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放下相冊，又看向了這個櫃子。
砰砰！
園丁鏟在上麵敲了兩下。
“有人嗎？”
櫃子裏沒有聲音。
櫃子上掛著一個鎖，江舟拽了兩下，沒有拽開。
園丁鏟伺候！
當！
隨著一聲響，鎖直接被敲掉了。
沈之然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
沈之然：“……”
這下警察進來，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同樣作為一名警察的沈之然……心好累。
“正好，來搭把手，把裏麵的東西都倒出來。”江舟說道。
沈之然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你還真把我當幫凶了啊！
“好多灰，這櫃子底部都被白蟻蛀了這麽大一個洞了，表姐這是多久沒有開這個櫃子了。”沈之然一邊往外掏東西，一邊揮手散開麵前的灰塵。
“不過放在臥室裏的櫃子，怎麽想也是放常用物品，或者是重要東西的吧？怎麽會這麽久不用？”沈之然皺眉道。
“原來如此，你是懷疑這個櫃子裏可能有什麽問題。”
江舟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我隻是打算把上鎖的地方都砸開看看。”
沈之然一臉無語，江舟說的話，她總覺得十有八九都是忽悠她的。
就在這時，沈之然突然大叫了一聲，往後一退，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她手裏抓著一個本子，瘋狂地在麵前揮動著：“不要過來！”
“怎麽了！”江舟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提著鏟子就衝了過來。
沈之然臉色發白，指著櫃子：“蜘……蜘蛛……”
江舟一看，一隻大蜘蛛正從櫃子裏爬出來。
“……”
“你叫這麽大聲，我還以為鬼出來了，這種老房子，邊邊角角藏著蜘蛛不是很正常？你身為警察，還怕蜘蛛？”
沈之然還是一副緊張的表情：“誰規定警察就不能怕蜘蛛了！”
“你們女孩子不是最喜歡毛茸茸的東西了嗎？”江舟問道。
沈之然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隻長滿了毛的蜘蛛……
這也能叫毛茸茸的嗎！
“不要再說了！快把它弄走！”沈之然害怕地說道。
“早就被你嚇走了。”江舟無語地將沈之然拉了起來，“你手裏拿的什麽？”
“嗯？”沈之然看了一眼，這是她剛才驚慌之中隨手從櫃子裏抓出來的。
“筆記本？”江舟拿過來看了一眼。
一看就是很古老的筆記本了，不過當初的主人應該挺愛護的，一翻開就看到了用水彩筆認真寫下來的名字，旁邊還畫了幾朵小花花。
“李紅月？”
江舟將剛才那張被剪掉的照片拿過來。
紅……同一個人？
“櫃子裏還有什麽？”江舟問道。
沈之然強忍著對蜘蛛的陰影，將櫃子裏的東西一樣樣擺了出來。
除了一些雜物外，還有十幾個不同的筆記本、作業本。
江舟隨手拿過來翻了翻，有課堂筆記，也有被批改過的作業。
嘖……
二十多年，時代變遷，隻有這紅筆還是一如既往。
看到這一個個耀眼的紅×，江舟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他將本子翻過來一看。
李紅月小朋友，你這成績有點差啊！
江舟翻了好幾個本子，都是李紅月的。
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
看得出來，李紅月小朋友非常努力，可惜這成績始終都很普通。
說起來……
“沈之然，你表姐有其他姐妹嗎？”江舟問道。
會被李蓮保留在家裏，應該是她姐妹的作業本吧。
沈之然一愣，搖了搖頭：“沒有啊，不過我媽媽隻比她大兩歲，以前也是情同姐妹的。”
“那你媽媽叫李紅月？”江舟又問道。
“不是，”沈之然搖了搖頭，“我媽媽叫李若雲。”
“這就怪了。”
又不是自己姐妹，保留這些作業本幹嘛？
李蓮把這些作業本都藏在家裏，一直保存，卻極少打開這個櫃子，甚至有可能從不打開……
有貓膩啊！
“你表姐她……百合嗎？”江舟問道。
一說到這個詞，江舟就不由得想到了外麵躺著的那個中年婦女。
渾身雞皮疙瘩！
江舟趕緊把那張照片拿到了麵前。
這個美女才是李蓮！
這才是李蓮！
李蓮！
洗腦三連，才讓江舟重拾了對百合的印象。
沈之然又是一愣：“啊？”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沒好氣地白了江舟一眼：“沒聽說過，她跟她老公是在大學認識的，兩個人一畢業就結婚了，感情很要好。隻不過後來走得早，還走得很慘……”
“出意外了？”
“出軌了。”沈之然道。
“……”
女人真可怕。
不過這“李紅月”，既不是姐妹，又不是百合對象……
江舟又拿起了一個本子，隨手一翻。
“這內容……已經是大學的了？”
正準備放下本子，江舟忽然又頓了一下。
“嗯？”
這是李蓮的東西？
本子上寫的名字，是李蓮。
他又將剩下的本子都拿起來看了一眼。
都是李蓮的東西。
江舟將本子翻開看了一眼，咦？不對勁！
他迅速拿起了一本李紅月高中時期的本子。
“這字跡，一模一樣啊。”
就連一些小符號什麽的，都是一樣的。
“難道李蓮改過名字？”
如果是一般人，江舟肯定就以為是改名字了。
但是李蓮那種人就不一定了，她可能是重度中二病，甚至是雙重人格？
江舟讀小學的時候就有一個同學嫌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所以讓大家都叫他加藤鷹之手，並且給自己製作了一個校牌。
老師把他的家長叫到了學校，於是江舟等一幹小朋友圍觀了一場男女混合雙打。
李蓮現在這麽精神病，說不定從小就有征兆了呢？
江舟仔細看了一遍，發現發現從上大學開始，就沒有李紅月的任何東西了，所有的本子、獎狀什麽的，都變成了李蓮。
“你聽說過你表姐改名字嗎？”江舟問道。
“好像是。”
“有原因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之然說道。
江舟看著這些作業本。
從這些作業本來看，李紅月，也就是李蓮以前的成績很一般。
成績不好，後來卻上了一個挺好的大學。
“就跟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江舟心道。
嗯？
等等。
小芯她外公，不就是這樣？
明明從外表看，是她外公無疑，但是小芯卻說，她看到的是個女鬼。
如果小芯說的其實是真話，那她外公在她眼裏，不就是換了一個人？她也是因為看起來換了一個人，才殺了她外公。
江舟看向了地上躺著的李蓮。
“現在看來，你表姐就是關鍵點，很可能在你表姐改名之前，也就是在她剛上大學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事。”江舟說道。
江舟又瞎翻了幾下，這時一張泛黃的紙從一個本子裏掉了出來。
江舟撿起來一看。
準考證？
蜀州1998年高等學校招生考試。
號碼852101，姓名，李紅月。
“不對！”
江舟回憶了一下，想起了李蓮牆上貼著的通知書，他快步走出了臥室，來到了貼著獎狀的牆壁麵前。
“在這兒。”江舟一眼看見了那張錄取通知書。
李蓮。
高考的時候還是李紅月，通知書上，卻已經變成了李蓮？
就算要改成李蓮，也應該是在高考前改，否則不能入學，除非當年沒考上，第二年改了又考的。
但是這個通知書上的時間，也是98年。
難道是靈異事件？
李蓮被人換了？
又或者是……李蓮換了別人？
這張錄取通知書上，同樣有著淡淡的陰氣。
江舟將錄取通知書扯了下來。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這張錄取通知書也已經很舊了。
如果真的有問題，那這張錄取通知書，似乎是最可能有問題的。
江舟想了想，掏出了悠悠球，將悠悠球對準了錄取通知書。
……
悠悠球沒有動。
“……”
“鬼蘿莉，出來幹活了！”
悠悠球還是沒有動。
江舟幹咳了一聲：“鬼蘿莉，有好東西吃了！”
他話音剛落，悠悠球上的簡筆畫就動了起來，好像一下子活過來似的。
“在……在哪裏……”鬼蘿莉睜大了眼睛。
特麽的……我的話還不如吃的好使？
沈之然則是嚇了一跳。
悠悠球說話了！
江舟把通知書遞給了鬼蘿莉：“看到上麵的怨氣了吧？吃了它。”
鬼蘿莉圓溜溜的眼睛看向了錄取通知書。
“嗯……哼！”鬼蘿莉猛地轉過了頭。
江舟一愣。
幹嘛？
“你啥意思？罷工嗎？”江舟問道。
“這……這麽少……也……也叫好吃……的……”鬼蘿莉雖然磕磕絆絆的，但依然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總結來說就是，怨氣太少，看！不！上！
“聽話，趕緊吃。”江舟說道。
“不……不……”
“這次不吃，下次有蛋糕的時候，就不叫你了。”江舟威脅道。
蛋糕？
鬼蘿莉遲疑了。
過了一會兒，鬼蘿莉終於伸出了一條小舌頭。
象征性地舔了兩口：prpr~
這點怨氣，根本就經不住鬼蘿莉舔兩口的。
很快，通知書上的怨氣就被鬼蘿莉舔掉了。
不過就在這時，通知書上，竟然又湧出了一絲淡淡的怨氣。
鬼蘿莉眨了眨眼睛，似乎感覺有些驚訝。
她連忙又舔了兩口。
怨氣被舔掉了，又一絲怨氣湧現了傳來。
鬼蘿莉的小舌頭不停地舔著，速度很快，而且小舌頭還挺靈巧的。
雖然量少，但是舔舔又有了，不斷的流出來！
好神奇！
“咳咳。”江舟幹咳兩聲，不知為何，他沒有辦法再直視這張通知書了。
“有……有什麽發現了嗎？”沈之然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看不到怨氣。
“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江舟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去。
一個渾身染血的紅衣女鬼，正無聲無息地站在他麵前，而沈之然則不見了！
江舟心中一緊，正要一鏟子拍過去，突然，紅衣女鬼說話了！
“江舟？”
這聲音……江舟一愣，愕然看向那個紅衣女鬼，這不是沈之然的聲音麽？
沈之然發現江舟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變得有點奇怪。
“怎麽了？”沈之然被江舟看得心裏有點毛毛的，她感覺江舟的眼神怪怪的。
“沈警官，你還是自己看吧。”江舟把一塊鏡片撿了起來，遞給了沈之然。
沈之然心中忐忑地接了過來。
到底怎麽了？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她將鏡子舉到了麵前。
然而一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沈之然就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接躥到了頭頂。
她赫然看到，在鏡子裏出現了一張陌生的麵孔。
蒼白的膚色，非常清秀的五官，但是一雙漂亮的眼睛裏卻往下流著一行行的血淚，臉上更是帶著強烈的恨意！
“啊！”
沈之然下意識地就要將鏡子扔出去，不過就在這時，她發現鏡子裏的她又恢複到了正常的樣子。
“幻覺？”沈之然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
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好像的確是……變回來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這屋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鏡子了。”江舟說著，拿起了手中的錄取通知書，“還不出來嗎？”
周圍沒有反應。
“嗬嗬。”江舟笑了笑，“看到這張通知書了沒？再不出來，撕啦！”
屋裏的陰氣陡然變重了。
之前明明還很悶熱的房間，一下子變得無比陰冷起來，沈之然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啊！”
她突然看見，在房間裏的角落裏，多了一個人影！
被鮮血染紅的衣服，長長的黑發。人影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蒼白漂亮的臉。
沈之然心髒狂跳，這正是她剛才在鏡子裏看到的那張臉。
“鬼……”沈之然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真正的鬼，這種讓人心底發涼的感覺，和她平時在培訓課上聽到鬼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你終於肯出來了。”江舟說道。
這時，昏迷中的李蓮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好像是被凍醒了。
隨著李蓮睜開眼睛，屋內的溫度又下降了一些，而那個女鬼，則死死地盯緊了李蓮。
“誰打我……”李蓮一開始還有點迷糊，但是當她看到那個女鬼的時候，瞬間就驚醒了，她聲音顫抖地說道，“是你！啊啊啊！你快滾！滾啊！”
“為什麽你還在？”李蓮瘋狂地撲向了那些鏡子碎片，“鏡子怎麽碎了！鏡子怎麽都碎了！”
不過即便是鏡子已經碎了，她仍然將鏡子碎片拿到了自己麵前，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那個女鬼還站在那裏。
“為什麽？你怎麽還不滾！”
“沒用的。”江舟突然開口道。
李蓮猛地看向了江舟：“你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自己會變成她的樣子？隻有在照鏡子的時候，才能恢複過來？”江舟說道。
沈之然一照鏡子，就回到了本來的樣子，而這個屋子裏擺了這麽多鏡子，一看就有問題。
現在看來，原來是這個用途。
小芯的外公，也漸漸地變成了這個女鬼的樣子，然後被小芯當成是女鬼，直接釘死了。
李蓮也是一樣的，隻不過她自己發現了，否則的話，可能也會被小芯釘死。
“這種手法，感覺像是替代一樣。”江舟突然說道。
他看了一眼李蓮，發現李蓮在聽到這句話後，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李蓮，你到底做過什麽？那個李紅月是怎麽回事？剪掉的照片是誰？你真的叫李蓮嗎？”江舟問道。
李蓮臉色驚恐無比，但是卻沒有說話。
“既然你不肯說，那你就跟她慢慢聊去吧。”江舟說著，拉了沈之然一把，“我們走。”
這時，李蓮發現，那個站在角落裏的女鬼，似乎不知不覺中，離自己近了一點。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李蓮大叫起來，眼看著江舟真的拽著沈之然從她身邊走過，要離開這間房子，隻留下她和女鬼在這裏，李蓮崩潰了。
“我說！是我！是我替代了她！”李蓮大叫道。
江舟停下了腳步：“所以，我是不是該叫你，李紅月？”
聽到這個名字，李蓮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
江舟又看向了那個女鬼：“而她，才是李蓮吧？”
隨著李蓮二字一出口，那女鬼的身上一下子爆出了一股強烈的怨氣，她黑發飄動著，漂亮的臉龐上浮現出了深深的怨恨：“是……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我沒有！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了……當時我收到那張錄取通知書，我看到你考得那麽好，而我沒考上……我隻是想過上好的生活……”李蓮驚恐地往後縮去，語無倫次地說道。
“表姐，難道你……你冒名頂替了……她？”沈之然害怕地看了一眼那個女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麽多年了，她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麽一件事。
“是的，你表姐叫李紅月，我猜李蓮，應該是她的親戚吧？如果是你大姨父那邊的親戚，你不認識也正常。但是你表姐和李蓮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那張全家福，還有那張合照上被剪掉的人，應該就是李蓮。”江舟說道。
沈之然咬了咬嘴唇。
當年的戶籍管理還不是很完善，那時候沒有電腦聯網，很多檔案都是手寫保存的。
她表姐冒名頂替的事，看來應該是真的了。
“這件事，你大姨父也參與了吧？沒有關係，可做不了。”江舟說道。
“表姐……”
李蓮渾身哆嗦了一下，說道：“一開始，就是我爸提議的……他說，他認識人……還說，這是個好機會……堂妹她會以為是自己落榜了，以她的成績，隻要明年再考，就好了……誰知道……”
“誰知道後來，她沒有再複讀了，而是被逼著嫁人了……”
“六年後，這件事不知怎麽被她知道了……那時候她已經，在農村裏……她知道以後，跑來找我要說法，我沒敢開門……晚上她才肯回去……可是在路上……在路上……”
就在這時，李蓮接觸到江舟陰冷的目光，不知為何，她一下子打了個寒顫，不由得說道：“我……我告訴了我爸……我怕身份被她拆穿，他說，要找人……威脅一下堂妹……”
隨著李蓮的話，女鬼身上的怨氣一下子爆開了。
“啊！”
淒厲的叫聲在江舟耳邊回蕩著，就在這時，他感覺眼前一黑，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條僻靜的公路上。
嗚嗚嗚……
哭聲傳來，江舟看到，從自己麵前走過了一個年輕的漂亮女人，但是因為生活的艱辛，她的手上已經滿是老繭，穿著破舊的衣服。
她的眼睛都已經哭紅了，似乎正漫無目的地在漆黑的公路上走著。
一邊走，一邊哭。
內心似乎充滿了痛苦。
背叛……欺騙……她因為落榜，失去了最後掙紮命運的機會，她被父母嫁給了比自己大二十歲的老男人，去換來一筆嫁妝，給弟弟結婚。
家暴、酗酒，繁重的勞動，摧殘著她的青春，她的一切……
“大伯，堂姐，爸爸，媽媽……為什麽都這樣……都是假的……”女人的口中，喃喃地念著。
這時，一輛破破爛爛的小麵包從遠處駛來。
明晃晃的車燈照在了女人身上，女人似乎回過了一點神來，連忙低著頭讓到了一邊。
吱！
麵包車在女人身邊停了下來。
一個流裏流氣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你就是李蓮？”
女人愕然地抬起頭來，看到車內坐著的幾個酒氣衝天的小混混青年，女人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妙，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你們認錯人了……”
“認錯？嘿嘿，沒錯，就是你！我告訴你，有人讓我來警告你一聲，以後不該說的事情，不要說。”
“哎！你跑什麽！追上她！”
“你跑吧，我看你還能跑過車？追上去，好好玩一玩。”
就在這時，李蓮突然摔倒了，而後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傳來，但是……遲了。
車子碾過了女人的身體，女人倒在血泊中，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她嘴裏冒著血，模糊的看到，一個混混從車上走了下來，看了她一眼，然後晦氣地說道：“張老二，你怎麽開車的！你直接軋死了，還玩個屁啊！”
“可惜這張臉了！”
“我看她不是還有一口氣在嗎？要不你將就一下？”
“滾你嗎的吧，趕緊洗車去。”
“那這女人呢？”
“丟後山埋了。”
看著刺眼的車燈，女人的眼中充滿了無窮的恨意。
為什麽？
為什麽奪走了我的名字，奪走了我的一切，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生活，你們還要奪走我的生命！
我和你們……是有血緣的啊！
我不甘心！
我好恨啊！！！
全都要死！
所有人都該死！
就在這一瞬間，女人的世界被鮮血填滿了！
“把我的名字……還給我！”
江舟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那個女鬼已經來到了李蓮的麵前，伸出一隻手抓向了李蓮。
李蓮拚命地掙紮著，但是仍然被女鬼抓住了一樣什麽東西，從她身體內一下子扯了出來。
“還給我！！！”
這樣東西，被女鬼一口吞了下去。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
砰砰！
園丁鏟在上麵敲了兩下。
“有人嗎？”
櫃子裏沒有聲音。
櫃子上掛著一個鎖，江舟拽了兩下，沒有拽開。
園丁鏟伺候！
當！
隨著一聲響，鎖直接被敲掉了。
沈之然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
沈之然：“……”
這下警察進來，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同樣作為一名警察的沈之然……心好累。
“正好，來搭把手，把裏麵的東西都倒出來。”江舟說道。
沈之然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你還真把我當幫凶了啊！
“好多灰，這櫃子底部都被白蟻蛀了這麽大一個洞了，表姐這是多久沒有開這個櫃子了。”沈之然一邊往外掏東西，一邊揮手散開麵前的灰塵。
“不過放在臥室裏的櫃子，怎麽想也是放常用物品，或者是重要東西的吧？怎麽會這麽久不用？”沈之然皺眉道。
“原來如此，你是懷疑這個櫃子裏可能有什麽問題。”
江舟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我隻是打算把上鎖的地方都砸開看看。”
沈之然一臉無語，江舟說的話，她總覺得十有八九都是忽悠她的。
就在這時，沈之然突然大叫了一聲，往後一退，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她手裏抓著一個本子，瘋狂地在麵前揮動著：“不要過來！”
“怎麽了！”江舟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提著鏟子就衝了過來。
沈之然臉色發白，指著櫃子：“蜘……蜘蛛……”
江舟一看，一隻大蜘蛛正從櫃子裏爬出來。
“……”
“你叫這麽大聲，我還以為鬼出來了，這種老房子，邊邊角角藏著蜘蛛不是很正常？你身為警察，還怕蜘蛛？”
沈之然還是一副緊張的表情：“誰規定警察就不能怕蜘蛛了！”
“你們女孩子不是最喜歡毛茸茸的東西了嗎？”江舟問道。
沈之然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隻長滿了毛的蜘蛛……
這也能叫毛茸茸的嗎！
“不要再說了！快把它弄走！”沈之然害怕地說道。
“早就被你嚇走了。”江舟無語地將沈之然拉了起來，“你手裏拿的什麽？”
“嗯？”沈之然看了一眼，這是她剛才驚慌之中隨手從櫃子裏抓出來的。
“筆記本？”江舟拿過來看了一眼。
一看就是很古老的筆記本了，不過當初的主人應該挺愛護的，一翻開就看到了用水彩筆認真寫下來的名字，旁邊還畫了幾朵小花花。
“李紅月？”
江舟將剛才那張被剪掉的照片拿過來。
紅……同一個人？
“櫃子裏還有什麽？”江舟問道。
沈之然強忍著對蜘蛛的陰影，將櫃子裏的東西一樣樣擺了出來。
除了一些雜物外，還有十幾個不同的筆記本、作業本。
江舟隨手拿過來翻了翻，有課堂筆記，也有被批改過的作業。
嘖……
二十多年，時代變遷，隻有這紅筆還是一如既往。
看到這一個個耀眼的紅×，江舟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他將本子翻過來一看。
李紅月小朋友，你這成績有點差啊！
江舟翻了好幾個本子，都是李紅月的。
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
看得出來，李紅月小朋友非常努力，可惜這成績始終都很普通。
說起來……
“沈之然，你表姐有其他姐妹嗎？”江舟問道。
會被李蓮保留在家裏，應該是她姐妹的作業本吧。
沈之然一愣，搖了搖頭：“沒有啊，不過我媽媽隻比她大兩歲，以前也是情同姐妹的。”
“那你媽媽叫李紅月？”江舟又問道。
“不是，”沈之然搖了搖頭，“我媽媽叫李若雲。”
“這就怪了。”
又不是自己姐妹，保留這些作業本幹嘛？
李蓮把這些作業本都藏在家裏，一直保存，卻極少打開這個櫃子，甚至有可能從不打開……
有貓膩啊！
“你表姐她……百合嗎？”江舟問道。
一說到這個詞，江舟就不由得想到了外麵躺著的那個中年婦女。
渾身雞皮疙瘩！
江舟趕緊把那張照片拿到了麵前。
這個美女才是李蓮！
這才是李蓮！
李蓮！
洗腦三連，才讓江舟重拾了對百合的印象。
沈之然又是一愣：“啊？”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沒好氣地白了江舟一眼：“沒聽說過，她跟她老公是在大學認識的，兩個人一畢業就結婚了，感情很要好。隻不過後來走得早，還走得很慘……”
“出意外了？”
“出軌了。”沈之然道。
“……”
女人真可怕。
不過這“李紅月”，既不是姐妹，又不是百合對象……
江舟又拿起了一個本子，隨手一翻。
“這內容……已經是大學的了？”
正準備放下本子，江舟忽然又頓了一下。
“嗯？”
這是李蓮的東西？
本子上寫的名字，是李蓮。
他又將剩下的本子都拿起來看了一眼。
都是李蓮的東西。
江舟將本子翻開看了一眼，咦？不對勁！
他迅速拿起了一本李紅月高中時期的本子。
“這字跡，一模一樣啊。”
就連一些小符號什麽的，都是一樣的。
“難道李蓮改過名字？”
如果是一般人，江舟肯定就以為是改名字了。
但是李蓮那種人就不一定了，她可能是重度中二病，甚至是雙重人格？
江舟讀小學的時候就有一個同學嫌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所以讓大家都叫他加藤鷹之手，並且給自己製作了一個校牌。
老師把他的家長叫到了學校，於是江舟等一幹小朋友圍觀了一場男女混合雙打。
李蓮現在這麽精神病，說不定從小就有征兆了呢？
江舟仔細看了一遍，發現發現從上大學開始，就沒有李紅月的任何東西了，所有的本子、獎狀什麽的，都變成了李蓮。
“你聽說過你表姐改名字嗎？”江舟問道。
“好像是。”
“有原因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之然說道。
江舟看著這些作業本。
從這些作業本來看，李紅月，也就是李蓮以前的成績很一般。
成績不好，後來卻上了一個挺好的大學。
“就跟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江舟心道。
嗯？
等等。
小芯她外公，不就是這樣？
明明從外表看，是她外公無疑，但是小芯卻說，她看到的是個女鬼。
如果小芯說的其實是真話，那她外公在她眼裏，不就是換了一個人？她也是因為看起來換了一個人，才殺了她外公。
江舟看向了地上躺著的李蓮。
“現在看來，你表姐就是關鍵點，很可能在你表姐改名之前，也就是在她剛上大學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事。”江舟說道。
江舟又瞎翻了幾下，這時一張泛黃的紙從一個本子裏掉了出來。
江舟撿起來一看。
準考證？
蜀州1998年高等學校招生考試。
號碼852101，姓名，李紅月。
“不對！”
江舟回憶了一下，想起了李蓮牆上貼著的通知書，他快步走出了臥室，來到了貼著獎狀的牆壁麵前。
“在這兒。”江舟一眼看見了那張錄取通知書。
李蓮。
高考的時候還是李紅月，通知書上，卻已經變成了李蓮？
就算要改成李蓮，也應該是在高考前改，否則不能入學，除非當年沒考上，第二年改了又考的。
但是這個通知書上的時間，也是98年。
難道是靈異事件？
李蓮被人換了？
又或者是……李蓮換了別人？
這張錄取通知書上，同樣有著淡淡的陰氣。
江舟將錄取通知書扯了下來。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這張錄取通知書也已經很舊了。
如果真的有問題，那這張錄取通知書，似乎是最可能有問題的。
江舟想了想，掏出了悠悠球，將悠悠球對準了錄取通知書。
……
悠悠球沒有動。
“……”
“鬼蘿莉，出來幹活了！”
悠悠球還是沒有動。
江舟幹咳了一聲：“鬼蘿莉，有好東西吃了！”
他話音剛落，悠悠球上的簡筆畫就動了起來，好像一下子活過來似的。
“在……在哪裏……”鬼蘿莉睜大了眼睛。
特麽的……我的話還不如吃的好使？
沈之然則是嚇了一跳。
悠悠球說話了！
江舟把通知書遞給了鬼蘿莉：“看到上麵的怨氣了吧？吃了它。”
鬼蘿莉圓溜溜的眼睛看向了錄取通知書。
“嗯……哼！”鬼蘿莉猛地轉過了頭。
江舟一愣。
幹嘛？
“你啥意思？罷工嗎？”江舟問道。
“這……這麽少……也……也叫好吃……的……”鬼蘿莉雖然磕磕絆絆的，但依然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總結來說就是，怨氣太少，看！不！上！
“聽話，趕緊吃。”江舟說道。
“不……不……”
“這次不吃，下次有蛋糕的時候，就不叫你了。”江舟威脅道。
蛋糕？
鬼蘿莉遲疑了。
過了一會兒，鬼蘿莉終於伸出了一條小舌頭。
象征性地舔了兩口：prpr~
這點怨氣，根本就經不住鬼蘿莉舔兩口的。
很快，通知書上的怨氣就被鬼蘿莉舔掉了。
不過就在這時，通知書上，竟然又湧出了一絲淡淡的怨氣。
鬼蘿莉眨了眨眼睛，似乎感覺有些驚訝。
她連忙又舔了兩口。
怨氣被舔掉了，又一絲怨氣湧現了傳來。
鬼蘿莉的小舌頭不停地舔著，速度很快，而且小舌頭還挺靈巧的。
雖然量少，但是舔舔又有了，不斷的流出來！
好神奇！
“咳咳。”江舟幹咳兩聲，不知為何，他沒有辦法再直視這張通知書了。
“有……有什麽發現了嗎？”沈之然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看不到怨氣。
“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江舟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去。
一個渾身染血的紅衣女鬼，正無聲無息地站在他麵前，而沈之然則不見了！
江舟心中一緊，正要一鏟子拍過去，突然，紅衣女鬼說話了！
“江舟？”
這聲音……江舟一愣，愕然看向那個紅衣女鬼，這不是沈之然的聲音麽？
沈之然發現江舟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變得有點奇怪。
“怎麽了？”沈之然被江舟看得心裏有點毛毛的，她感覺江舟的眼神怪怪的。
“沈警官，你還是自己看吧。”江舟把一塊鏡片撿了起來，遞給了沈之然。
沈之然心中忐忑地接了過來。
到底怎麽了？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她將鏡子舉到了麵前。
然而一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沈之然就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接躥到了頭頂。
她赫然看到，在鏡子裏出現了一張陌生的麵孔。
蒼白的膚色，非常清秀的五官，但是一雙漂亮的眼睛裏卻往下流著一行行的血淚，臉上更是帶著強烈的恨意！
“啊！”
沈之然下意識地就要將鏡子扔出去，不過就在這時，她發現鏡子裏的她又恢複到了正常的樣子。
“幻覺？”沈之然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
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好像的確是……變回來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這屋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鏡子了。”江舟說著，拿起了手中的錄取通知書，“還不出來嗎？”
周圍沒有反應。
“嗬嗬。”江舟笑了笑，“看到這張通知書了沒？再不出來，撕啦！”
屋裏的陰氣陡然變重了。
之前明明還很悶熱的房間，一下子變得無比陰冷起來，沈之然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啊！”
她突然看見，在房間裏的角落裏，多了一個人影！
被鮮血染紅的衣服，長長的黑發。人影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蒼白漂亮的臉。
沈之然心髒狂跳，這正是她剛才在鏡子裏看到的那張臉。
“鬼……”沈之然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真正的鬼，這種讓人心底發涼的感覺，和她平時在培訓課上聽到鬼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你終於肯出來了。”江舟說道。
這時，昏迷中的李蓮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好像是被凍醒了。
隨著李蓮睜開眼睛，屋內的溫度又下降了一些，而那個女鬼，則死死地盯緊了李蓮。
“誰打我……”李蓮一開始還有點迷糊，但是當她看到那個女鬼的時候，瞬間就驚醒了，她聲音顫抖地說道，“是你！啊啊啊！你快滾！滾啊！”
“為什麽你還在？”李蓮瘋狂地撲向了那些鏡子碎片，“鏡子怎麽碎了！鏡子怎麽都碎了！”
不過即便是鏡子已經碎了，她仍然將鏡子碎片拿到了自己麵前，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那個女鬼還站在那裏。
“為什麽？你怎麽還不滾！”
“沒用的。”江舟突然開口道。
李蓮猛地看向了江舟：“你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自己會變成她的樣子？隻有在照鏡子的時候，才能恢複過來？”江舟說道。
沈之然一照鏡子，就回到了本來的樣子，而這個屋子裏擺了這麽多鏡子，一看就有問題。
現在看來，原來是這個用途。
小芯的外公，也漸漸地變成了這個女鬼的樣子，然後被小芯當成是女鬼，直接釘死了。
李蓮也是一樣的，隻不過她自己發現了，否則的話，可能也會被小芯釘死。
“這種手法，感覺像是替代一樣。”江舟突然說道。
他看了一眼李蓮，發現李蓮在聽到這句話後，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李蓮，你到底做過什麽？那個李紅月是怎麽回事？剪掉的照片是誰？你真的叫李蓮嗎？”江舟問道。
李蓮臉色驚恐無比，但是卻沒有說話。
“既然你不肯說，那你就跟她慢慢聊去吧。”江舟說著，拉了沈之然一把，“我們走。”
這時，李蓮發現，那個站在角落裏的女鬼，似乎不知不覺中，離自己近了一點。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李蓮大叫起來，眼看著江舟真的拽著沈之然從她身邊走過，要離開這間房子，隻留下她和女鬼在這裏，李蓮崩潰了。
“我說！是我！是我替代了她！”李蓮大叫道。
江舟停下了腳步：“所以，我是不是該叫你，李紅月？”
聽到這個名字，李蓮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
江舟又看向了那個女鬼：“而她，才是李蓮吧？”
隨著李蓮二字一出口，那女鬼的身上一下子爆出了一股強烈的怨氣，她黑發飄動著，漂亮的臉龐上浮現出了深深的怨恨：“是……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我沒有！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了……當時我收到那張錄取通知書，我看到你考得那麽好，而我沒考上……我隻是想過上好的生活……”李蓮驚恐地往後縮去，語無倫次地說道。
“表姐，難道你……你冒名頂替了……她？”沈之然害怕地看了一眼那個女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麽多年了，她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麽一件事。
“是的，你表姐叫李紅月，我猜李蓮，應該是她的親戚吧？如果是你大姨父那邊的親戚，你不認識也正常。但是你表姐和李蓮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那張全家福，還有那張合照上被剪掉的人，應該就是李蓮。”江舟說道。
沈之然咬了咬嘴唇。
當年的戶籍管理還不是很完善，那時候沒有電腦聯網，很多檔案都是手寫保存的。
她表姐冒名頂替的事，看來應該是真的了。
“這件事，你大姨父也參與了吧？沒有關係，可做不了。”江舟說道。
“表姐……”
李蓮渾身哆嗦了一下，說道：“一開始，就是我爸提議的……他說，他認識人……還說，這是個好機會……堂妹她會以為是自己落榜了，以她的成績，隻要明年再考，就好了……誰知道……”
“誰知道後來，她沒有再複讀了，而是被逼著嫁人了……”
“六年後，這件事不知怎麽被她知道了……那時候她已經，在農村裏……她知道以後，跑來找我要說法，我沒敢開門……晚上她才肯回去……可是在路上……在路上……”
就在這時，李蓮接觸到江舟陰冷的目光，不知為何，她一下子打了個寒顫，不由得說道：“我……我告訴了我爸……我怕身份被她拆穿，他說，要找人……威脅一下堂妹……”
隨著李蓮的話，女鬼身上的怨氣一下子爆開了。
“啊！”
淒厲的叫聲在江舟耳邊回蕩著，就在這時，他感覺眼前一黑，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條僻靜的公路上。
嗚嗚嗚……
哭聲傳來，江舟看到，從自己麵前走過了一個年輕的漂亮女人，但是因為生活的艱辛，她的手上已經滿是老繭，穿著破舊的衣服。
她的眼睛都已經哭紅了，似乎正漫無目的地在漆黑的公路上走著。
一邊走，一邊哭。
內心似乎充滿了痛苦。
背叛……欺騙……她因為落榜，失去了最後掙紮命運的機會，她被父母嫁給了比自己大二十歲的老男人，去換來一筆嫁妝，給弟弟結婚。
家暴、酗酒，繁重的勞動，摧殘著她的青春，她的一切……
“大伯，堂姐，爸爸，媽媽……為什麽都這樣……都是假的……”女人的口中，喃喃地念著。
這時，一輛破破爛爛的小麵包從遠處駛來。
明晃晃的車燈照在了女人身上，女人似乎回過了一點神來，連忙低著頭讓到了一邊。
吱！
麵包車在女人身邊停了下來。
一個流裏流氣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你就是李蓮？”
女人愕然地抬起頭來，看到車內坐著的幾個酒氣衝天的小混混青年，女人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妙，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你們認錯人了……”
“認錯？嘿嘿，沒錯，就是你！我告訴你，有人讓我來警告你一聲，以後不該說的事情，不要說。”
“哎！你跑什麽！追上她！”
“你跑吧，我看你還能跑過車？追上去，好好玩一玩。”
就在這時，李蓮突然摔倒了，而後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傳來，但是……遲了。
車子碾過了女人的身體，女人倒在血泊中，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她嘴裏冒著血，模糊的看到，一個混混從車上走了下來，看了她一眼，然後晦氣地說道：“張老二，你怎麽開車的！你直接軋死了，還玩個屁啊！”
“可惜這張臉了！”
“我看她不是還有一口氣在嗎？要不你將就一下？”
“滾你嗎的吧，趕緊洗車去。”
“那這女人呢？”
“丟後山埋了。”
看著刺眼的車燈，女人的眼中充滿了無窮的恨意。
為什麽？
為什麽奪走了我的名字，奪走了我的一切，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生活，你們還要奪走我的生命！
我和你們……是有血緣的啊！
我不甘心！
我好恨啊！！！
全都要死！
所有人都該死！
就在這一瞬間，女人的世界被鮮血填滿了！
“把我的名字……還給我！”
江舟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那個女鬼已經來到了李蓮的麵前，伸出一隻手抓向了李蓮。
李蓮拚命地掙紮著，但是仍然被女鬼抓住了一樣什麽東西，從她身體內一下子扯了出來。
“還給我！！！”
這樣東西，被女鬼一口吞了下去。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