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時已是半夜,盛覺知在床邊不緊不慢的一顆一顆扣著扣子,臉上欲念全然散去。


    溫意時臉頰上還帶著尚存的潮紅,她伸手攏緊了身上的被子,盯著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盛覺知扣好了最後一顆扣子時,她開了口。


    “你一開始就知道陸淮在門外。”


    略帶沙啞的聲音卻是極其平靜的語調。


    她發覺到了。


    盛覺知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微微側過頭,冷笑了聲:“後悔沒叫他一起進來了?”


    “混蛋!”


    隨著怒罵一同落下的還有兩個飛過去的枕頭。


    既然已經完全撕破臉皮,溫意時也沒有再裝乖下去的必要。


    可這點力氣砸在盛覺知身上不痛不癢,他的目光落在溫意時因為動作暴露在空氣中的白皙皮膚上,眼底的欲念竟有再起的趨勢。


    隻是時間到底來不及,他淡淡警告了句:“四年合約還剩一年。”


    言罷邁步出了房門。


    溫意時呆坐了好一會,終於慢吞吞的爬了起來。


    她從床頭櫃裏翻出衣服換上,將床單拆下來清洗幹淨,最後把撕的破爛的病號服裝進了袋子裏。


    做完這一切後,她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醫院。


    如今,還有什麽臉麵繼續呆在這裏,又該怎麽去麵對陸淮?


    她並沒回家,而是打車到了一處墓園。


    夜晚的墓園寂靜又陰冷,溫意時打了個冷戰,腳步卻並未停下。


    在一路彎彎繞繞後,終於,她在一處雙人墓碑前站住。


    墓碑上的是兩個看起來隻有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女,他們微笑著並肩而立,即使照片呈黑白顏色,也擋不住的耀眼。


    溫意時坐了下來,額頭抵在照片上。


    “爸爸,媽媽。”她低聲喚道,聲音裏是不加掩飾的脆弱。


    她的家,早在小時候那場車禍時,就被迫搬到了這小小的一方天地裏。


    溫意時,本不姓溫。


    這是溫叔收養她後,怕她受到迫害而給她換得新名字。


    時是她父親的姓,意是她母親的名。


    溫意時真正的名字,叫時寶,一個很土很樸素但充滿愛的名字。


    她乃是著名國際設計師時英和影後白意的女兒,本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早早失去了父母,被冠上了喪門星的名頭。


    晚風輕拂過溫意時的臉,柔軟而眷戀。


    她的臉在墓碑上輕輕蹭了蹭,胳膊環抱住膝蓋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我好想你們啊。”她啜泣道。


    淚珠大顆大顆的砸落到墓碑上,流出一條深色痕跡。


    她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裏了,不敢來,不敢麵對他們,怕他們會埋怨自己的所作所為,怕他們會覺得自己是個恥辱。


    畢竟,她隻能靠將自己賣給盛覺知,才能勉強生存下去。


    可今晚,她實在想不到可以去的地方了。


    哪怕埋怨也好,她也想回家待一會,就一會就夠了。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她站起了身,擦幹淨早已風幹的淚痕,輕輕擺了擺手,向著門外走去。


    在她走後,一道身影走了出來,看向了墓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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