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蘇雲風篇67    雨漲春池,吹落一地相思。


    搖曳的燭火,泛起的光暈,芊芊連連的縈繞在心頭,宛若春天裏新長出的藤蔓,在不經意間,裹起一團綠意盎然的錦繡。


    “我……”蘇雲風愣愣的看著懷裏的人,說到這裏,他再是要裝作什麽都不明白,也委實的不可能。


    “我想留下來,在你身邊。”她踮起腳尖,在蘇雲風的耳邊,低到似撩人的風一般的耳語又是一句,散落的發絲間,還帶著些微的水意,在他的脖頸間化開一陣冰涼。


    方小禪將他抱的很緊很緊,緊到他寒涼的身體似乎開始被她的身體的炙熱,燙的快要融化。


    “雲風,可以嗎?”柔膩到沉醉的聲音綿長,仿佛是濃稠甜蜜的糖絲,一絲一絲的沾染了一身,動不得半分。


    情意纏綿千絲萬縷,蘇雲風最初的不知所措和猶豫,在這無孔不入的、甜到絲絲入扣的相思裏,纏繞了一身。


    恍若一夢的今夜。


    “小禪,我沒有你想的這樣好。”他不能回絕,卻還是有一絲的愧疚,在心中,他還留有當初阿景的身影。


    這對小禪來說,沒有公平可言。


    方小禪閉起眼睛聽著他的話,片刻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有著別人,我不在意,也不苛求什麽,我隻想陪著你的身邊。”


    她將臉埋在蘇雲風的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若是有一天,眼前的這個人突然的消失於眼前,她真的害怕這一天的到來。


    這個微笑溫和的男子,在心裏的深處,與她都有過一段傷心的過往。


    她可以肆意的發泄,不求後果的墜入殺戮中,而他卻是將自己的傷痛隱藏起來,每一次在她受傷難過時候,靜靜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沒有任何的回報,他容忍著她的一切,不用在受傷的時候,躲起來一個人默默的流淚舔著傷口,然後接著又一次的受傷、在治愈傷口,反反複複間,她麻木的認為,也許這就是她今後要走的路。


    曾經,她也幻想過平靜美好的生活,當一切都被現實活生生撕碎在麵前時,她真的以為什麽都沒有了。


    唯一的念頭,便是報仇。至於之後會怎樣,她沒有去考慮過,生死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瞬間,心願了卻,再也沒有任何的牽掛。


    直到蘇雲風的出現,她碎落一地的心,慢慢的因他複合,心中的悸動悄然而至。


    方小禪開始覺得自己有些羨慕起他心中念著的女子,被蘇雲風記掛心頭的女子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突然冒出的念頭,讓她不禁有些笑話自己,就像許多年前的那個方小禪又重新活了過來。


    也許,和蘇雲風不能一起走到最後,片刻的美好,她不肯放棄。


    “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她莞爾一笑,將心中醞釀好久的話說出來,一直猛烈跳動的心,瞬間得到釋放,反而多了份坦然。


    “對你,不公平。”蘇雲風長歎一聲,“你的個性我清楚,容不得半點沙子在眼中,跟著我唯恐委屈了你,況且現在的我,真的無法給你幸福。”


    他將手放在腰間,下定決心般,無情的扣住方小禪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拿開,要將她推出自己的身邊。


    “雨好像小了些,我送你回去。”他刻意的將眼神挪開不去看,方小禪明亮的眼眸凝視間,蘇雲風生怕自己會不能拒絕。


    她受過的傷痛,超出了尋常,他疼惜她、憐愛她,想要保護著方小禪,不再讓她獨自一人在暗處傷心。


    隻是,他還沒有做好愛她的準備。


    “雲風!”


    “如果你真的害怕,你就睡在我這裏,我出去就是。”蘇雲風說著就要讓出屋子。


    “你在逃避什麽?”她攔在蘇雲風的麵前問道。


    “你早些休息。”蘇雲風不肯正麵回答,側身就要從她身邊離開。方小禪快了一步,攥緊了他的衣袖。


    “蘇雲風,你說你喜歡我又能怎樣?為什麽你什麽都不肯說一句,哪怕是我主動,你也是這副什麽都在猶豫的模樣,如果你不喜歡你幾次來救我是為什麽?”她步步逼問,“你不喜歡也可以,我喜歡你就好,你不願意主動,可是你不能漠視我的存在!”


    是的,她沒有多少時間再來等待。要不了多久,蘇雲風就會因為沒有解藥因此送命,這一切本該是她方小禪受的苦。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蘇雲風說半句,心口翻湧的寒意,讓他臉色一變,果然他受不了屋外的一絲冷風。


    “那好,我聽你解釋!”


    “若是我說對你沒有任何愛意,你是否能罷手?”徹骨的寒冷,讓他攥緊了拳頭,方小禪再不離開,他之前對她說的謊話就要被拆穿了。


    “真的!?”身邊的人話語中帶著抽泣,卻又強硬的問道。“既然是這樣,我也不強求,我放手前,你能抱我一次嗎?”


    方小禪看著他微微發抖的脊背,眼裏噙著淚水,“就一次,一次就好!”她顫聲道,從蘇雲風的身後將他摟住。


    對不起雲風,你別怪我!她心中暗暗的歉意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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