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河水淹沒他的口鼻。


    當窒息感奪去最後一點意識。


    這是他第一次體驗死亡的感覺。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包括他自己。


    可是,當天夜裏,他又活了過來。


    他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身體已經僵硬,他一張口便是大量的河水湧進口腔,喉嚨傳來的生疼提醒他他還沒有死,他還好好活著!


    等手腳恢複知覺後,他奮力地遊上了岸。


    他在河邊站了許久,才一步步緩慢地走進村子,卻發現裏麵已是死氣沉沉,那些前不久還在聲伐他的村民全部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兩眼翻白,失去生機,無一人幸免。


    他怔愣地站在村口望著這一幕,直到第二天到來,那個路徑此地的商人發現了他。


    赤閻清晰記得他的確已經死了。


    可是為什麽他又活了過來呢?


    為什麽還要讓他繼續活著?


    在他身上有太多的匪夷所思,當他意識到自己是個怪物時,他想以死亡的方式逃避現實,結果卻並不如他意。


    怪物可是擁有不死不滅之身!


    赤閻緩緩闔上眸子,通過漁生兩人的記憶,可以確定他的身世必然與那個白衣男子有關,可是,在五年前,那白衣男子將他交給漁生夫妻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或許,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赤閻心中想到。


    他睜開眸子看向麵前兩道虛弱的魂魄,對紅姬道:“將他們帶回鬼界吧,不管用什麽辦法,安排他們投胎。”


    紅姬頷首:“是!”


    說完,紅姬便帶著漁生兩人的魂魄消失了。


    赤閻獨自一人走上回去的路。


    到這裏,線索便斷了,在這個世界,除了那個一開始出現的白衣男子外,再沒人知道他的來曆。


    ……


    烏澤山脈,錦衣少年一步步艱難地前行著,地麵上雜草叢生,足有成人高,他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撥開雜草在夜色中尋找下腳的地。


    朦朧的白霧充斥著叢林每一個角落,濃烈的腐爛氣息無處不在。


    東驚燁環顧四周,這片被封為禁區的山脈,無處不彌漫著死亡氣息,在這裏,除了一些奇形怪狀的植物外,再無其他生靈存活。


    在神遺大陸這個終年積雪的地方,這片山脈卻好像處在另一個空間,在這裏,除了黑暗外,並沒有冰雪。


    從進入烏澤山脈開始,東驚燁便感受到了一股壓抑,幾乎令他快要無法呼吸。


    他的記憶拉回三天前,他僥幸在理古山脈中找到了一枚旗子,為了避免被其他人奪去,他刻意往偏僻、荒涼之地走,試圖從這些鮮少有人涉足的地方找出一條下山的路。


    結果毫不意外地他在山脈裏迷失了,卻誤打誤撞地來到了理古山脈與烏澤山脈交接的地方。


    他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聲音沙啞悠長,似從亙古的歲月中傳來。


    “東驚燁……”


    誰在叫我?


    “你想要力量嗎?”


    當然。


    “如果我能給你力量,你什麽都願意做嗎?”


    我隻要力量,其他的不在乎。


    “倘若給你能斬殺一切的強大力量,你願意以至親的性命為代價嗎?”


    ……願意。


    “和我做個交易吧。”


    為什麽是我?


    “因為我聽到了你心中欲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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