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燕淩寒回到銘王府,發現雲錦弦也在。


    見他回來,赫雲舒笑了笑,道:“你陪舅舅說會兒話,我去廚房看看。”


    燕淩寒笑著應了,目送赫雲舒出去。


    這時,雲錦弦說道:“淩寒,今日朝臣之間的走動,十分頻繁,都是為了那個傳言。”燕淩寒笑笑,神態隨意:“舅舅,你說這件事奇不奇怪,前幾日跪在銘王府門前,求著我做這個皇帝的人是他們。如今互相聯絡,意圖將我推下這個位置的人,也是他們。


    他們這是做什麽,耍我玩兒嗎?”


    “人心易變。再者說,當日大勢所趨,隻怕有些人在銘王府門前跪請,並非是出自於本心。如今流言傳出,他們的心思也就跟著活泛了。說起來,這並不奇怪。”


    “隨他們去吧。”


    雲錦弦的麵色謹慎了一些,道:“淩寒,文人最是擅長口誅筆伐,如今陛下不在,他們又有了充分發揮的空間。若是任由他們這麽鬧下去,怕是到了最後,不好收場。”


    “舅舅,我不擔心這個。”說著,燕淩寒靠近了一些,悄聲對雲錦弦說了什麽。


    聽完,雲錦弦恍然大悟。


    他思慮良久,爾後一拍大腿,欽佩道:“原來你早有籌謀,好,這一次,是我多心了。”


    燕淩寒淡然一笑,道:“我這也是被逼的。舅舅知道我如何想的,不跟著著急就好。我也準備看看,這幫子文臣,要鬧出什麽動靜來。”


    “那我們,拭目以待。”雲錦弦笑道。


    如今知道燕淩寒自有打算,雲錦弦懸著的那顆心,完全放下來了。


    不過這一日,到燕淩寒府上來的人,除了雲錦弦,還有高崇德等人,來的人之中,武將居多,都是和燕淩寒以往有過交集的。


    他們的擔憂是相同的,無非是怕那幫文臣聯合起來,會讓燕淩寒難堪。


    對此,燕淩寒的反應也是相同的,也就是告訴他們,他自有妙計,無須擔心。不過,至於這妙計是什麽,他並未像對雲錦弦那樣,對他們和盤托出。


    不過,因為這些武將都是和燕淩寒相交多年的,知道他的秉性,知道他有把握,也就不再說什麽,都放心地回去了。


    這一日,銘王府很是熱鬧,燕淩寒迎來送往,轉眼就到了戌時。


    赫雲舒嗔道:“都這麽晚了,快去休息。你這身子,還虛著呢。”


    燕淩寒抓住赫雲舒的手,把她往自己懷裏帶,壞笑道:“娘子怎麽知道我虛,要試試麽?”


    赫雲舒拍了一下他的手,恨恨道:“你這人,我這原本是擔心你的話,怎麽到了你那裏,就完全變味兒了?”


    “娘子,我是正正經經說話的啊。”燕淩寒一臉無辜道。


    赫雲舒好生無語,索性不再與他鬥嘴,直接說道:“去睡覺,不然,今晚就去別處睡。”


    “娘子莫急,為夫這就去睡,這就去睡。”


    說著,燕淩寒乖乖去睡覺。


    恰逢這時,暗衛來報,說有人來拜訪。


    赫雲舒好整以暇的看著燕淩寒,等著看他是個什麽態度。


    燕淩寒向前邁了一步,但看到赫雲舒警告的神色,暗搓搓地把這一步又退了回去,對著那暗衛吩咐道:“就說本王已經睡了。”


    暗衛應聲,很快離去。


    赫雲舒關了房門,依舊催促燕淩寒去睡覺。燕淩寒這一次倒是很乖,乖乖地躺在床上之後,赫雲舒說道:“我知道你見他們的用意,是不想讓他們跟著著急,從而不跟著亂起哄。但是,時間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


    ,明天再解決。”


    燕淩寒笑笑,道:“好。”


    赫雲舒回之一笑,摸了摸燕淩寒的臉,道:“但是,他們誰都不知道,這一次,你是成心要把事情弄亂的。”


    “娘子真聰明,快來讓我抱抱。”


    赫雲舒滿臉是笑,將自己整個人送進了燕淩寒的懷裏。燕淩寒抱緊了赫雲舒,摸著她柔軟的發絲,道:“這一次的事情,是非亂不可的。不然,以後才是後患無窮。這一次,我不僅要對這傳言置之不理,還要推波助瀾呢。等著


    吧,明天就有好戲看了。”


    “你呀,可真是勞心勞力。好了,不說了,我們睡覺。”


    燕淩寒含笑應了。


    這一晚,二人相擁而眠,氣息甜蜜。


    隔日,燕淩寒照例是吃了早飯,去宮裏處理政務。


    臨出門的時候,暗衛走近,悄聲稟報了什麽。


    燕淩寒聽了,隻是一笑,臉上並無意外的神色。


    見狀,不須燕淩寒言明,赫雲舒就知道,燕淩寒所謀之事,成了大半。


    接下來,就是演好另一場戲了。


    燕淩寒很快出門,坐著馬車去宮裏。


    隻是,今日他並未順利入宮,因為宮門口跪了一地的臣子,多是文臣,但其中也夾雜著幾個武將。


    他們齊刷刷地跪在宮門口,即便是見燕淩寒的馬車前來,也沒有半分相讓的意思。


    馬車停下,一身黑色王服的燕淩寒緩步而出,站在高高的馬車上俯視眾人。


    他麵色冷峻,聲音淡漠:“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他的語氣裏,並未夾雜半分的怒意,卻嚇得不少人的身子忍不住打顫。


    卻也有膽大的人起身,道:“銘王殿下,我等在此請願,請銘王殿下恩準,讓陛下出來與我等相見。”


    這話,可謂是誅心至極,無非是想說此時燕皇已經被燕淩寒控製。


    燕淩寒冷肅的眸子在那說話之人的臉上掃過,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懷疑本王軟禁了皇兄?”


    “銘王殿下,從古至今,皇帝將皇位禪讓給他人,且自己不出麵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下官以為,這樣的事情,隻怕也不會發生在大渝。”


    燕淩寒點點頭,道:“所以說,是本王軟禁了皇兄,鬧出了這麽一出,為的,就是這皇位?”


    那人低下頭,不再言語。


    其他跪著的臣子,也不再說話。


    很顯然,他們就是這麽以為的。


    這時候,有一些得到消息的武將也趕了過來,質問起那些文臣來。


    可武將到底是武將,上陣殺敵還好,若是論嘴皮子功夫,的確是不如這些文臣。


    一時間,兩方爭執不下,吵個不停,使得宮門口亂成一團。可就在這個時候,燕淩寒的身子直挺挺地倒下……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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