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山挑眉。


    天級傳承高手?


    嗬嗬。


    這才幾天而已,就算獲得天級傳承又怎樣?能有二三階戰力已經很不錯了。


    再好的傳承,想轉化成戰力,也需要一段時間。


    沒有人是天生的戰士。


    麵對宛如末日的天地巨變。


    麵對強大且陌生的妖獸。


    需要時間來接受和熟悉這一切。


    除了他。


    當然,他也不能太大意。


    重生前,他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三階戰力盾牌兵,從沒有和天級傳承獲得者交過手,對戰高階戰力同類的經驗也是零。


    隻是在這些人麵前肯定不能露怯。


    所以嘴角微挑:“白玉傳承高手?好可怕啊,在哪?讓我見識見識。”


    白彥斌深吸一口氣,扭頭朝光頭道:“軍哥,你看姓陳的這個態度,明顯不識抬舉,動手吧,反正有那位大人在後邊坐鎮。”


    光頭中年人則歎息一聲:“陳淮山,你真不考慮考慮?機會隻有這麽一次。”


    陳淮山沒說話,緩緩錯開前後腳,雙刀一虛一實指向白彥斌等人。


    話不投機半句多。


    白彥斌怒吼一聲:“兄弟們,跟我衝,姓陳的就這麽幾個人,咱們人數是他們的幾十倍,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他了!”


    光頭中年人也跟著喊了一句:“不要怕,有市裏來的高手坐鎮,咱們隻要消耗陳淮山一些體力就算完成任務!”


    “衝——”


    一聲令下。


    幾百人浩浩蕩蕩衝向陳淮山。


    衝在最前邊的,戰力也都不差,全是獲得傳承的青壯戰士。


    與此同時,有十多道法術從後排飛出,籠罩向陳淮山。


    隻一瞬間,寡眾分明。


    陳淮山以一敵百的局勢再明顯不過。


    別說真正戰力,隻看那來勢洶洶的氣勢,就能壓倒許多人。


    李金虎等人已經被鎮住了,望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和鋪天蓋地的攻擊,腿都打顫。


    反倒是張曉嬌這個剛剛獲得傳承的小姑娘雖然也怕,卻沒有退縮,眼神甚至有點興奮,攥緊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沉聲問:“陳大哥,動手嗎?”


    陳淮山沒有回答。


    而是直接縱身撲向白彥斌。


    不到一秒鍾。


    對衝的雙方便撞在一起。


    隻是,陳淮山殺進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瞬間被淹沒。


    就像一塊被巨浪吞沒的礁石。


    抬頭看,四麵八方天上地下全是敵人和武器。


    這種感覺……


    很熟悉啊!


    陳淮山忽然興奮起來。


    重生前,天天奮戰在與妖獸決戰的最前線,每次戰鬥都要麵對十倍百倍甚至無窮盡的妖獸,每次戰鬥所麵臨的處境和現在一模一樣。


    這讓他瞬間夢回那些歲月。


    雖然艱苦,但也熱血。


    那可是他最寶貴的二十三年時間!


    就是在這種氛圍的戰鬥中,他從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小青年成長為胡須拉茬的中年大叔。


    此時此刻,他再一次找到那種感覺。


    熱血!


    激情!


    忘我!


    勇往直前!


    絕不後退!


    殺!


    陳淮山爆喝一聲“殺”,揮舞雙刀殺向密密麻麻的敵人。


    此時,幾百米外的一個小山丘上,常欣然背負雙劍傲然而立,盯著人群中揮舞雙刀奮力砍殺的陳淮山,忍不住冷笑一聲:“原來是個隻會近距離作戰的雙刀客,垃圾!”


    連戰鬥中的白彥斌也忍不住嗤笑一聲:“就這?”


    說話間,手中紅纓槍像毒蛇一樣飛速刺向陳淮山。


    一瞬間,一個槍頭幻化成十多個,瞬間籠罩陳淮山全身要害。


    這不是普通的槍法。


    而是地級傳承幻影槍,實戰能力很強的一門槍法,對付妖獸非常管用,因為絕大部分妖獸無法分辨眾多槍頭的虛實變化。


    這槍法的神奇之處在於虛虛實實的槍頭可以隨心所欲地轉化,虛變實,實變虛,讓人防不勝防。


    現在隻能幻化出十來個槍頭。


    等境界提升上去之後,一抬手就是密密麻麻的槍頭,數都數不清。


    所以,白彥斌看著陳淮山那兩把還沒手臂長的彎刀就想笑。


    就這也敢挑戰這麽多人?


    真不知天高地厚!


    眼看陳淮山被團團包圍,更加興奮,奮力刺出一槍。


    一槍化作十多槍,直奔陳淮山要害。


    陳淮山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槍法,被嚇了一跳。


    下一秒。


    開大!


    侯生袖中兩秋水,飛出芙蓉亂紅紫。


    積攢幾天的文氣在文心和文昌塔的加持下順著雙刀湧出。


    鋒利的雙彎刀上仿佛生出一朵鮮豔的芙蓉花。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朵。


    眨眼間,密密麻麻的鮮豔的花朵便將戰場團團圍住,形成一片無邊無際的花海。


    然而在這花團錦簇的花海中,兩道秋水似的冷芒時隱時現。


    秋水所過之處,鮮血噴濺,人頭落地。


    幾個呼吸間,戰場上就出現一大片空地。


    實力最強的白彥斌驚慌失措地揮舞著手中紅纓槍,邊揮邊退,同時不斷呼喝。


    “向我靠攏!”


    “不要慌!”


    “幻術而已!”


    “都聽我指令——”


    “回答。”


    “聽到我命令的回個話!”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白彥斌更加恐慌。


    滿眼鮮花和死一般寂靜的戰場是他從未接觸甚至從未想象過的遭遇。


    他甚至想不明白陳淮山是怎麽做到的。


    法術?


    不對,陳淮山用的是雙刀,而且也沒見陳淮山念咒掐訣。


    法寶?


    也沒見陳淮山使用法寶。


    又或者是什麽特殊傳承?


    白彥斌不知道,隻能不斷出槍同時向外圍撤退。


    外邊還有個市裏來的頂級高手常欣然時,跟對方會合就能活下去。


    然而,下一秒,兩道冷芒從眼前一閃而過。


    好熟悉的形狀。


    等等,這不是陳淮山的雙刀?


    白彥斌大驚失色,急忙揮舞紅纓槍格擋。


    “噗——”


    盈盈秋水般的冷芒穿過紅纓槍,穿透白彥斌的胸膛。


    白彥斌捂著胸口的血洞,滿眼不可置信。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陳淮山怎麽可能這麽強?


    帶著這樣的疑問,白彥斌緩緩倒下,最後看到的依然是鮮豔的花海。


    好美。


    白彥斌帶著濃濃的疑惑和無盡的遺憾閉上眼睛。


    被白彥斌寄予厚望的常欣然則一動未動,皺著眉頭盯著怪異的戰場。


    在常欣然眼裏,戰場局勢瞬間變得奇怪。


    原本白彥斌等人已經把陳淮山團團包圍至淹沒,形成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陳淮山的局勢。


    可是眨眼間,人多勢眾的白彥斌一夥人統統變成無頭蒼蠅,要麽原地打轉,要麽胡亂出手,要麽到處亂闖,呼喊聲哭叫聲此起彼伏卻毫無聯動和呼應。


    什麽情況?


    幻術?


    法術?


    又或者是有致幻性質的藥物?


    這範圍可真夠大。


    等看到白彥斌倒下,常欣然的眉頭皺得更緊。


    現在怎麽辦?


    出手救援還是……暫時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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