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旦比皇帝活得久,哪怕隻多活幾日,他也有可能逆轉局麵。


    “世子妃,您說怎麽辦?外麵鬧得太厲害了。”


    “怎麽辦?”


    薑璐瑤此時可沒看秦王妃熱鬧的心思,秦王妃因此事沒臉,他們秦王府的人能多有臉?問道:“太妃在何處?”


    “太妃聽了外麵的消息後,立馬昏了過去,王妃也哭成了淚人,秦王殿下把自己關在書房……”


    薑璐瑤聽了王府主子們的動向,眼裏露出一絲不屑,大事當前一個個都萎了,就衝秦王府主子欺軟怕硬的勁兒,皇上還對秦王一脈有戒心?


    皇上真真是看錯了秦王一脈。


    “給世子爺送信。”


    “主子。”


    “點齊侍衛,隨我出府。”


    “您小心。”


    “沒事,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薑璐瑤本來不想出風頭,王府主子一個個萎了,不願意承擔責任,她自然不會讓力挽狂瀾的好名聲旁落。名聲是刷出來,這等好機會,千百年也不一定碰上一個。


    有了賢惠的好名聲,她在秦王府就處於不敗之地,縱使將來趙鐸溢做世子,外麵的人也不會小看了她和趙鐸澤。


    何況此事還牽連著皇上和太子的臉麵問題,皇帝隻怕是正生悶氣呢,此時誰能撥亂反正,誰就是皇上的‘忠臣’‘功臣’。


    薑璐瑤猜測背後主使的人是楊門太君。


    太君把楊家的路越走越窄,看似精明,布局用心一股子小家子氣,隻想著惡心秦王妃,卻沒想到秦王妃給誰治病……這些年自我感覺良好的太君把自己關傻了。


    這份天大的功勞,薑璐瑤要了。


    太君總算是給了趙鐸澤點好處,趙鐸澤沒白叫她外祖母這麽多年,雖然給趙鐸澤好處不是她的本意,但結果是好的,沒準能把楊門太君鬱悶得吐血三升。


    “嫂子。”


    “嗯?”


    薑璐瑤回頭,趙鐸溢站在垂花的月亮門前。


    她一身幹淨利索的衣裙顯得英氣勃勃,一雙美瞳鋒芒畢露,她同他第一次見麵時不同,如今的她更吸引旁人的目光。


    “二弟也是要出門?”


    “我……”趙鐸溢臉上帶了幾分的躊躇,“我想著把門口鬧事的人送去官府。”


    “我也是這麽想得。”


    薑璐瑤嘴角勾起,“二弟同我不謀而合,不知是你出麵?還是我出麵?”


    她能想到的事情,旁人自然也能想得到,尤其是趙鐸溢雖然聖父了一點,可不是蠢笨之人。


    就因為他那老好人,總是替旁人著想的性情,薑璐瑤才敢當麵問出來,“二弟以後還有立功的機會,今兒……”


    “嫂子盡管出去整治刁民。”


    趙鐸溢退後一步,拱手道:“若是緊要關頭,小弟願助嫂子一臂之力。”


    薑璐瑤屈膝謝過,轉身領人出門,多餘的話一句也沒說,聖父的性格果然是難改的,這麽好的機會說放棄就放棄了,如果趙鐸溢能平息這次事兒,皇上和太子會對他有幾分的好感。


    別小看這幾分的好感,關鍵時候可以救命,可以升官發財。


    趙鐸溢此時風光無限的話,錯過機會就錯過了,他如今被關在王府讀書,正是需要刷帝王好感度,刷名聲的時候,他偏偏輕易的就放過了。


    薑璐瑤對此惋惜,但絕不會因為同情趙鐸溢就把機會讓給他。


    機會就一個,讓了誰曉得下一次還有沒有?


    經曆過職場拚殺,踩著競爭對手尚未的薑璐瑤某些時候‘掠奪’已經成了慣例,什麽中庸,謙和的道理那是在功成名就後才培養出來的。


    她比這個朝代的人更知道競爭的殘酷性,也更薄涼。


    沒有陷害競爭對手,她覺得自己的品德已經很過關了,不需要再用謙和點綴。


    秦王府占了大半的街道,往常百姓很少從秦王府門前路過,這條街道旁邊的宅邸也多同秦王有關係的人在居住,尋常百姓不可能堵著秦王府。


    今日‘懇求’秦王妃治病的人很多,呼啦啦在王府門口跪倒了一片。


    放在地上的擔架上躺著染了髒病的人,從裸露的胳膊處已然可見潰爛……他們的親屬跪在王府門前,一邊哭,一邊哀求。


    因為這場熱鬧,有很多閑著的百姓跟過來看熱鬧。


    秦王妃會治髒病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各方都把注目的焦點放在秦王府上。


    吱嘎一生,秦王府隻有大事時才打開的大門開了,在孔武有力的侍衛簇擁下,一位年輕的,貴重的貴婦走了出來。有認識薑璐瑤的人,低聲道:“是秦王世子妃。”


    “看著好年輕,好有氣勢。”


    “可不,長得說不上絕色,被她看著心底直發毛。”


    “就是,就是。”


    議論紛紛的百姓對秦王府的主子本能的存著敬畏,畢竟秦王是大明朝第一名門,以前老秦王在世時,滿京城誰敢惹老秦王?


    當年老秦王不僅在疆場是殺神,在京城同樣有著活閻王的稱號。


    不僅太後娘娘寵著他,就是當今皇上對老秦王也是寵愛有加。


    百姓們見秦王府由世子妃出麵,敬畏於秦王府的威,後退了好幾步,隔著遠點,起碼足夠安全。


    不說眼前的秦王世子妃看著是個厲害的,就是最近秦王世子也是威風赫赫。


    秦王世子手握神機營,動動嘴就能讓看熱鬧的人人頭落地。


    薑璐瑤看出百姓的恐懼,心底略覺得不是滋味,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還得依靠男人,趙鐸澤若是不爭氣,誰都能欺負她,相反趙鐸澤立得住,她就如同母老虎插上了翅膀,想怎麽樣都成。


    “我是秦王世子妃。”


    薑璐瑤對跪在門口求醫的人冷笑道:“你們仗了誰得勢來秦王府鬧事?你們有從何處聽說王妃殿下會醫術?道聽途說,就敢抬著染病的人來秦王府,你當我們秦王府是麵團?”


    “世子妃,小人不敢,不敢。”


    跪地的人哭號道:“小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想著秦王妃殿下一向寬厚善良,有著慈悲心腸,小人這才鬥膽來求王妃殿下醫治,這病大夫都說是等死,小人聽說王妃有妙招……小人不敢冒犯秦王府,隻想讓求一治病的良方。”


    “是啊,是啊。”同行的人摸著眼淚,“都說醫者父母心,王妃殿下既然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就當可憐可憐我們,王妃的活命之恩,我等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的。”


    “世子妃殿下讓小民見見王妃吧,小民給您磕頭,給您磕頭啦。”


    “王妃能醫治好太子,為何不能救我?佛家不是說眾生平等嗎?”


    “王妃慈悲定然會給小民治病,世子妃,您還是讓王妃殿下出麵為好。”


    薑璐瑤冷笑著,“你們是看不上我?”


    “不敢,不敢。”


    “我看你們膽子大得很,就沒什麽不敢的事兒。”薑璐瑤也看明白了,這群人單純就是來潑秦王妃一盆髒水,別得屁本事都沒有,翻來覆去的就是求秦王妃治髒病。


    “太子殿下身體好著呢,誰說太子殿下病了?我為世子妃,皇家的媳婦都沒聽說太子殿下臥病不起,你們這群升鬥小民有是從何處聽說?還敢來秦王府造謠,真真是好大的膽子。太子殿下乃國之柱石,豈容你們隨意汙蔑,詛咒?”


    “詛咒儲君罪無可赦,來人,把他們都給本世子妃送到京兆府尹去,讓府尹大人好好的審問他們一番,到底誰在背後企圖顛覆朝綱,敗壞太子殿下的名聲。”


    “遵命。”


    侍衛如狼似虎的把這群求醫的人捆綁起來,看熱鬧的百姓一看秦王府動真格的了,嚇得雙腿發軟,他們不是不想跑,但他們就像是被秦王世子妃定住了一般,不敢動彈。


    “各位百姓先別急著走,方才那群誣陷太子殿下病重的人說得話,你們都是證人呢。”


    薑璐瑤淡淡的說道:“你們可願意幫本世子妃做證?”


    “願意,願意,小民願意。”


    這時候誰敢說不願意?


    雖然這群百姓沒怎麽聽明白,尋秦王妃治病怎麽扯到太子殿下的身體上去的,但世子妃既然這麽說了,他們隻能聽命,否則……他們會被劃到詛咒太子殿下的刁民一邊。


    噠噠噠,一陣陣的馬蹄由遠及近。


    烈日下,秦王世子一身戎裝領著百餘名神機營的士兵如同一股洪流一般衝了過來。


    他們身上明亮的甲胄晃得人睜不開眼睛,有畏懼聲勢膽小的百姓嚇得癱軟在地上,哆哩哆嗦,“秦王世子……”


    那群求醫的人中有人高喊,“秦王不公,罔顧人命,小民不服,不服。”


    其中有好幾個竟然生生的咬碎舌頭,自盡而亡。


    橫七豎八的屍體悲涼的躺在地上,旁人看著不覺得有點觸目驚心。


    趙鐸澤想要下馬把薑璐瑤護在身後,去聽見她清脆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臨死還不忘冤枉無賴秦王殿下,栽贓秦王府,哼,以為你們死了就完事了?栽贓世襲王爺可不是小罪,自盡而亡算撿便宜了。送走,都送走去京兆府尹衙門,本世子妃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不顧及自己的九族,自盡?以為一死就能一了百了?做夢去罷。”


    薑璐瑤根本不怕他們用死來敗壞秦王府,敗壞自己的名聲,左右她已經把詛咒太子的罪名做實了。


    隻要皇上相信此事,縱使薑璐瑤此時把這群人都殺了,皇上也不會多說一句,沒準還會誇獎她果決,沒讓事情鬧大呢。


    生長在和平年代,薑璐瑤的確不喜歡看人尋死,發善心也分時候,其實薑璐瑤覺得現代人比古人更自私,更為冷漠。


    她實在是學不來這邊看人死亡,那邊又是懺悔,又是落淚的‘善良’


    也許她天生就不是好人。


    這群人該死,也是自己找死,她為何要同情他們?寬容他們?


    以為死了,她就會放過他們?


    這件事絕不可能就這麽算了,不把事情鬧大,將來指不定還有什麽牛鬼蛇神撲上來呢。


    “瑤瑤。”


    趙鐸澤跳下馬,仔細的看著冷靜沉穩的薑璐瑤,“……你沒事?”


    “你看我像是又事?”薑璐瑤反問,低聲道:“是不是覺得我應該躲在一旁掉兩滴眼淚才算正常?”


    “不是,我從沒這麽想過。”


    趙鐸澤眼裏懷著愧疚,拉了拉薑璐瑤的手臂,“我要不曉得瑤瑤你?從沒為你擔心過。”


    薑璐瑤嗔怪的瞥了他一眼,“你快去皇宮裏吧,剩下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速戰速決,把罪名扣實了,我就不信那群人中都是不畏懼死亡的硬漢。隻要還有活人,總能得到口供。”


    “就算沒有口供,我也會讓某些人吃不了兜著走。”


    趙鐸澤根本不在意證據,偽造證據,他又不是沒做過?講仁義道德的話,他沒有今日。


    薑璐瑤道:“鬧了好一會,我也有點累了,先回去歇息了,你進宮……別去尋太後,直接找皇上……”


    見趙鐸澤了然的目光,薑璐瑤自嘲的說道:“我的擔心略顯得多餘了,我爹說,你越來越虛偽,精明了。”


    “瑤瑤快去歇息,外麵的事情交給我,縱使是她,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嗯。”


    薑璐瑤確實最近挺容易疲倦的,方才還能強撐著,有了趙鐸澤後,她精神放鬆不再緊繃著,倦意一陣陣的湧上來……狀態實在是不大對勁,薑璐瑤隱隱覺得自己身體恐怕是出了狀況了。


    不想讓趙鐸澤分心,薑璐瑤露出笑容,“你別擔心啦。”


    “我一會回來陪你,今日我是一定要叫太醫過來的,正好,就說你被此事氣病了,或是帶病處理此事……”


    “狡猾。”


    “我這都是同瑤瑤學的。”


    趙鐸澤扯掉肩頭的披風蓋在薑璐瑤身上,“穿得太少了,往後包裹得嚴實一點。”


    “我是不是把臉龐抱起來,你才開心?”


    “……”


    趙鐸澤搖搖頭,讓仆從送薑璐瑤回王府,他分出一部分手下把鬧事的人和圍觀的百姓送去了京兆府尹衙門,吩咐身邊的副將,“命京兆府尹務必給本世子一個交代。”


    “屬下領命。”


    副將曉得世子爺的意思是告知京兆府尹盡管大刑伺候,世子爺隻要一個答案,不拘手段如何,把得信的副將派過來,也是為了監視京兆府尹尋私。


    看世子爺的架勢一定要一個答案,不管此事幕後主使是誰,世子爺都不會這麽算了。


    趙鐸澤命令剩下的神機營護衛返回駐地,他單人單騎趕到皇宮,處事懷裏的腰牌請見皇帝。


    皇帝早就得了消息,剛開始皇帝還覺得秦王府的鬧劇挺有看透,後來牽扯到太子身上,皇帝又從皇後口中得知是秦王妃為太子治病,皇帝又氣又怒,砸了好多的杯盞發泄。


    不是身邊的奴才死命的護著,寬慰著,皇上沒準被氣個吐血。


    皇帝無力的靠著軟墊,眼瞼低垂,手臂不自覺的顫抖,不能亂,不能亂!


    此時他萬一有個好歹,那群皇子都把祖宗的江山都翻過來。


    “陛下,秦王世子求見。”


    “不見……”皇帝想了想,道:“讓他進來。”


    趙鐸澤把腰間懸掛的寶劍交給守在門口的內侍,邁大步走進了宮門。


    此時皇帝正好抬頭,趙鐸澤逆光而站,以烈陽光束為背景,一身戎裝,英氣逼人,俊秀的臉龐毫無皺紋,青春飛揚,意氣風發……皇帝不自覺的揉了揉老邁模糊的眼睛,嘴唇蠕動:“小弟。”


    在這一瞬間,皇帝想到了他一手帶大的幼弟。


    以前幼弟還沒同楊家聯姻時,總是有什麽話都同皇帝說,想要什麽,也會直說,總是圍著皇帝叫皇兄,皇兄。


    他不知從何時起,小弟同他生疏了,疏遠了,曾經信任他的幼弟眼底有了戒心,防備,亦有了幾分的野心,皇帝對此又怎麽看不出?


    正因為看得清楚,皇帝才傷心,他可以對任何朝臣下狠手,因為那群人是臣子,是他的臣子,他讓臣子死,臣子就得死。


    老秦王卻是他的兄弟,至親的兄弟,都說皇家無情,皇帝並沒過多的懷疑幼弟,除了幼弟是他養大的外,更重要得是幼弟的性情根本不適合做皇帝。


    皇帝這個位置,看似風光無限,但坐上來除了權柄外,什麽都沒有,而且並不容易做。


    “臣拜見陛下。”


    “唔。”


    皇帝被這一聲驚醒,小弟死了,暴斃而亡,母後怪他心狠,百姓雖然嘴上不說,心底一定想著是他容不下功高震主的幼弟,皇帝再怎麽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


    不會有人相信,小弟暴斃後,他三日不曾進食,不會有人相信為了幼弟的死,他哭成了淚人,含淚把幼弟留在他跟前的小物件都燒了,幼弟的字是他教導的……兒時他們也曾經同寢同食。


    “阿澤?”


    “是。”


    “你同小弟長得真像。”


    皇帝聲音低沉,滿是懷念,“當年他也像你這樣,意氣風發的對陷入困境的朕說,要為皇兄平定蠻夷。江山那時外用內亂,雖然有永寧侯和楊……他在,朕不信他們,所以朕把所有的家底都給了小弟,他沒有讓朕失望,領兵出征十戰十勝,朕驕傲,朕自豪。可惜他離朕越來越遠,戰功高了,心也大了。”


    “朕後悔啊,後悔放他領兵出征,如果他還在朕身邊的話,朕還有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陛下,祖父不會後悔的,您也是。”


    趙鐸澤不會被皇帝的幾句話就哄住,在江山麵前,誰都可以犧牲。


    皇上不信任臣子,再不不怕祖父出征,難道眼看著江山陷落?等著被蠻夷打到京城?


    皇帝低沉的笑了,仿佛每笑一聲,都會覺得沉悶的胸膛舒服一些,“也就你敢同朕這麽說,你同小弟不僅長得像,性情也像。阿澤,你相信朕沒有害你祖父的心思麽?”


    “你相信麽?”


    皇帝的目光如點,此時哪有衰老疲倦的樣子?


    “相信。”趙鐸澤仰頭道,“臣相信陛下,就如同如果時光倒流,陛下依然會派祖父出征一般,隻是想來您會在祖父身邊再安排一些護衛。”


    “護衛談不上,朕不會再讓小弟同姓楊的在一起。”


    皇帝對楊帥是毫不保留的恨意,甚至都不想掩藏幾分,如果不是小弟同姓楊的太親近,小弟怎會對他生畏,疏遠?


    如果不是楊帥用京城做誘餌鞏固北方防線,皇帝怎麽可能被蠻夷兵嚇得差一點氣絕身亡?


    如果不是楊帥一個勁命令小弟向西進攻,不給幼弟支援,老秦王又在會因為誤事毒藥而留下隱患?


    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皇帝對楊帥又怎能好?


    當年他派給幼弟的糧草軍需都被楊帥安排給了最需要的地方,他隻是一個關心幼弟的兄長……楊帥一根糧草也沒給老秦王,因為老秦王可以一路掩殺掠奪,而戍邊的將士更需要糧草軍需的供養。


    他說得義正言辭,皇帝能說什麽?


    隻能捏著鼻子嘉獎楊帥一番。


    後來老秦王因此兒暴斃,皇帝對楊帥的仇恨已經種下了。


    現在趙鐸澤名義上還是楊帥的外孫,聽見皇上這話,趙鐸澤抬頭,“陛下……”


    皇帝勾勒勾嘴角,“你知道的,對吧。”


    “臣……”趙鐸澤打了寒顫,重新低頭,“臣不知該怎麽同陛下說。”


    “有你這句話,你什麽都不必再同朕說。”


    皇帝欣慰的笑道:“朕利用臣子,臣子有時候也會利用朕。你是小弟的骨血,這一點朕一直記得,如果你不是像小弟,朕也不會把神機營交給你。你幸運,同小弟出奇的相像。”


    因此,皇上會保護他,厚待他。


    秦王繼妃也有兒子,但她的兒子們不像老秦王,沒辦法讓皇帝湧起親近的感覺。


    趙鐸溢倒是個有才的,隻可惜性情太像姓楊的,血統不好,皇帝不是顧念他有一半的老秦王血脈,能把趙鐸溢的命順手除了。


    楊家寶身體為何不好?


    有皇帝對楊帥的恨意在,他的身體能好了?


    皇帝的本意就是要楊家斷子絕孫!


    楊妃用盡了老秦王留下的暗衛,雖然保護了楊家寶,可皇帝也在楊家寶的母親身上下了毒,從娘胎帶出來的隱疾縱使楊家寶能活到成年,也絕對不可能再有兒女。


    “朕已老了,將來還要看你們的。”皇帝苦澀一笑,“朕給你交代一句實話,太子得病是好不了了,朕也不想再護著他。”


    “陛下?”趙鐸澤隻感覺到誠惶誠恐,這樣的大事,他不該聽。


    “你別怕,朕還沒想要冊誰為皇後,朕要再看看,朕今日跟你說這番話,隻是想讓你幫朕穩住京城,別讓朕那群作死的兒子逼供弑父。”


    “朕隻想得個善終。”


    “臣明白。”


    “今日這事,朕想是楊家幹的,你說呢?”


    “臣聽陛下的。”


    皇帝掙紮的起身,看了半晌趙鐸澤,笑道:“你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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