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來不及驚訝了。


    眼看著弓箭手伯特和他的隊友愈發接近,澤維爾咬了咬牙。


    他側身躲過獸皮甲暴徒的彎刀揮擊,抬手刺出錨點,刺穿了那人的咽喉。緊接著扭轉刺劍,用力拔出。


    劍刃破壞了暴徒大部分脖頸的組織,僅有些微皮肉相連。澤維爾看也不看男子搖搖欲墜的腦袋,他快步後退幾步,抽出腰側的細長魔杖。


    “msago——”澤維爾短促吟唱著火焰箭的法咒,灼熱在魔杖頂端凝聚,扭動著準備迸發而出。


    但弓箭手再次射出陰險的一箭,帶著白色尾羽的箭矢刺破奧法的護甲,精準無誤地穿刺了澤維爾的右肩膀,帶起一叢血花。


    從未體驗過的劇烈疼痛使澤維爾的麵容扭曲起來,右手的魔杖險些脫手落下。但他還是堅持著吟唱出法咒的最後幾個讀音,附帶一句國罵:“他媽的…火焰箭!”


    橙紅色的火舌抖動著射出,飛略過昏暗的巷道,直直擊中了弓箭手的胸口。留下一片焦黑痕跡的同時,帶來的強勁衝擊力還推倒了那個名為伯特的弓箭手。


    澤維爾來不及欣賞這異變的火焰箭,他忍著肩部撕裂的疼痛感,空閑著的左手摸上了右手中指上的萬物之戒。


    他瞥了一眼牆邊的安塞斯特,黑暗精靈酒保的身軀還在抽動。


    兩柄短劍早已落在地上,安塞斯特空閑下來的雙手到處摸索,掙紮著想從逃離釘子般箭矢的束縛。但這掙紮反而使他的傷口更加撕裂開來,伴隨著一聲輕微的血肉斷裂聲,他的身體掙脫了箭矢的控製——但也掙脫了自己的腦袋。


    無頭的身軀一下趴到地上,手掌還在到處摸索。被釘在牆上的腦袋…一半還被箭矢固定在牆壁上,另一半則按照安塞斯特頭上原本的縫合線裂開,“啪嗒”地輕響著落到地上。


    “……”澤維爾來不及顧忌安塞斯特的詭異情況,也來不及多做思考。自己那一發火焰箭顯然沒能給弓箭手造成多大的傷害…若是再這樣拖下去,再多被擊中幾劍,按法師的小身板,自己肯定要栽在這。


    於是,他的左手終於在萬物之戒的雜物堆裏發現了想要的物品。


    熾熱得幾乎燙手的手鏈串珠被澤維爾投擲出去,明亮的閃光飛馳而過,落到伯特和其餘二人中間,激起一片熱浪——還有爆炸。


    “轟——!”


    爆炸聲自那三人中回響著,整個巷道都在顫抖,連住戶放在陽台邊上的花盆都掉落下來,碎成一片片。


    火球項鏈。


    每一顆項鏈上的串珠都可以代表一發“火球術”,而澤維爾力求保險,直接一次性丟出了三顆串珠——當然,這並不代表三次三環火球術,而是讓環位疊加起來,成為傷害骰子足有10d6的五環火球術!


    看著被炸出來、飛到地麵上的斷肢殘臂,感受著撲麵而來的熱浪。澤維爾沒有放鬆警惕,他伸手拔出肩膀上阻礙行動的箭矢,握緊錨點刺劍接近過去。


    若是對方還沒有死透,就用最後的魔力賞他們一發燃燒之手……他是這樣想的。


    但這發五環火球術顯然非常帶勁兒。等被激起的煙霧和灰塵消散,那三人中的兩個打手已成了兩具焦黑的屍體。


    那個用弓箭的伯特…澤維爾快速掃視一圈,看見了那家夥同樣被灼燒得焦黑的身體。他蹲下身去,用手指刺探了一下鼻息。


    還活著,雖然呼吸相當微弱,看起來隻是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澤維爾沒有多想,拿過一旁打手散落一批的彎刀。他有些別扭地揮動著它——畢竟無論是法師還是遊蕩者,都不怎麽擅長這類武器——大力地揮砍下來,把“伯特”的手掌砍斷,緊接著又再瞄準腿部,砍斷了腳筋,讓這家夥即便再次醒來也沒辦法逃走。


    這並不是什麽報複,僅僅是因為避免問話的目標跑路…嗯,如果你要說澤維爾是為了報複自己中的那一箭,也不是不行,他確實是這樣的人。


    疼痛讓伯特蘇醒過來,他猛然睜開眼睛,抬手就想去握起自己的長弓,但四肢末端傳出的空虛與劇痛瞬間讓他眼中充滿了驚恐。


    伯特張開還在不停流淌鮮血的嘴,“荷荷”地咳出一口殘缺的內髒碎片,眼裏帶著絕望和憤怒,他努力睜開被血汙覆蓋的眼盯著澤維爾:


    “怎麽會……你怎麽會…!”


    “我會什麽了?隻是普通的火焰箭變異了而已,不是火球術啦。”澤維爾握著刺劍在他麵前比劃,“不如說說你們背後的主使者是誰吧?”


    伯特艱難地動了一下右手,看見了自己血流如注的殘缺傷口。他眼裏的絕望和憤怒如同實質,咬著牙,從髒汙的齒縫間擠出一句話,“你別想…我不會出賣大人的……!”


    “唉,那就隻好…”澤維爾搖搖頭,雙手握著錨點刺下,讓刺劍的尖端正好紮入伯特的喉管,“就當給可憐的酒保報仇了。”


    看著敵人在錨點下掙紮著逐漸沒了聲息。澤維爾收回手,拎著刺劍給這邊兩個不知道死透沒有了的敵人補了刀,而後轉身往入口那邊去——那裏還躺著幾個人。


    地麵上無頭的安塞斯特身體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扶著牆,染血的雙手到處摸索著。


    看來自己剛才的驚訝和擔憂完全是白費…澤維爾暗暗吐槽了一句,歎了口氣,把安塞斯特裂開成兩半的腦袋撿起來,放到他手裏:“你頭在這呢。”


    “…唔,咳,喂?”黑暗精靈摩挲著把自己下半部分頭按回到脖子上,含糊不清地說著話,“啊,裝回來了…”


    澤維爾沉默地看著他,“沒腦袋你就看不見嗎?”


    “當然,我又不是那種煉金體。我的感官可全在腦袋上——哎,另一半呢?”安塞斯特用殘存頭顱上的一隻眼睛瞄著四周,他兩隻手扶著腦袋,“幫我按一下…啊,我包裹裏有臨時粘合劑。”


    過去了混亂的幾分鍾,當澤維爾收回手叉著腰端詳時,安塞斯特終於用包裹裏的煉金製劑修複好了自己的腦袋——雖然是臨時的。


    酒保小心翼翼地轉了一下脖子,雙手不敢放開,“差不多…了?”他用眼睛瞥了一眼澤維爾,“接下來要是再有戰鬥,我可幫不上忙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回酒館摸魚。


    “…大概接下來確實不需要你了,待會兒你把這群家夥的屍體帶回去就好。”澤維爾餘光看了一眼跳動不已的任務結算,任務目標已經完成了,不過特殊獎勵還沒有結算。


    想到這裏,他踏著地上的血汙回到那堆死人邊上,用靴子輕輕踢了踢“最先被解決”的施法者:


    “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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