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淩寒雷厲風行,說做就做。


    他當即去了縣衙所在地,甚至沒有等人通報,直接就去見了武廣。


    武廣是個中年人,身形健壯,看起來很有官威。


    此時,武廣正在公堂上審案子,燕淩寒二話不說,從公堂上就揪走了他。


    那些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的衙差也跟了上來。


    燕淩寒直接把武廣帶到了屋頂,開門見山地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武廣原本是有些疑惑的,眼下見燕淩寒亮出了腰牌,也就釋然了。


    他笑笑,道:“下官道是誰呢?原來是銘王殿下,失敬失敬啊。”


    說著,他便躬身給燕淩寒施禮。


    燕淩寒神色冷漠,聲音更是冷得嚇人:“武廣,你這武城境內,瓦罐墳是怎麽回事?”武廣的神色錯愕了一下,然後道:“回王爺的話,下官特意觀察過,那些年滿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多半已經不能做活,且老來多病,自己不能做什麽補貼家用不說,每年的藥費也是一筆大開銷。既然如此,倒不如給他們找一個好去處。這樣一來,他們的子女就沒有了養老的壓力,也省去了照顧老者的時間,能夠用更多的時間去做工,去賺


    錢。不然,哪有現在如此富庶的武城?”


    他的話說得洋洋自得,頗為得意,頗有與有榮焉的意思。


    燕淩寒眉峰微挑,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既然那些老者無用,就該死?”武廣點點頭,道:“銘王殿下,這話雖然說出來不好聽,但畢竟是實情啊。沒了這些老者的拖累,你看我如今的武城,多富庶啊。眼下,不少同僚來找下官取經,下官都如


    實以告了。隻不過,有些人爛好人,不願意這麽做罷了。可這附近的幾個州縣,都已經開始實行此事了。想必不日之後,效果也就出來了……”


    燕淩寒聽得心裏惱火,一腳把武廣踢了下去。


    不過,那些趕過來的衙差不知底細,接住了武廣,才沒讓他被摔死。


    燕淩寒淩空而下,落在了地麵上。


    有些個衙差就要湧上來,對付燕淩寒,被武廣喝止:“混賬東西,這位是銘王殿下!不得無禮!”


    衙差聽聞此言,自是下跪行禮。


    燕淩寒擺擺手,冷聲道:“退下,本王有事要與武大人說。”


    很快,衙差退下,院子裏便隻剩下燕淩寒和武廣二人。武廣小心地看著燕淩寒的神色,道:“王爺,您久居軍中,帶兵打仗,必然能夠明白,那些個老弱殘兵不能打仗不說,還會拖累戰事。即便是讓他們賦閑在家,也得發軍餉


    。可若是依照下官如此行事,便不必發這些軍餉了。軍餉少了,能為朝廷省下好大一筆錢啊。”


    燕淩寒聽著這些話,隱在袖子裏的手拳頭緊握。武廣卻以為燕淩寒將這話聽進去了,繼續道:“王爺,您想想看,若是在全國推行這樣的政策,咱們大渝就能比現在富庶許多倍。這樣一來,周遭的大魏便不是我們的對手


    。隻要我們想,也就隨時可以拿下大魏了。”


    燕淩寒看了武廣一眼,道:“你的父母呢?”


    “回王爺的話,下官早已做了榜樣,親自將父母置於瓦罐墳之中,若不然,這項政策也不能這麽順利地推行。”


    瞬間,燕淩寒什麽都不想說了。


    他已經能夠確定,武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狂熱分子,或者說,是一個偏執狂。


    這樣的人,偏執於自己內心的處事準則,不會聽信任何人的話,最是執拗。於是,燕淩寒不再與他講道理,而是直接命令道:“武廣,本王命令你,即刻廢除此項政令,那些已經被置於瓦罐墳之中的老者,必須即刻帶回家中,悉心奉養,不得有誤


    。”


    武廣愣了一下,道:“王爺,您不好這麽獨斷專行吧?”


    “本王一直都是如此。”“王爺,此項政策的好處,已然是人盡皆知。想必您也知道,近些年來下官政績卓著,被陛下嘉獎多次。這項政策您說廢除就廢除,隻怕是不能服人吧?再者說,陛下那裏


    ,您也不好交代吧?”


    燕淩寒冷笑一聲,道:“倒是難為武大人替本王考慮了,如此罔顧人倫之事,無須陛下開口,本王也能做主。”


    “王爺此舉,隻怕有藐視陛下,功高震主之嫌吧。”


    “那是本王需要考慮的事情,與你何幹?”


    “王爺,恕下官不能從命。下官實在是不能拿我武城數萬百姓的前程開玩笑。您若是想要廢除此項政策,可以。隻要您拿來陛下的詔令,下官必定遵從。”


    燕淩寒突然就笑了。


    笑了一會兒之後,他說道:“如今的事情是愈發新鮮了。這數十年來,本王所言之事,從未被人如此反駁過。”“王爺,他們不曾反駁,要麽是因為懼怕王爺的權勢,要麽是陽奉陰違,可下官心裏有理,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也就不怕什麽。下官更不是一個陽奉陰違的人,有什麽說


    什麽,不懂得虛與委蛇。故而下官所言,皆出自肺腑,若是得罪了王爺,王爺盡管懲罰就是。”


    這時,燕淩寒猜出了武廣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笑笑,道:“好,本王即刻修書一封,送往京中。不日之後,待詔令傳達下來,本王倒要看看,你武廣還有何話要說!”


    說完之後,燕淩寒拂袖離開。


    與赫雲舒匯合之後,燕淩寒將這一切都告訴了她。赫雲舒微微錯愕,道:“這武廣倒是一個有腦子的人。他借口要皇兄的詔令是假,想借機發動民意,將此項政策坐實才是真。到那時,若民意皆倒向他那一邊,即便是皇兄


    的詔書到了,有民意在此,作用也很有限。看來,這個武廣,是個狠角色。”


    “既是狠角色,便與他好好鬥上一鬥!”燕淩寒恨恨道。


    赫雲舒認可燕淩寒的話,但並不覺得這件事容易做。


    武廣在武城多年,根基深厚,他若是想煽動民意,無疑非常容易。


    可是,若最終武廣得逞,周遭的州縣甚至於整個大渝的州縣都會爭相效仿,到那時,才是真的災難。


    所以,他們是一定要粉碎武廣的陰謀的。哪怕,這件事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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