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天上飛?


    雲黛揉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在天上飄過的就是一艘樣式簡單漁舟。


    雲黛恍然:噢,這裏是有仙人的世界。


    “雲姐姐要跟她們一起回麽?”春芽扯了扯雲黛衣角。


    “嗯?”雲黛回神,“不了,仙人肯定先去村長家。”


    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走了,興奮得討論著有仙緣自己要怎麽怎麽樣。


    春芽埋頭剜草野菜,沒了剛才的活潑勁。


    再次從菜籃裏挑出春芽誤挖的野草,雲黛推推春芽,道:“春芽?怎麽了你?”


    將手裏的鏟子一扔,春芽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的望著天空,道:“雲姐姐,做仙人真的那麽好嗎?”


    “仙人啊,”雲黛望著小舟消失的方向,想著自己曾遇到的以仙人自稱的青陽子,感慨道:“仙人後麵有個人字,也是人啊,我沒做過,是好是壞,不知道。”


    “噗嗤,仙人也是人?”春芽想了想,道“也是噢。”


    “要是測得有仙緣的話,就要和家人分開,許久不得相見。”說著,春芽又悶悶不樂起來。


    古田家有三個孩子,二子一女,春芽自己上元節剛過完八歲生日,兩個哥哥,大哥十二歲,二哥十歲生日還沒過。三人都在仙緣測試的年齡範圍之內。


    家裏有年老瞎眼的奶奶,活計繁勞父母,若是兄妹三人都有仙緣的話,家裏怎麽辦?家人還有沒有再次團聚的機會?


    隱約聽聞古奶奶的眼睛就是因為思念有仙緣的小兒子哭瞎的。自從二十年前那次測得仙緣,母子親人就未曾再次得見。


    對於春芽的擔憂,雲黛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解這個真正八歲的小女孩,最後隻能幹巴巴的說道:“仙緣仙緣,總得先有緣才行,現在擔心你不是自找煩惱麽。”


    “也對哦,”春芽一想也是,“萬一我沒有仙緣,不是就不用離開家了麽。”


    春芽滿血複活,再次幹勁十足的挖野菜。


    雲黛忍不住白眼:“果然,小孩子的情緒風雨變換的就是快,讓自己這個偽小孩理解無能。”


    晚飯時被告知村裏通知明日辰時初刻在村口的老棗樹下測仙緣,各家五到十三歲的孩子都得去。


    “測得仙緣的人必須跟仙人走嗎?”雲黛問古田。


    春芽亮晶晶的雙眼表明她也很關心答案,因為雲黛問出了她想問而不敢問的問題。


    古田、秋娘、古家大哥和二哥,包括瞎了眼睛的古奶奶全都吃驚的看著雲黛,用表情表示了雲黛問了個蠢問題。


    考慮到雲黛是外來人口這一事實,古田輕咳一聲,解釋道:“仙凡有別,有仙緣的人就應該跟著仙人走,不然亂了仙凡之別,是會引來災禍的。”


    “啊?”雲黛有些呆滯,這是什麽說法?


    “黛丫頭啊,這話以後別再說了,天予不取,必受其禍。”古奶奶語重心長的說道:“若被仙人知道,怕會先惡了你,日後的路會難走。”


    “知道了,古奶奶。”雲黛壓下心中疑惑,乖巧應聲。


    春芽聞言也老實了。


    第二天一早,早早吃過早飯,古田夫妻就帶著雲黛、春芽四人來到了村口棗樹那兒,到的時候,那裏已經擠滿了大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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