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是紅中帶黑的血跡,看起來不怎麽正常。羽淩風雖然失去了嗅覺和舌苔感覺,可能看得出來,這是病時之人吐出來的血液。


    他心裏一股子不好的念頭飄過,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對小卓子道:


    “把這東西拿去太醫院,半個時辰以內,必須給朕答複,快去!”


    “……是。”


    悲到了極點,又瘋了,小卓子看得出來,羽淩風這次是真的崩潰了。


    他自己生病還能熬的過去,若是最愛的女子也有什麽不足之症,那他真的要捅破天才甘心了。


    小卓子馬不停蹄地跑出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禦書房裏,羽淩風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身體重重地砸在美人榻上,呼哧呼哧汲取著身邊的空氣。


    湘湘,你定要好好的。


    我願意用餘生的壽命,換你安康。


    --


    淩可心走了沒多遠就堅持不住了,晚風蕭瑟,她身體冷得很,手扶著冰冷的宮牆,緩緩地蹲下去。


    “娘娘,奴婢喚人抬轎子來吧,您這副樣子,是斷斷回不去的。”


    淩可心很想說聲拒絕,可她疼的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身上萬般痛苦,都比不上心裏的痛苦。


    “小荷,我想走了,我真的好想離開這裏,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太陌生了。安兒是皇子,羽淩風一定會善待他的,所以我離開,也沒什麽可掛念的,你說對嗎?”


    小荷搖搖頭:“娘娘,您別走啊,這裏還是需要你的……”


    話說到這裏,她自己都堅持不下去了。


    什麽需要?


    皇帝根本就沒把他們娘娘當回事好嗎?!


    而且,娘娘怕也是心死了吧,這次居然沒有用“本宮”自稱,也沒有用“皇上”稱呼羽淩風。


    “娘娘……”


    “小荷,我知道你待我好的。你在宮裏這麽多年,肯定也有能力偷天換日把我弄出去的吧。”


    “奴婢是有辦法,可是娘娘,真的沒有辦法挽回了嗎?”


    淩可心淡漠地笑了下:“不是有沒有辦法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


    日子久了,再純真的感情,都會變得不值一提。


    --


    一個時辰以後,太醫戰戰兢兢地去給羽淩風稟報。


    “皇上,這吐血之人,患的是血癌之症,就是俗稱的凝血障礙,這種人,是不能流血的,因為一旦流血,就很難愈合傷口……”


    羽淩風揉了揉突突跳著的眉心,艱難地道:“接著說。”


    “……而且,而且得這種病的人,心思一般會變得十分敏感,是不能承受什麽重大打擊的,因為以我們太醫院的實力,沒辦法治愈,所以隻能精心調養,切記靜心……”


    靜心嗎?


    不受刺激嗎?


    羽淩風後悔的要命。這些日子,他到底是怎樣故意氣她的,他自己心知肚明!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終究還是他對不起她啊……


    他的湘湘,肯定也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才什麽都不說的。


    她肯定是想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裏,好好陪自己,所以才對一些事情表現出那麽不在意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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