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樂樂是個直腸子,心裏有話立刻就問了出來:“孫少司農,為何你聽了這個好消息卻一點也不高興?”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消息。”


    “或許,是有人暗中相助。”


    孫丹櫻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她什麽都沒做,卻無端得了這好消息,心中的疑惑大於喜悅。


    畢竟,這個署名為濁世清流的人先是寫了這麽一本書汙蔑她,如今又親手推翻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這實在是奇怪。


    孫丹櫻看向燕皇,燕皇正低頭看書,似乎沒有留意到她的視線,什麽都沒說。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說道:“既然是好消息,那就應該高興,別想其他的。”


    孫丹櫻點了點頭,道:“好。”


    心無雜事,心情便漸漸好起來。


    這一日孫丹櫻並未出門,就和燕皇一起待著,漸漸有了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這種感覺,靜謐又溫馨。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七八日,燕皇每日都在這裏陪她,倒也不做什麽事,就那麽安靜地待著就很好。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再有半個月的時間就是七月十六了。


    七月十六,是她要成婚的日子。


    如今再度嫁人,嫁的又是同一個,可心情和當初早有不同。


    這一次孫丹櫻安心待嫁,可安心之中,又帶著一些雀躍,一些期待,和一些難以言說的悸動。


    臨近要成婚,孫丹櫻反倒是忐忑了。


    這一日,燕皇仍在身邊陪著她說話,孫丹櫻卻是沒來由地心煩氣躁,心裏不舒服,臉上的表情便有幾分不好。


    燕皇見了,關切道:“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孫丹櫻悶聲道。


    燕皇捉住孫丹櫻的手握在掌心,笑道:“這倒是奇怪了,好端端的,你怎麽就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說著,孫丹櫻抽回自己的手,兩隻手絞在一起,心裏更煩躁了。


    燕皇心中微沉:“該不會是不想嫁給我了吧?”


    這話,燕皇原本是隨口說的,過口不過心,他是期待從孫丹櫻這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的,那就是她非常期待嫁給他。


    然而,孫丹櫻隻是想了想,然後道:“不知道。”


    說完這三個字,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竟然已經如此患得患失了。


    以前沒有得到過,自然不害怕失去。可現在快要得到,反倒開始擔心會失去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一團棉花塞在她心裏,說不出的憋悶。


    燕皇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忙坐直了身子:“你來真的?”


    孫丹櫻的兩隻手絞在一起,心亂如麻,別別扭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心裏很亂。”


    “亂什麽?”


    “說不好,就是心裏不痛快。”


    燕皇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忙讓自己鎮定下來,擺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架勢:“丹櫻,不管你心裏怎麽想,都可以告訴我的。”


    “也沒想什麽。隻是覺得,你我既然走了這一遭,就不想再過回從前的日子了。”


    “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再過回從前的日子。”孫丹櫻搖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從前,你於我而言,是端居雲端之上不可觸及的所在,可如今,我終於觸及到了,也終於擁有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如此害


    怕失去。”


    “失去?”燕皇重複著這兩個字,驀地笑了,“你絕不會失去我的。我是你的,這輩子都是。”


    “不,你不明白。”孫丹櫻再次搖頭,把這話說得很篤定。


    “我不明白,你可以自己告訴我啊。”


    燕皇循循善誘,努力想要知道孫丹櫻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然而,孫丹櫻眉頭緊皺,她要如何說呢?


    說她想要他從此以後隻有她一人嗎?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麽自私,從古至今,男人都是要三妻四妾的,隻有絕少數是例外。


    可如今,她竟然希望燕皇是那個例外。


    然而,從前他有過那麽多的女人,讓他此後餘生隻守著她一個,他能忍受嗎?


    不曾得到過的失去,和得到過的失去,是完全不一樣的。


    因為得到過之後,便知道這一心一意的感情是如何的美好,因為美好,就再也不想失去。


    可是,她如何能夠管束一個男人的心呢?更何況,那還是一個曾經擁有過那麽多女人的男人。


    一時間,孫丹櫻的心裏亂糟糟的,理不清一個頭緒。


    燕皇見她如此皺著眉,心情便十分不好,他聲音顫抖:“你該不會是不想嫁給我了吧?”


    “也是,也不是。”


    這一次,燕皇也徹底困惑了,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麽叫也是也不是,這算是什麽答案?


    燕皇急了:“你這算是什麽想法?你倒是說個清楚,什麽叫也是也不是?怎麽會有這麽模棱兩可的答案?”


    他這一著急,說話的聲音就有些大了,頗有一些疾言厲色的感覺。


    孫丹櫻也急了:“我們好好在說話,你突然這麽大聲做什麽?你生氣了是不是?對我沒耐心了是不是?”


    燕皇一臉懵:“我沒生氣,也沒有對你不耐心,也沒有覺得聲音大啊。”“可你就是聲音大了。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當兩個人心離得近的時候,說話就會很小聲,那就是悄悄話。可若是兩個人心的距離遠了才會說話如此大聲,現在你的心就離我


    遠了,是不是?”


    燕皇哭笑不得:“你這算是什麽歪理?”


    “你別管這是正理歪理,你剛剛對我大聲說話就是事實。”


    說話的時候,孫丹櫻板著臉,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燕皇好生冤枉,臉色也有幾分不好,他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


    他盯著孫丹櫻看了好大一會兒,見她對他還是沒什麽好臉色,當即一甩袖子,走掉了。


    燕皇走之後,孫丹櫻越想越委屈,想著想著就掉淚了,之後更是大哭,哭得如同淚人一般。


    另一邊,燕皇雖然回了王府,但是心情很糟糕,到了晚上也沒睡好,幾乎是一夜未眠。


    孫丹櫻亦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日她滿心期待燕皇會來,可是,他並沒有來。反倒是趙文韜,遞來拜貼,說請她去醉仙樓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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