見李燁。


    上官溪坐在上官煥和孟雨萱中間。上官煥在下麵悄悄握住孟雨萱的手,不時看著她的神情。


    孟雨萱明白上官煥的想法。見到李燁,她確實有些不自在。不過早就料到會在這裏看見他,所以已經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李燁的雙眸一直看著她,哪怕上官煥在此,他也沒有移動分毫。


    孟雨萱卻不敢與他凝視。她害怕看見自己不敢麵對的情感。現在的她沒有辦法給他希望。


    “娘,為什麽對麵那個好看的人一直盯著你呢?”上官溪抬著小臉,好奇地問道。


    “他不是在看娘,而是在看溪兒。他覺得溪兒很可愛。”孟雨萱摸著上官溪的小臉說道。


    “燁哥哥,你來得真早。”一個紅衣女子坐在李燁旁邊的位置,湊近李燁說道:“你在看什麽呀?怎麽不理我?那人是誰?”


    紅衣女子看向對麵的孟雨萱,皺眉說道:“那不是九叔嗎?旁邊那個是她的王妃嗎?聽說是個出身低賤的。真是長著一個狐媚樣兒,瞧著就不是什麽正經女子。不過九叔那樣的身份,想必也不挑剔。”


    “郡主,你侮辱的是你的叔叔,還有你的嬸子。九王爺為朝廷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要不是他,這個國家早就名存實亡。你能過這麽多年的安樂生活,那是因為九王爺在邊境與敵人拚命。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叔叔和嬸子?”李燁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紅衣女子,也就是三皇子的長女玲瓏郡主。


    玲瓏郡主是嫡女,向來深受寵愛。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當著眾人的麵不給她麵子,那一刻她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紅著眼睛,羞惱地說道:“侮辱他又怎麽了?誰不知道他娘是個狐媚子,明明嫁了人,還勾引了皇上。他是不是我的正經叔叔還不知道呢!我才不要認這樣的親人。燁哥哥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罵我。我是郡主,正兒八經的皇親貴胄,豈是那些來曆不明的人能夠比的?”


    “郡主息怒。”李丞相本來不想參與兩個小輩的交談,可是看玲瓏郡主被李燁氣哭,不能再裝作什麽也不知道,隻得出麵打圓場。“燁兒也是擔心郡主會被人記恨,所以才提醒郡主。九王爺在朝中的影響越來越大,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無所有的武夫。現在朝中一大半的武將效忠於他,還有一部份文臣也向他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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