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目的達成,薑二爺雖然遺憾,可也沒再做多餘的事情,帶著從秦王書中敲到的財產,生意得意洋洋的離開。


    秦王還是很心疼分了幾處賺錢的生意給薑二爺的,他心情很不好。


    在後院的秦王太妃聽說這件事後,捂著胸口含肉痛,她比秦王更曉得這幾樁生意對秦王府的重要性,“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真真不該把府上的事情交給薑氏。”


    如果當初太妃不讓薑璐瑤插手中饋,薑璐瑤能下手又狠又準?


    秦王妃又無辜的躺槍了,太妃指著她道:“但凡你有用一點,薑氏也不至於曉得王府賺錢的生意。”


    秦王妃對秦王心灰意冷,對太妃也沒了以前太多顧及,王府已經名聲掃地了,她還有什麽可怕的?“您從沒信得過我,以為我會貪墨銀子,插手王府的事情,可您算算,自從我進門,我幫王府經營出了多少的銀子?讓您盡情享受榮華富貴,世子妃一進門您就把我往日的勞苦功高都忘了,是您做主讓世子妃主持中饋的。”


    “不是我把主動把賬本交給世子妃的,當初如果我不曾給賬本,向來您一準說我別有用心,現在您怪我?”


    “你敢同我橫眉冷對?”


    太妃大受刺激,“以前你都是裝出來的?”


    “我倒想對您孝順,恭敬著,您做了讓我恭敬的事情沒?不顧秦王身體狀況,不顧我的臉麵,一口氣給秦王塞了三個貌美如花的側妃,拚命的抬您娘家侄女……您是不是想讓她取代我?”


    秦王妃也不想再裝下去了,左右如今她是太子的大夫,縱使把秦王府鬧個天翻地覆,秦王也不敢休妻,秦王無情,就別怪她無義。


    “秦王府連換子,逼走庶子的事情就鬧得出,側妃扶正也不會讓世人覺得意外。”


    “……”太妃倒著氣,“你……你……”


    “您也曉得我學過醫術,您還是多加謹慎點好,醫女雖然地位不高,可關鍵時候能挽救您的性命,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您就求到我頭上去,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麵,王府失去了賺錢的生意,您很難過,可誰也不好受,不過您要把這口怨氣出到我頭上,我勸你最好不要打這樣的算盤。”


    秦王妃傲然的挺起脊梁,微微揚起下顎,“您如果真有本事的話,就去找薑二爺要回生意,要不,您就閉嘴。”


    “反了,反了,我讓王爺休了你。”


    “您可以把您兒子叫來問問看,他敢不敢休妻?”


    秦王妃冷笑道:“沒有我,您當秦王能平順?”


    她撇下太妃,直接出門,在門口秦王妃差一點撞上在門口的趙鐸溢,對趙鐸溢,秦王妃感情最為複雜,“你尋太妃又事?”


    “我想……問母妃,您當年進門的時候,是否看出父王的身體有異樣?”


    “你想問我是不是知道換子的事情?”


    “……嗯。”


    趙鐸溢點點頭,“母妃,請您告訴我。”


    “我……”秦王妃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換子的事情,我對你是好是壞,你自己心裏有數,溢兒今日來問我這句話,我很傷心,莫非不是我生的,我對你再好也無法讓你以真誠對我?”


    “母妃……我……”


    理智告訴趙鐸溢不該相信秦王妃,可多年把秦王妃看作母親一樣的感情又促使他相信秦王妃說的話。


    是不是提前知道,於如今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趙鐸溢低聲道:“您不該惹祖母。”


    “溢兒,我謙讓了多少年?出了事情就推打我頭上,我是他們的出氣筒?我不敢責怪太妃,方才實在是欺人太甚,王爺守不住秦王府的生意,同我有何關係?王爺怕了薑二爺,隻玩著破財免災,生意地契又不是因為我才交出去,太妃隻憑著我把中饋交給薑氏就怪我?她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我不交出去,會是什麽樣?以薑氏的精明會不明白王府最值錢的生意?”


    秦王妃道:“王府上下都被趙鐸澤夫妻給耍了,從頭耍到尾。明明是他們不顧王府一脈,舍秦王而去,好處全被他們得了去,趙鐸澤在慈寧宮養傷,就近孝順太後和陛下,薑氏呢回來娘家,世人同情他們,可誰知道他們差一點把秦王府的根基都給撬了?弄到最後,被黑鍋的是我,是王爺,是你,他們夫妻撈足了好處,賺足了名聲。”


    “母妃……”


    “我不信你沒看出來,當時你為何要進宮去告訴陛下?”


    “我隻是不想大哥被父王打死……大哥脾氣倔強,父王越是逼他,他越是抗拒。”


    “你小心一點為好,你父王最近看誰都不順眼,我好歹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王妃,又有兒子傍身,本身沒做對不住王爺的事兒,王爺最多冷落我,不會對我如何,可你不同……溢兒,看樣子趙鐸澤是不打算再回王府了,皇上要不讓他提前襲爵,要不讓他別府令過,如果是第一種的話,我們大不了看他們夫妻臉色過日子。有孝道在,薑氏也不敢太過苛責我們,可萬一是第二種……世子的位置隻怕會落在你頭上。”


    秦王妃緩緩的說道:“王爺對楊妃又心結,以前王爺疼你,隻是因為你不是楊妃的親生兒子,王爺對趙鐸澤如何,你應該明白,旁得話我不多說了,你自己同莞娘商量著辦。”


    “母妃要去何處?”趙鐸溢聽秦王妃的口氣像是要出遠門。


    “我去太子東宮。”


    秦王妃不想再留在王府看著秦王寵愛側妃,為今之計,她打消報複皇後和太子的心思,隻有全力救好太子,讓太子順利登基,秦王妃才能有翻盤的希望。


    才有可能給兒子們謀得一個好前程。


    此時對秦王的爵位,秦王妃不再那麽看重了,說來好笑,她算計了一輩子的爵位,如今卻感覺像是雞肋一般,秦王妃在趙多澤身上看到了權柄和聖寵的重要。


    一旦她做了太子的救命恩人,太子登基為帝,本身的病情又頗為依賴秦王妃,想來太子為了自己身體著想,也不會太虧待秦王妃。


    此時遠離秦王府這座泥潭,對秦王妃也隻有好處。


    不是隻有薑璐瑤有娘家,有薑二爺幫薑璐瑤出頭。


    秦王妃背後的孔家雖然沒有薑二爺厲害,給秦王妃的支援也不夠,可是孔家多年來通過聯姻編織的關係網也不是看著好看,許以好處,孔家自然會為了好處向秦王府發難。


    秦王妃讓人收拾好衣物,坐上馬車瀟灑的離開秦王府。


    薑璐瑤吃肉拿走了王府賺錢的生意,還不許他們孔家跟著喝頭湯?她起碼能給孔家從秦王手中得到一點好處,將來會得到孔家的支持,沒有娘家支持,太難了。


    秦王府因為趙鐸澤夫妻和秦王妃攜著兒子離去冷清不少,雖然秦王又側妃,但整個王府顯得隱晦不明。


    太妃被一係列的打擊擊垮,躺在床榻上養病,王府的事情由側妃和莞娘一起處置。


    其中側妃的爭權奪利,莞娘管不了,也不想管,她隻盡最大的努力為王府守住一分的元氣,不讓王府捉襟見肘。自打孔家人來尋過秦王後,莞娘發覺秦王的脾氣越來越不好。


    有時候她想如果自己能同趙鐸溢一起離開該多好?


    莞娘明白趙鐸溢是不會離開的。


    又過了幾日,王府總算是恢複點了生機,一封來自江南的急報震動了整個京城。


    蕭睿華在急報上說,河堤很危險,懇請皇上早做決斷,同時蕭睿華承上了各種偷換石料築地壩的證據,封了河道總督,蕭睿華以雷霆萬鈞之勢,連著逮捕了江南大小進兩百餘名官員,光是審問出來的罪證就足足有三尺厚。


    這還隻是在江南,京城的官員不知牽連進去了多少。


    蕭睿華在秘折上懇求皇上調兵支援,因為在河堤即將絕口時,慘雜了亂黨閃動百姓的事情,河堤絕口隻要賑災得當,足以安撫百姓,可一旦災民被亂黨鼓動,既有可能造成江南嘩變。


    江南可是大明朝的重中之重,一旦江南戰亂,蠻夷趁此南下,大明朝許是就亡了。


    皇帝接到這樣的折子哪能不生氣?


    蕭睿華雖然沒明說,但從證據中可以看出其中有太子一係的手筆,這群動搖國本的官員大多是太子推薦上來的,太子在江南光偷換石料一項就沒少摟銀子。


    皇帝又氣又怒,當庭質問太子為何要這麽做?


    太子的病本就沒好,被皇帝這麽一嚇,舊病複發,不省人事。皇上並沒因此饒過太子的屬臣,太子東宮的屬臣整個清洗一遍……在皇上整頓太子屬臣時,其餘皇子看到了掀翻太子的機會。


    但凡是有野心的皇子紛紛跳出來指責太子,把太子的罪證呈交給皇帝。


    皇帝本來還挺高興,誰知不利於太子的證據越來愈多,這件事鬧得越來越大,皇上此時想要刹車已然是不能,皇子們群起而攻太子,他們所爆發出來的政治力量,讓皇上感到了畏懼。


    對太子他們沒有一點的兄弟情誼,那麽對他呢?


    今日他們齊心合力對付太子,明日他們會不會齊心合力對付他?


    皇帝見事情越發的不可控製,朝臣已經醞釀廢太子的事了……皇帝把薑二爺叫來,讓他坐鎮京郊大營,皇上隻能通過楊帥把京城的兵權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皇上,太子殿下也難,兄弟太爭氣,太子不好做。”


    “哎,朕知道。”


    皇帝一下子蒼老不少,道:“朕也不是想要廢了他,隻是他現在還沒有兒子,你讓朕怎麽放心把皇位給他?”


    “可如果沒有太子在,別人豈不是爭得更厲害?您不是更危險?皇上,臣不怕辛苦,可是總是麻煩楊帥,不好哇。”


    薑二爺也擔心楊帥附身的次數太多,效果就差了,如果達不到皇上的要求,薑二爺可沒信心能在皇上手上留得性命,萬一皇上砍了沒用之人的腦袋,他找誰說理去?


    薑二爺還沒活夠呢,哪裏舍得死?


    皇帝眼前一亮,道:“你確實有幾分歪才,難怪他們說你不學有術。”


    “皇上說得是真的?不是在反諷臣庸碌無為?”


    “不是。”


    “臣謝主隆恩,趕明您給臣一個金牌,上麵就寫四個字不學有術,臣拿著這塊牌子顯擺顯擺,也省得總有人說臣是小人,無能之人。”


    “誰說你?”


    “很多人都這麽說哇。”


    皇帝淡淡的安慰薑二爺,“等過了這陣子,朕賞賜你金牌。”


    “臣可記住了。”


    “朕說話算數。”


    “多謝皇上。”


    薑二爺磕頭後,乖乖的去了京郊大營當‘吉祥物’。


    此後,陸陸續續傳出,皇上頻繁去東宮探視太子,釋放太子屬臣,更有人說,皇上同太子抱頭痛哭……大臣們繼續觀望,皇子們卻無法觀望下去,不弄倒太子,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皇子們行事更為冒進,誓要把太子拉下馬來。


    燕親王府,燕親王一邊咳血,一邊聽屬下回稟外麵的消息,雖然燕親王麵色蒼白,不過臉頰卻因為興奮多了兩簇紅暈,枯瘦的身體佝僂著,眸子亮得驚人。


    “咳咳……咳咳……”燕親王把染血的帕子扔掉,又拿出另外一條幹淨的手帕,捂著嘴唇,悶聲道:“啟動最後的射日計劃,本王要讓弟弟們明白,被父皇責罵的痛苦,本王當年可以脫身,還能得個燕親王的爵位,他們可沒有本王的好運氣了。”


    “王爺,一旦蠻夷進兵?”


    “不必擔心,本王不信小小蠻夷能把中原奪了去,咳咳,本王不是好人,如果江山就此斷送,本王也不會後悔。”


    燕親王隻執著於報仇,這樣的人夠瘋狂,也夠可怕。


    “按照本本王說得做。”


    “是王爺。”


    “不過京郊大營……”


    “不必理會,就讓薑二爺在大營裝神弄鬼去,本王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不想登基做皇帝,本王做這些隻是想讓父皇體會到喪子之痛,體會到再無一子的淒涼。”


    雖然皇上可能還會剩下趙王,隻是趙王一向沒用,燕親王苦笑,“薑二爺壞了本王的事兒,不是他,趙王豈會置身事外?如果薑二爺知道他給阿澤增添了一個對手,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日規勸趙王?”


    也許會,更有可能不會。


    薑二爺過得一向灑脫,率性而為,很少思考以後的事情……燕親王目光深邃,他能做得已經都做了,做不到的,就要看趙鐸澤能走到哪一步了。


    在大明風雨飄搖之時,蠻夷突然向邊境發起猛烈的攻擊,八大總兵求救的折子已經送到了皇帝的禦案上,本來皇上想著調派總兵去江南平判,如今邊關告急,皇上抽不出人手去江南。、


    原本京郊大營的兵馬可以調動,然皇子們的野心,皇上怎麽敢放京郊大營的人馬出京?


    由此,皇上心裏更為痛恨不懂事,隻有野心,無視祖宗江山的兒子們。


    在各方麵都不順時,皇帝的脾氣總是不好的,他一道聖旨,把蹦躂的最歡的三皇子直接貶為庶民,在聖旨中他嚴厲的指責三皇子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枉為人子。


    三皇子也是個氣性大的,在被貶為庶民當夜,便縱火焚燒了王府,一家老小,盡數自盡。


    皇帝聽了回報,又看到了染紅了半邊天的火焰,皇帝噴了一口鮮血,“老三,朕沒想過要你的性,你怎麽……怎麽這麽傻?”


    皇帝心裏痛得不行,可是此時,他需要殺雞儆猴,壓一壓皇子們的野心,縱使心疼老三全家自盡,他也不能表現出來,在朝會上,皇帝表示三皇子畏罪自盡。


    皇帝甚至讓人把三皇子的名字從宗牒族譜上劃去。


    此舉的確震懾住了皇子們的野心,穩固了太子的位置,然太子的病情時常反複,秦王妃縱使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讓太子病情完全好轉。


    皇後仔細的問過秦王妃,太子能否留下子嗣?


    秦王妃想了好久,道:“不是不能有子嗣,隻是強行行房對太子病情不利。”


    她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強行行房,會讓太子的病更嚴重,而且也無法肯定就一定能有子嗣。


    皇後想了半晌,道:“本宮再想一想。”


    如果太子有子嗣留下,便有了立皇太孫的可能,如今的局麵,皇上不會輕易動太子,可太子無子,皇帝是不可能把皇位傳給沒有兒子的太子的。


    皇後不敢做混淆皇家血統的事情,隻能由太子自己來,可太子的身體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虎狼之藥,皇後甚至為難,是不是賭不高的成功率?


    秦王妃在這方麵不敢亂說話,因為她無論說什麽都是錯,聽命皇後娘娘……將來萬一太子有個好歹,最先獲罪的就是她了。


    她越發仔細太子的病情,苦思兩全其美之法。


    江南的事情越來危險,蕭睿華請求皇帝調兵的折子送上了幾份,而北部邊境的戰事越來越激烈,八大總兵也上折子訴說艱難,皇帝按了按額頭,他根本無人可用……


    就在他犯難的時候,趙鐸澤身穿鎧甲請旨,“陛下,臣願意領神機營馳援江南,為您賑災平叛。”


    “可是你的傷口……”皇帝不是沒想到趙鐸澤和神機營,而是趙鐸澤被秦王打得太重,太醫說過,連走路都會牽扯到傷口,皇上又怎麽忍心讓趙鐸澤千裏馳援?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臣這點小傷不礙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臣受陛下隆恩,又為宗室子弟,理應報效陛下,為國盡忠。”


    趙鐸澤言之鑿鑿,氣宇軒昂,一身的浩然正氣,皇帝坐在龍椅上,感歎一句:“國難顯忠臣,苦戰思良將,阿澤,朕記住你這份忠心,等你平安歸來,朕必然大大封賞於你。”


    “這些是臣應該做的,臣不求封賞。”


    “賞罰分明,你想讓朕做昏君嗎?”


    “臣不敢。”


    趙鐸澤低頭認錯,皇上給他的賞賜是把他過繼給燕親王做嗣子?


    做燕親王嗣子的好處,趙鐸澤比誰都清楚,他也對秦王絕望了,隻是猛然間再多出一個父親,雖然燕親王活不了多久,趙鐸澤還是有點別扭。


    不過,這些事現在考慮有點早,一切等他平安歸來再說。


    江南兩淮十幾萬百姓的生命壓在趙鐸澤的肩頭,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擔起來,蕭睿華已經把舞台搭建好了,如果他關鍵時刻掉鏈子,還說什麽做權傾天下的人?


    承擔得起要承擔,承擔不起,拚了性命也要挺住。


    皇帝點頭準許趙鐸澤領著五千神機營兵馬出京,臨行前,皇帝把決斷的權利交給趙鐸澤,並言江南各個府縣的兵馬全歸趙鐸澤調動,皇帝幾乎把江南整個交給了趙鐸澤。


    這讓皇子們看得炎熱不已。


    秦王見到騎在馬上意氣風發,權掌江南的兒子,心中頗為不是滋味,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男子漢大丈夫,誰人不想功名利祿?誰人不想做權柄赫赫?


    秦王一輩子沒有做到的事情,趙鐸澤輕輕鬆鬆就做到了,秦王的心情很是複雜和失落,趙鐸澤離了秦王府,反倒越來越出色了,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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