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將今日要做的事情考慮清楚之後,她看向了燕淩寒。


    她的意思,燕淩寒是知道的。


    今天,他要以無憂先生的麵目出現,以便在必要的時候聲援赫雲舒。


    要知道,今日要做的這件事情,並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有一點冒險的。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赫雲舒和燕淩寒都深諳此理。


    而燕淩寒篤定自己可以護住赫雲舒,因而並沒有什麽異議。


    故而,接到了赫雲舒的示意之後,燕淩寒走了出去。


    他想要一些時間,將自己裝扮成無憂先生的樣子。


    奉鐵塔不疑有他,隻問道:“公主殿下,你今天要做什麽事?”赫雲舒笑笑,道:“具體是什麽事情,眼下我並不能告訴你。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今天無論發生怎樣讓你意外的事情,都請你保持沉默。當一切發展到最後,你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原因。所以,不到


    最後一刻,什麽都不要說,更不要阻止我的決定。”


    話雖如此說,但是赫雲舒心裏卻清楚,今日奉鐵塔是一定會阻止她的。


    她的話讓奉鐵塔覺得萬分迷糊,他實在是搞不懂,這位公主殿下扮成了他的樣子,究竟要做出怎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赫雲舒三緘其口,更是激發了他的好奇心。


    隻是,無論奉鐵塔如何問,赫雲舒並不多說。


    終於,赫雲舒擺了擺手,道:“奉將軍,你今日可以坐在這裏喝喝茶,看看書,再不濟也可以和自己的妹妹聊聊天,問問她喜歡什麽樣的夫婿,以便將來給她找個如意郎君,盡一盡為人兄的責任。”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奉鐵塔明白,赫雲舒是什麽都不會說了。


    他也不再堅持,不再出口詢問,隻靜默地坐下。


    赫雲舒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奉鐵塔看著赫雲舒的背影,微微恍神。


    現在的赫雲舒,完全沒了那副弱質芊芊的樣子。


    看到她,奉鐵塔覺得自己像是在照鏡子。


    他從未見識過如此神奇的技藝,居然可以將一個人完完全全地變成另一個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隻是,看到有人替代自己,奉鐵塔的心裏,有著難以掩飾的慌亂。


    “心悅。”思緒混亂中,奉鐵塔叫了奉心悅的名字。


    奉心悅從裏麵走了出來,神色平和。


    奉鐵塔並未留意她的神色,直接問道:“心悅,你說這位雲舒公主取代我的身份,想要做什麽呢?”


    奉心悅聲音和緩,卻又是篤定的:“哥哥,我雖不知她要做什麽,但有一點卻是清楚的,她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哥哥的事情。”


    這樣篤定的話,讓奉鐵塔有些恍然。


    他明明記得,昨天自己這妹妹不是這麽說的。當時,她口口聲聲說雲舒公主居心叵測,不可以相信。


    可這才過去了一夜,為何她話裏的風向就變了?


    很快,奉鐵塔就意識到,必然是剛才赫雲舒進去換衣服的時候,和奉心悅之間發生了什麽。


    於是,他開門見山道:“心悅,你為何信任她?”


    奉心悅走近,把剛剛在裏麵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奉鐵塔。


    聽罷,奉鐵塔微微愣神,轉瞬之後,他明白了過來,愈發佩服起赫雲舒。


    的確,一個人永遠也無法對另一個人全然信任。所以,赫雲舒認定了他會懷疑。一個人在懷疑的時候,如果身邊有同樣的聲音,他心裏的疑心就會加大。想必是出於這個考慮,赫雲舒說服了他的妹妹。眼下,他的心裏這樣亂,如果此刻妹妹同樣說些懷疑的話,那麽他的疑心就會像一個軟噠噠的氣球,一下子飽脹起來。疑心膨脹之後,他勢必會做些什麽,去力挽狂瀾。可這樣做,無疑會破壞赫雲舒的計


    劃。


    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個計劃是什麽。


    而偏偏,赫雲舒說服了他的妹妹奉心悅,如此,他的妹妹沒有懷疑,隻有相信。


    她相信赫雲舒。


    如此,他的疑心仍然維持著原來的大小,心卻是不安起來。


    他驚歎於赫雲舒對人心的把握,以及對事態的掌控,隻是,心裏越驚歎,他就愈加不安。


    赫雲舒在控製他的疑心,那也就說明,今天赫雲舒要做得事情,一定會最大限度地挑戰他的底線,激發他的疑心。


    正是因為如此,才要將他原本的疑心控製住,待到挑戰他的底線的時候,他的疑心才不至於失控,不至於做出毀壞全局的事情。


    是什麽呢?


    奉鐵塔凝神細思,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這個時候,赫雲舒已經走出營帳,與燕淩寒匯合,且命令奉鐵塔的手下,通知所有大將在議事的營帳裏匯合。


    如今,三十萬大軍雄踞在敏州城外。


    而敏州城門緊閉,士兵閉門不出。


    戰事停滯著,沒有絲毫的進展。


    在這樣的時候,是需要各位將軍獻計的。


    故而這一道命令,沒什麽人會懷疑。


    很快,各位大將齊聚在議事廳內。


    赫雲舒觀察過奉鐵塔的儀態,故而裝得惟妙惟肖,任是誰也看不出破綻來。


    她坐在主位上,目光環視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吃了變聲丸的她聲如洪鍾,正是奉鐵塔的聲音。她開口,正色道:“如今敏州拒不迎戰,諸位將軍不妨商議一下,該如何是好?”


    聽罷,眾人獻言獻策,卻又很快被身邊的人否定。因為無論是哪個法子,都存在風險,無法做到萬無一失。


    如此說來說去,仍是討論不出一個可行的法子。


    一片吵嚷中,赫雲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是煩悶的樣子。


    這時,一個容貌清瘦的人湊了過來,道:“將軍,此事不能急。若是貿然進攻,還不知敏州城內有什麽陷阱。倒不如像現在這般觀望著,以待時機。”


    赫雲舒看了看他,這個人赫雲舒是知道的,他叫褚明,和奉鐵塔的關係很好。


    在眾人的印象裏,奉鐵塔行軍打仗,求的就是一個穩字。而此刻褚明所說的話,無疑契合了奉鐵塔的這個特質。


    果然,不愧是了解奉鐵塔的人。幾乎是同時,奉鐵塔的營帳中,一直在凝神細思的他一拍大腿,驚道:“糟糕,她要動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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