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太太幾乎沒見過女兒有信件,本就起了疑,再看她臉上浮現出難得一見的喜悅與輕鬆,傾身過去,瞟了一眼。


    這一眼,頓時就一個靈激!


    劈手就將女兒手裏的紙張奪過來,細細看起來。


    半會兒,臉色烏青,拍案而起:“肇誌勳這是什麽意思?”


    靳瞻珩拿過來看了下,亦是臉色微動:“母親,稍安勿躁。”


    又看向靳鳶:“姐姐,這是怎麽回事?”


    靳鳶將那份寶貴的離婚協議書拿過來,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快遞袋:“如你們所見的意思。”


    靳老太太頓時就爆了:“看你的樣子,早就知道他決定跟你離婚了?你老公現在要跟你離婚,你還這麽冷靜?難怪他這段日子不見人!”


    “母親,這也是我的意願。我早就想和他分開了。”


    “不行!我們靳家往上數幾十代,都沒有離婚的!我不允許你們離婚!”


    “母親,”靳鳶抱著快遞袋站起身,“這已經不是你那個年代了。”


    靳瞻珩亦是丟下筷子,看向靳老太太:“現在離婚很正常了。”


    “我不管現在是什麽時代,靳家的規矩傳統都不能丟!你們覺得離婚是很新潮,非要趕潮流嗎?總之,我們靳家每一代的兒女就沒有誰離過婚的!這是丟人啊,是家醜啊!而且現在還是肇誌勳先簽名,把協議書寄給你,這算什麽?我靳家的女兒被他拋棄了,成了下堂婦麽?!傳出去,我靳家不是被人笑掉大牙嗎?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別人笑就由他們去笑。這個婚姻是我自己的。明天我就會去律師行。”靳鳶抱著袋子就準備上樓。


    靳老太太抄起靳鳶剛才用來拆快遞袋的開信刀就抵在自己手腕上。


    靳瞻珩和靳鳶措手不及,反應過來,才失聲:“母親!”


    老管家亦是嚇了一跳:“太太,有話好好說,您別犯傻啊!”


    “阿鳶,我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一人撐著靳家,養育你們姐弟長大,一直就記得你父親臨終的囑托,說咱們靳家和旁門別室不一樣,一定叫我謹記家訓和家族規矩……這麽些年,我一刻都沒敢忘。臨到這會兒我都快進棺材了。你卻給我鬧出離婚的事,我死了怎麽跟你父親和靳家祖宗交代?”靳老太太聲淚俱下,“你要離婚,也可以,不過等我死了,你再離好嗎?那時我也管不著你了!”


    說罷,刀尖往下一抵,清瘦的手腕便開了血花。


    “母親——”


    “太太——”


    三人撲過去。


    靳瞻珩摁住母親,一把搶過開信刀摔在地上,朝管家嗬斥,去拿紗布和藥。


    幸好刀子沒割得太深,止了血,也沒什麽大礙了。


    靳老太太臉色蒼白地在兒子的陪伴下,坐在沙發上,看著麵色同樣蒼涼雪白,顯然被嚇到了的靳鳶,哭著說:


    “阿鳶,誰讓你是靳家的女兒呢?你生在這個家庭,享受了這個家庭帶給你的富貴,就必須為這個家庭的顏麵付出一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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