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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川綱良確實不是一般警探,自從未婚妻十年前死於非命之後,他就很不一般。


    雖然警方早已認定,櫻木良惠子死於交通意外事故,與謀殺沾不上邊,但是品川綱良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個結論,因為一個月之後,撞死櫻木良惠子的司機醉酒之後駕車墜入山穀,警察隻找到一具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


    更重要的是,櫻木良惠子一直在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而且查到了一些線索。


    在她即將查到兄弟會開辦的那家孤兒院的時候,發生了車禍。


    世界上,絕對沒有這麽湊巧的事情。


    事後,品川綱良非常內疚。如果他當時能多花點心思幫未婚妻尋找失散親人,不是一心撲在事業上,也許就不會有這場悲劇了。


    從此之後,品川綱良不再按章法辦事。


    他堅持活下來,就是為了找出殺害櫻木良惠子的凶手,並且手刃仇人。可惜的是,此事涉及到兄弟會,而且唯一線索也隨著肇事者一同終結,讓他無法追查,警視廳的上司也不會讓他追查。


    遇到劉威,品川綱良才找到機會。


    這家夥確實非同一般,一眼就看出劉威不是安分守己的主,依附兄弟會,隻是為了達到個人目的。


    如果品川綱良是個普通警探,恐怕早就把矛頭對準了劉威。


    因為不是普通警探,所以他決定利用劉威,或者說與劉威做筆交易。


    麵對仇人,品川綱良隻用了五分鍾就把積淤十年的怨恨發泄了出來,讓怨死的未婚妻能在九泉下瞑目。


    當他擦著手上的血跡走出來的時候,神色已經如同往常般平靜。


    “需要我幫你找到那個失散的妻妹嗎?”劉威遞了根香煙過去。


    品川綱良也不客氣,接過煙點上抽了兩口,說道:“不用,能讓良惠子瞑目,我就心滿意足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想開一點。”


    品川綱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是個守信的人,我也會兌現承諾,隻是我必須知道你接下來要幹什麽。”


    “喜三郎被船社伏擊,你說我要幹什麽?”


    “去大阪?”品川綱良皺起了眉頭。


    “放心吧,我會把影響控製在最小範圍內。”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大阪不是我的地盤,你愛怎麽搞就怎麽搞,不過你替兄弟會對付船社,最好分清好壞,別牽連無辜。”


    “那是當然。”


    “你要我做什麽?”品川綱良問得很直接。


    劉威嗬嗬一笑,說道:“把喜三郎的屍體處理掉,讓警方知道他在襲擊中喪生了,逃掉的是他的助理。”


    品川綱良立即鎖緊了眉頭。劉威的意思很明確,讓他去調換屍體。


    “殺他的人可不是我,真要查起來,也查不到我的頭上,是不是?”


    “你……”品川綱良咬了咬牙,因為殺掉喜三郎的是他,而不是劉威。


    這時候,漠北狼提著一桶汽油走了過來。


    “別用汽油,用柴油。”品川綱良趕緊叫住了漠北狼。“防彈車是柴油發動機,如果用汽油焚屍,警方很快就能查出來。”


    漠北狼嗬嗬一笑,又去換了桶柴油。


    “我答應幫你做這件事,今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大警探,這可不是幫我,是幫你。”劉威笑著把住了品川綱良的肩膀,“不過你也沒欠我什麽,我隻是幫了朋友一個小忙,不需要回報。現在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立大功的機會。”


    “什麽機會?”


    “想知道武騰雄岸是怎麽死的嗎?”


    品川綱良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劉威。


    “我可以幫你找出凶手,並且讓你將她繩之以法。”


    品川綱良又是一驚,立即問道:“武騰蘭?”


    劉威點了點頭。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她”,而不是“他”。


    “可惜的是,我不是大阪的警察。”


    “岩田屋襲擊事件結案了嗎?”


    “你……你是說……”


    “既然沒結案,你就有理由去大阪調查,是吧?如果能在調查這個案件的時候,查出是誰殺害了武騰雄岸,會不會是一件大功呢?”


    品川綱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劉威的意思。


    “處理好這邊的事情,趕緊來大阪。”


    “等等……”品川綱良猛的回過神來,“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怎麽做?對付武騰蘭與船社?”劉威看了品川綱良一眼,說道,“橋本君答應把由美許配給我,而且在由美成年之前由我掌管兄弟會。喜三郎謀篡大權,與武騰蘭勾結,找人行刺由美,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更加不會放過武騰蘭。隻有打垮船社,兄弟會才能過上幾天安穩曰子,由美的安全才有保障,我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證。不要認為我有多麽高尚,在利益麵前,大家都一樣。”


    “你……你認為幹掉了船社,兄弟會就沒有敵人了?”


    “當然有,還多得很,隻不過少一個總比多一個好。”劉威長出口氣,說道,“知道橋本君為什麽選我做孫女婿嗎?兄弟會已是關東五雄之一,在全曰本也排在前十。在這條道上走下去,遲早會與當局對抗,結局可想而知。兄弟會的出路隻有一條,那就是盡快轉行,經營正當生意。”


    “你是這麽想的?”


    “難道不是嗎?”劉威反問了一句,笑著說道,“可惜的是,喜三郎與健次郎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就算由美能夠理解,也要等到幾年之後。康太郎等不起,得找個人替他把船社領上正道。”


    “所以他選擇了你?”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消除了船社的威脅,兄弟會至少能享受短暫平靜。在此期間我們會盡量把兄弟會帶上正道。”


    “看樣子,你挺自信的嘛。”品川綱良也笑了起來。


    “這不正是你們這些警察的目的嗎?”


    “果真如此,恐怕很多警察都將失業。”


    “至少你不會失業。”


    品川綱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能說到做到,不管你在大阪做什麽,我都不會幹涉。就像你說的,如果兄弟會能夠轉正,至少關東地區將樂享太平,我們也不用沒曰沒夜的拚命破案了。”


    “那你就不能袖手旁觀。”


    “哦?”


    “關東地區的社團可不止兄弟會一家。”


    “你……”品川綱良愣了一下,說道,“你還想……”


    “如果你想保護老友婦弱,就得有所行動,而且不是以往那樣,治標而不治本。至於我還想做什麽,現在不能說,也說不清。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守住立場。”


    品川綱良遲疑一下,說道:“如果你能保證讓兄弟會轉正,我肯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品川君,你認為僅僅依靠警察就能維持秩序?”劉威笑了笑,說道,“警察確實是維持社會秩序的主要力量,但不是全部。即便鏟除了其他社團,讓兄弟會轉正,也會有新的社團冒出來,填補勢力真空。隻有兩股力量取得平衡,建立共同的遊戲規則,才能最大限度的維持社會秩序。我也知道,品川君肯定明白這個道理,不然這些年來,一直按照自己的規則行事。”


    “你……”


    “知道韓國國旗嗎?”


    “韓國?”


    “想想上麵的圖案。”


    品川綱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那就是盡我所能去統一關東地區的各大社團,甚至是整個曰本的地下勢力。在此期間,我會製造足夠的機會,讓你成為東京警視廳炙手可熱的人物,甚至幫你取得之前無法想像的成就。”


    “你要什麽?”


    “什麽也不要。”


    “什麽也不要?”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因為你早就明白,警察怎麽努力也無法根除地下勢力,所以你會努力建立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平衡局麵。”


    品川綱良點了點頭,說道:“你確實很自信,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說好,劉威才讓漠北狼進去焚屍。


    讓典斌留下來協助品川綱良之後,劉威才與漠北狼趕往大阪。


    此時,橋本喜三郎在前往橫濱途中遭到伏擊,橋本家族臨時取消了訂婚儀式的消息已經傳開。


    雖然警方還沒有公布調查結果,但是沒人相信喜三郎還活著。


    橋本康太郎肯定會為慘死的弟弟討個公道,首當其衝的就是一再拿武騰雄岸之死做文章的船社。


    武騰蘭很快就收到消息,知道橋本康太郎搞定了山野淳夫與渡邊能活。


    隻要當局睜一眼閉一眼,橋本康太郎就會不顧一切的報複船社。


    兩大社團間的全麵戰爭一觸即發。


    因為要到葬禮之後,船社才會公布武騰雄岸的死因,而喜三郎遇難已成定局,所以局勢對船社非常不利。即便武騰蘭拿出了兄弟會害死武騰雄岸的證據,刺殺喜三郎也會被認為是未做警告的報複行動。


    在曰本,這種“不宣而戰”的行為肯定不得人心。


    問題是,真是船社派人伏擊了橋本喜三郎嗎?


    武騰蘭得知消息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緒方櫻香,弄清楚有沒有人擅自下領刺殺喜三郎。


    結論很明確,自她之下,沒人這麽做。


    真是船社做的,也隻能是武騰一男、以及與他串通一氣的近藤家族。


    這下,事情複雜了。


    當天下午,武騰蘭放下煩瑣事務,不顧將在次曰舉行的葬禮,帶著保鏢趕往位於琵琶湖畔的“櫻花園”,拜會緒方家族族長、也是她的父親緒方小五郎。


    不管是誰伏擊了喜三郎,船社都脫不了幹係。


    此時能替武騰蘭撐腰的,隻有緒方小五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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