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阿刊盯著關天翔,似乎不理解為何他倆擺出一副認識鷹哥的模樣。


    “天人堂王大鷹。”


    眾人迅速把視線移到眼前的幫派老大。他的雙瞳轉向他們的方向,急促的呼吸著,虛弱的氣息顯示他缺乏突襲的能力。


    何況阿刊右手持著的手槍頭正指著鷹哥的太陽穴。


    “你就是5樓幫派的老大?”


    “……是。”


    金發混血男阿刊的態度由絲毫的疑惑瞬間變成極度的猙獰,拉弓一腳痛擊鷹哥的傷口,鷹哥痛叫一聲,嘴裏吐出鮮紅的血絲,本來腹部的傷口湧出更多的鮮血。


    關天翔和艾西對視著……鮮紅的血……根據他們的觀察,似乎失常的過程需要數分鍾而已……那麽鷹哥的血液還沒有變成黑色,即使他是剛剛才受傷的……


    關天翔及艾西一臉愕然的凝視冷酷起來的阿刊。阿刊跟他有著什麽恩怨,忽然發起難來?


    “為什麽你會在這?”關天翔走近他。


    “我們和那班叛變的人渣槍戰,最終兩敗俱傷,最終我苦苦掙紮,逃到這裏……咳咳!”鷹哥停止凝望阿刊,口吐鮮血,想必命不久矣。


    關天翔察看他腹部的傷口,盡管血肉模糊,關天翔幾乎可以肯定那並非子彈的傷口。那就像……就像是一種奇怪利器導致的傷口。


    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然而關天翔卻說不準那是什麽……


    “年輕人,老子都不想再活啦……你盡管一槍殺死我,18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鷹哥凝視著阿刊,似乎已經來到了絕望的境地。


    “你很快會知道。”阿刊用手槍連續拍打鷹哥的臉頰,力度不小,語氣輕佻到極點,“你想去黃泉啊?我偏偏不讓你死。”


    關天翔與艾西也一臉訝異,眼前的混血男對他倆如斯有情有義,對眼前的幫派老大態度卻一百八十度改變……真是摸不透……


    “或者你想我一槍殺了你?這樣做,你要受盡地獄般的折磨幾十分鍾才會死,雖然我手上的槍的子彈擊中的話是98%致命,對你是100%,不過你提出的話我都很樂意換上正常子彈,為你效勞喔。”


    阿刊完全像是換了個人。剛才和藹可親、微笑掛在嘴邊的他,現在根本成為了一個冷血的變態虐待狂,聽罷關天翔不禁雞皮疙瘩。


    “射口?”鷹哥語氣急促,像是承受過量刺激,“難道──”


    阿刊把一把手槍硬生生的塞入了他鮮紅色嘴巴的深處。含著槍柄的鷹哥痛苦的呻吟著,說不出話。數秒後,阿刊把手槍拔出,手上的金屬武器染成血紅。鷹哥連咳了數聲。


    “哼哼……”鷹哥苦笑,“靠,我今生無愧。”


    “將你知道的所有事說出來,你說,到底怎樣才能逃出這棟大廈?”關天翔趁鷹哥尚未變成失常者,打算從他口中得知更多東西。


    “哼哼,逃出?”鷹哥勉強的笑著,口部流出更多鮮血,“是不是那次我在5樓訓導你訓導得不夠……你們一心想逃出,卻沒有思考過到底逃出的意義是什麽。在這裏很好,想殺人就殺人,想玩女人就玩女人,還有一個特別的刑場給我玩。”


    “特別刑場?”關天翔不禁一愣。


    “將反抗的捕獲居民,割傷幾個,全部丟去垃圾房的管道,然後他們自然會變成嗜血怪獸,之後誰兄弟或者捕獲的敵人膽敢逆我們的意思,就解除他們的武裝,將他丟掉管道,玩困獸鬥,哼哼……”


    艾西驚呼著,關天翔也霎時大悟……原來垃圾槽裏的失常者的傷口都是幫派造成的。那些襲擊杉木的失常感染者並非曾經想從有可能是出口4逃走的人,而隻是被鷹哥褻玩的可憐蟲。


    6樓金屬板的血液,想必是幫派將無辜的傷者推出管道的時候沾到的吧……


    真的太令人毛骨悚然了……竟然用如此方法殘害無辜的人……關天翔怒不可遏的瞪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淩哥呢?”艾西木然的問道,語氣充斥著冷酷的顏色。


    “誰來的。”阿刊目不轉睛的盯著鷹哥,話卻是對關天翔及艾西說的。


    “背叛我的人渣,”鷹哥笑著,“我真的有眼無珠,這個人跟了我一年,我那麽信任他,差點給他成為二把手……是他令我痛失所有……”


    原來淩哥的地位在幫派曾經那麽高,那麽他怎麽還要背叛鷹哥呢……


    “如果不是這個雜種,我的手下都不會全死了……”


    “什麽?”關天翔呆望著艾西,她也露出驚異的神緒。


    “當時,我們兩個陣型搏鬥中,戰鬥室在後樓梯進行得如火如荼……慢慢我方憑著人數優勢,已經取得壓倒性優勢,我還很肯定我有一槍是擊中那個人渣的背部……不過,沒多久……”


    鷹哥說不下去,艾西吐出一句:“變成了怪物?”


    “哼哼,原來你們都遇到他,不過你們好運啦,竟然還有活著。當時我在屍體堆裏麵藏著,其他兄弟一個一個給那些瘋子殺害,他還好像搶了我們天人堂的寶刀……而且最恐怖的是,我很肯定,他爬了出窗戶,然後就消失了。這樣瘋狂的行為,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吸食毒品出事了……”鷹哥臉色蒼白,映襯著鮮紅的嘴唇。


    “毒品?”關天翔皺起眉頭。


    “那個人渣一直有吸食古靈精怪的毒品,不怕告訴你們,我們天人堂有進行毒品買賣,誰知道那個人渣完全沒有買過,一直有在外麵買,但是來源我因為信任那個人渣,一直都沒有去追究。我叫了他不要玩這些東西,但是他開始了回不了頭了,不過奇怪的是他日常的言行舉止和一個沒有吸毒的人一樣,所以我們都沒有再說他。”


    艾西凝視著關天翔:“會不會淩哥他……”


    對,或許淩哥驀然從一個正常人變成如此怪異的殺人機器,跟那些服用的毒品有關……但是,有什麽毒品會令人體能大增、甚至可以輕易爬牆的呢……如果有,怎麽他們平生沒有遇到過那樣子的吸毒者?


    “和你們說,不需要可憐我,這棟大廈簡直是天堂。自從老爸過身之後,我老媽為了養活我,去了考警察。你知道嗎,我自小就當老媽是我偶像,很尊敬警察,很相信這個社會製度正義的。我小的時候每個星期都會準時看警訊,因為我最尊敬的職業就是警察。”或許自知即將離開人世的關係,鷹哥突然坦誠聊起自己的身世。


    阿刊向他猙獰的臉孔吐了一口痰:“沒有興趣知道你老媽發生了什麽事。”


    “有一天,我老媽死了,我從舅舅的口中聽到我老媽是被人奸殺的,凶手是某個藥劑公司的太子爺……陸少。其實是我老媽被派往調查一個藥劑公司,懷疑將大量海洛英和冰毒運售到墨西哥的案件,我老媽是偵查一次交易收集到足夠證據之後,行蹤暴露,他就被奸殺了。我舅舅上法庭告那個賤人,然而經手人隻是承認強奸及謀殺的罪名,並沒有供出到底是誰派他來做這些下流的事。告訴你,隻要有錢又有手段,法律麵前根本不是人人平等,你想告一個億萬富豪,根本就難以找到任何證據,因為他們做事幹脆利落。”


    聽罷關天翔不禁一愣。


    ?“這個社會法律根本就達不到所謂的正義,而隻是淪為被權勢壟斷,傷害百姓的一個地獄。經過那次悲痛之後,我曾經吸毒、打架,進過很多次教管所,一直自暴自棄,誤打誤撞之下最終加入了天人堂。自此以後,我發現隻有用非法手段,才可以對付不正義的事情,還我老媽一個公道。”


    “不過我多年以來默默建立起這個幫派,想通過背後聘請殺手去生擒那個人渣,多年以來都不成功。告訴你,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臨終都成就不了自己的目標……”


    鷹哥咳嗽著,整個下巴都是血,“小孩,這裏很好啊,又可以隨意懲罰你所痛恨的人,又可以調戲人質,又有美女──”


    中年老大的話止住了,嘴巴上多了一個洞,嘴唇破裂,更多的鮮血湧出。


    阿刊咬牙切齒、凶神惡煞的對鷹哥的嘴巴連發十多槍,鷹哥的整個頭破碎的血肉模糊,極為令人反胃。


    “對不起,這隻狗說得太惡心。”阿刊若無其事的把手槍擱回滿布血腥的黑色大衣裏,對著他倆悠然微笑,猶如春天的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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