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鐸澤想要反對,楊家千裏良田隻有一顆獨苗,一旦被嶽父大人拐帶得不務正業,趙鐸澤怎麽對得起外祖父?


    “好呀,好呀。”


    楊家寶顯然更樂意親近背著自己的薑二爺,笑容純真且燦爛,“表哥,快點走啊,你不曉得,方才你嶽父可厲害了。”


    “不許說。”


    薑二爺製止住楊家寶說方才的事情,趙多澤卻好奇嶽父是怎麽把表弟帶出戒備森嚴的楊家的。


    在茶樓中,楊家寶總算鬆口:“薑叔叔就說了一句話,寡婦搶男人啦……”


    “噗。”


    趙鐸澤噴了茶水,這是他好不容易趁著薑二爺去隔壁同人討論蟲經的時候,用了很多塊點心換來的消息,除了噴了茶水外,趙多澤還不停的咳嗽,“咳咳,咳咳。”


    這世上怎麽有嶽父這等奇葩?


    敢當著外祖母的麵這麽說,該說他膽大呢?還是說他根本就沒在意楊家?


    薑二爺穿著世子的朝服,可是卻把手臂毫無形象的搭在身邊人的肩頭,操著大嗓門討論著怎麽養蟲的問題,周圍的人也沒把他當作侯世子,一群人談論得極是熱烈。


    “薑叔叔此時比在楊家要輕鬆多了,一點都不像方才……”


    “方才怎麽?”


    “他明明不喜歡的,卻非要同祖母說話。”


    楊家寶雖然不懂得東西很多,但正因為心思純淨,他能感受到旁人的變化,薑二爺本身就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他在楊家和在朋友們麵前是截然相反的。


    趙鐸澤抿了抿嘴唇,昨夜發生的事情,自己也是記得的,在嶽父家喝多了,是被薑璐瑤把自己攙回秦王府……薑二爺說過,他不喜歡見寡婦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薑二爺怎麽會大早爬起來去楊家?


    “咦,他好像認識你,表哥。”


    趙多澤順著楊家寶的手臂看去,看清來人後,皺緊了眉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開口:“二弟怎麽會來此處?”


    趙鐸溢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如同暖陽一般無害,暖人心扉,楊家寶眨著眼睛,“他也是表哥麽?”


    “你是?”


    “我叫楊家寶。”


    趙鐸溢愣了一會,把手中提著的小吃放到楊家寶麵前,笑道:“看看,你可喜歡?”


    “他不能用得太多,腸胃不好。”趙鐸澤搶走了楊家寶手中的點心,順便把表弟拽到自己身邊,本能的他感覺到危險……他不應該懷疑猜忌趙鐸溢,可麵對和完美俊秀的庶出弟弟,趙鐸澤很難保持冷靜,“你怎麽會來?”


    他是不是跟蹤來的?趙鐸溢是不是也在意楊家的人脈?


    “我出門來為母妃尋胭脂水粉,順便買一些弟弟們喜歡的零嘴。”


    趙鐸溢眸子清澈,倒影出一片赤誠來,“方才路過店門時,偶然見到了大兄,又聽見裏麵吵吵鬧鬧,便進來看看,沒想到大兄帶著楊家表弟在此飲茶。”


    楊家寶先於趙鐸澤開口,恍然大悟:“我知道你!聽大伯母說過,你是大表哥的兄弟,祖母說你是一個挺有能耐的人,小小年紀便入了兵營,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外祖母這麽說過?”


    趙鐸澤麵容更顯得冷峻,心底泛起一陣陣的不悅,楊家寶吐了吐舌頭,“我是偷聽的,大伯母和祖母在房子裏說話的時候,我就站在外麵……其實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順便就聽到了。”


    “楊門太君提過我?”趙鐸溢一直把楊帥當作偶像,也聽傳授他兵法的隱士高人說過,楊帥當年的氣魄,忠魂,因此趙鐸溢格外在意楊帥,在意楊家。


    如果不是過分在意,趙鐸溢不會問得如此急迫,也不會不像往常一樣不顧及趙鐸澤的感受。


    “……”楊家寶感覺到兩位表哥之間氣氛有點凝重,天性敏感的他反倒不知道該這麽說,“那個……那個……”


    “有什麽好為難的。”


    薑二爺揪著幹燥沙啞的嗓子走了進來,直徑坐下,趙鐸溢認識薑二爺,起身見禮,眼角餘光掃到方才還陰沉著臉的趙鐸澤主動的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薑二爺的手中,“嶽父,你同那群人爭論出了什麽?”


    “你不感興趣,跟你說,你也不懂。”


    薑二爺也沒客氣,仿佛尋常的接過茶盞,灌了大半碗,舔了舔嘴唇,目光掃過趙鐸溢,“秦王二少爺?”


    “晚輩見過永寧侯世子。”


    “免禮,免禮。”


    薑二爺摸了摸腦袋,似不知道該不該攙扶趙鐸溢,臉上帶著幾分的生疏,回頭對默默飲茶的趙鐸澤不客氣的指責:“你也不給我說說?我哪裏知道你弟弟怎麽招待?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最怕見到書生了,一看你弟弟……我就渾身不舒服。”


    “嶽父……”


    薑二爺直接把揪住趙鐸澤的脖領子,提到了趙鐸溢麵前,“你們兄弟親親近去,都是能文能武的能人,我……我可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阿澤,好好照顧你弟弟,想吃什麽就叫,今日我請客。”


    “你看你,來就來唄,還帶東西作甚?”


    薑二爺也沒客氣,直接把趙鐸溢方才給楊家寶的各色零嘴,消滅了大半,據說好像是薑二爺請客來著……


    “不錯,不錯,阿澤,你弟弟可比你懂事,這零嘴選的,都很有特色,二少爺是個細心人,嘿嘿。”


    叫他阿澤,叫他二少爺,誰親誰遠,一目了然。


    趙鐸澤臉上的表情自然了許多,趙鐸溢淡淡的一笑,“您喜歡就好。”


    “對了,小豆丁,你方才很為難麽?”薑二爺又揉亂了楊家寶的頭發,“說說看,你祖母怎麽說二少爺的?”


    “嗯。”


    楊家寶拍掉了薑二爺的手掌,“就是說他很厲害什麽的……”


    “你大表哥不是更厲害?你大表哥是兄長,還是世子,知道麽?秦王世子在京城都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是嗎?大表哥?”


    “……”


    趙鐸澤無法麵對小表弟天真無邪的眸子,他是在京城的一號人物,但這號人物並不是什麽好事。別人不說,他也曉得,同趙鐸溢比起來,他實在有幾分不爭氣。


    “哈,你看你大表哥害羞了,以後,你有什麽不懂的事情,就來找你大表哥。”薑二爺繼續吃著桌上的點心,零嘴,“對了,你祖母說了什麽你不懂的話,也可以問你大表哥。”


    “哦。”楊家寶很乖巧的回答,眼看著薑二爺的好胃口,心裏羨慕得緊。


    方才他隻吃了兩塊點心就覺得腸胃有點脹痛,可薑二爺呢?吃了那麽多好吃的,一點事都沒有……他這才明白薑二爺背自己出來時說得話,自己少了很多的享受。


    “以後,我能常出門來找你玩麽?”


    “可別找我!”


    薑二爺可不想每次都用無賴的招數,雖然看楊家寶有點可憐,但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除了自家的崽子外,他可沒能力幫助別人,坦白說,如果不是因為女婿的原因,他才懶得理會楊家。


    見楊家寶有點失望,薑二爺解釋:“你也看到了,除了吃吃喝喝外,我什麽本事也沒有,你同我一起玩會被你祖宗念叨的,畢竟你是楊帥唯一的孫子,如果把你養成我這樣……有人是高興了,可我怕啊。”


    “怕什麽?”


    不僅楊家寶好奇,趙多澤兄弟也很好奇。


    “怕你祖父顯靈,我怕做噩夢,更怕被我爹拿寶劍追殺……小豆丁啊,你看我做世子也不容易,怎麽也不能讓我爹把我廢了吧。老爹可不是一般的老頭子,我看他那身子骨,收拾我也就抬抬手而已。”


    “你不會功夫麽?”


    “不會啊。”


    “你不會戰法?”


    “那是什麽東西?”


    “你不會讀書?”


    “嗯,考了十次秀才,一次都沒過……最後一次我記得我在考場睡著了……”


    趙鐸澤捂著額頭,手掌擋住眼睛,羞於見人呐,雖然薑璐瑤早就跟他提過自家嶽父的豐功偉績,但趙鐸澤一直以為這是薑璐瑤謙虛,因為怎麽看薑二爺都不像是什麽都不會人呐。


    “你怎麽做的永寧侯世子?”楊家寶好奇極了,永寧侯不怕把爵位丟了?怎麽會請封薑叔叔為世子呢?


    “稀裏糊塗的我就做了世子,誰知道是怎麽回事?”


    薑二爺沒有提徐廣利的事情,他入天牢,不是為了得到楊家的感激,而是想給自己兒女弄一份完美的姻緣。


    趙鐸溢目光灼灼,慢慢的品茶,聲音裏難掩一絲的羨慕,“祖父給大兄訂得好親事。”


    像薑二爺這樣的嶽父,也不是誰都有福氣能有的。


    日頭西陲,他們從酒樓裏出來,薑二爺又喝得有點小頭昏,“女婿,你送小豆丁回去,嗯,就跟楊家寡婦們說,以後我可不敢去了,今日失禮啦。”


    “二少爺,你也一起去,有你這個外人在,我女婿不會被太君懲罰,那個老寡婦……腦子不清楚,心腸也不清楚……呃……不行了,我先回去了。”


    趙鐸澤叮囑薑二爺的隨從好生的送他回去。


    本來他不樂意同趙鐸溢一起去楊家,不過聽是薑二爺吩咐,趙鐸澤不願意當麵反駁嶽父,點頭答應了,趙鐸溢一聽能去楊家,自然很高興的陪著兄長一起去。


    回到馬車裏,薑二爺按了按腦袋,“拿醒酒湯來……”


    “是,二爺。”


    咕嘟咕嘟灌了一大碗醒酒湯,薑二爺靠著馬車牆壁,宿醉的酒氣還沒完全消去,“不對勁,我總覺得不對勁啊。”


    “二爺,哪裏不妥?”


    “就是不知道哪裏不妥,心裏才一直懸著。”薑二爺捶了捶額頭,“誰好,誰壞我心裏有杆秤……”


    薑二爺有著天生的直覺,他在外麵混了太久,直接更是敏銳,他能分辨出什麽人能惹,什麽人惹不起?


    他從今日一早就感覺心底一陣陣的不舒服,偏偏還找不到是什麽問題。


    “莫非踹寡婦門遭報應了?不會吧,楊帥,我是無辜的。”


    薑二爺懶得再想,倒在馬車的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腦中隻殘留著以後多去祭拜楊帥的念頭……既然他想不明白,即便有什麽危險,也留給瑤瑤解決好了,反正女兒女婿,兒媳夠聰明,他便是想破頭,也想不出的。


    本來趙鐸澤做好了被外祖母訓教的準備,畢竟嶽父把楊家寶背出了楊家,誰想到,太君並沒過多的責怪他,同他和趙鐸溢說了好一會話,並讓趙鐸澤常來陪伴楊家寶。


    太君在言談間,問了趙鐸澤兄弟讀書的狀況,楊家寶雖然體力不好,玩了一天有點昏昏欲睡,但聽祖母提起兵法戰策,楊家寶知道得還挺多,而且同趙鐸溢很能談到一起去。


    趙鐸澤雖然最近也精研兵法,可他的性格決定他更像老秦王,又因為融合了永寧侯的戰法經驗,他的想法同楊帥的兵法傳承有些隔閡,趙鐸溢看出兄長麵色難看,但他不想放棄同楊家寶或是太君探討兵法的機會……


    太君緩緩的說道:“果然,他把一切都交給了你,你是他傳人。”


    “外祖母說得是二弟的師傅?”


    “嗯。”


    太君握緊了手杖,仿佛很失望一般,“他同家寶祖父是師兄弟,當年也是我請他出山……可惜,你太不爭氣,不懂得我的一片苦心。”


    趙鐸澤忙起身,慚愧的低頭,“外祖母……我……”


    “算了,你性情學了老秦王,本性難改,你隻記得,且急且躁,別像你祖父一樣弑殺殘忍。”


    “孫兒明白。”


    趙鐸澤腦袋低得更深,攏在袖口的手握緊了拳頭,過了好一會,才平複下起伏的心情,他一人坐在一旁,聽著表弟和趙鐸溢談論師門……


    秦王府,薑璐瑤早晨時同趙鐸澤一起拜見了乳娘。


    見到乳娘,薑璐瑤才明白,趙鐸澤的話並沒誇張。


    乳娘雙目已然失明,據說是為照顧趙鐸澤瞎了雙目,乳娘麵上滿是皺紋,頭發也是花白,看著同楊門太君差不多年歲,太君是因為守寡熬幹了心血,而乳娘則是因為當年吃了太多的苦。


    趙鐸澤經常不把下人當人看,但對乳娘,他一直很尊重,自從他做了秦王世子後,乳娘就被他榮養起來,身邊跟著好幾個人伺候著。


    薑璐瑤對把趙鐸澤養大的乳娘也很敬佩,奉上了自己做的點心,本來喜歡甜食的乳娘卻始終淡淡的,對薑璐瑤不冷不熱,薑璐瑤幾次想要多同乳娘親近,都吃了軟釘子。


    怎麽凡是趙鐸澤親近的人都不喜歡她?


    秦王妃和太妃如此,楊家人如此,乳娘也是如此。


    薑璐瑤糊塗了,自己可是一向是人緣不錯。


    不過,乳娘表現得不明顯,趙鐸澤也習慣了乳娘對誰都不冷不熱的方式,因此他並沒覺得妻子和乳娘相處有什麽問題,後來聽說薑二爺在府門口等他,趙鐸澤讓薑璐瑤照顧乳娘,他先出門去了。


    薑璐瑤和乳娘對坐在一處,一個默默的撚動著佛珠,一個默默的飲茶,兩人誰也沒說話。


    乳娘聽到薑璐瑤放下了茶杯,“你配不上世子爺。”


    “為何這麽說?”


    “我知道你!”乳娘無神無亮的雙眸仿佛兩個黑洞,“你父親是永寧侯世子,可確是四兄弟裏頂頂沒用的一個,而且以前我也沒聽過你的名頭,世子爺娶了你,根本就不是好事,你不僅幫不上世子爺,還會拖世子爺報仇的後腿。”


    “報仇?你想阿澤和誰拚命?”


    薑璐瑤熄滅了對乳娘敬佩的心思,趙鐸澤小時候受過苦難,必然會留下一些心理陰影,本來就容易走入歧途,可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他唯一信任的乳娘又不停的給他灌輸仇恨等負麵情緒,趙鐸澤直到現在還沒變態,沒徹底的被仇恨控製住自己,薑璐瑤看來已經很難得了。


    也證明趙鐸澤心底還是善良,向上的。


    “你不明白主子死得有多冤……你不懂……”


    “我隻懂得楊妃不會願意看到世子爺父子反目,看到世子爺妄圖挑戰他不能挑戰的人,身為母親,最先保證得不是讓孩子平安的活下去?不是我不明白楊妃,而是你不懂。”


    趙鐸澤眼下有何資格同大明皇帝勾心鬥角?


    他此時隻怕是連秦王都比不過。


    “難道王妃的仇就不報了?難道世子爺就眼看著秦王後娶進來的繼室占據主子的一切?難道楊家的血海深仇就這麽算了?”


    “這話您應該同楊門太君說。”薑璐瑤冷漠中帶了幾分嘲諷,“世子爺姓趙,以父血為主,你想他怎麽報複其父?楊家一門子寡婦,太君還是皇上親封的,她們都忍下來,絕口不提報仇的事兒,楊家唯一的根苗楊家寶都沒有說報仇雪恨,你怎能要求世子爺隻記住仇恨?如果楊妃當年不抱子自盡……自然輪不到如今秦王妃占據她的一切。”


    “當她決定自盡時,就應該明白,秦王殿下不可能不續弦。”


    薑璐瑤把點心盤子裝回籃子裏,親手做出點心隻給親近的人用,她並非是看不起乳娘奴仆的身份,而是看不上她對趙鐸澤鼓吹複仇,向乳娘,忠伯這樣的忠仆從,讓人又是感慨。又覺得可恨。


    說他們不忠誠吧,不妥,說他們對主子忠誠,他們又做些莫名其妙陷害主子的事。


    薑璐瑤不由得為乳娘言行氣結,“您歇著吧,為楊家報仇的事情,怎麽都輪不到您來插嘴,你想吃什麽就同丫鬟說,你照顧侍奉世子爺一場,我不會虧待你。至於我是不是能配上世子爺……將來你會明白的,還有,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說我父親這不好,那不好,我可不是世子爺。”


    縱使薑璐瑤知道自己父親有時候犯二,她可以說,卻不絕不容旁人非議薑二爺。


    薑璐瑤提起籃子離開,乳娘眼珠轉動了好幾圈,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滾落,“世子呢?世子在哪?就讓她這麽欺負我?把世子找來。”


    “把世子叫來。”


    “嬤嬤,世子出去門去了,您稍等。”


    薑璐瑤從乳娘院裏負氣出走的消息很快傳到秦王妃耳中,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號牌交出的秦王妃此時心裏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乳娘對趙鐸澤意味著什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說乳娘是趙鐸澤最信任的人。


    “世子妃人不大,脾氣倒是挺暴。”伺候親秦王妃的媽媽低聲道:“她是不是把乳娘當作尋常的奴才了?把自己擺得太高,世子爺能容她?”


    “她同世子是新婚,正好得蜜裏調油,又連著幾次為世子爺出盡風頭,難免心氣就高了。”


    “也不曉得世子爺回府後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同世妃吵架。”


    “不管他們。”秦王妃心裏想著他們之間存了誤會最好,“你也不必在我耳邊燥舌,我是盼著世子和世子妃和睦的,一旦他們鬧得不可開交,王府裏也不得太平,況且世子妃剛剛接過了庶務,此時還是莫讓她分心得好。王府家大業大,生意也多,我真怕世子妃爭強好勝讓旁人笑話。”


    “奴婢會留意世子妃。”


    “從南邊運來的那批貨物何時到京城?”


    “您不是說讓他們在路上多等等嗎?”


    “不用再等了,趕緊送進京城來。”


    秦王妃笑容綻放,頗有意味深之感,倒要看看薑璐瑤如何處置這批燙手的山藥,剛剛當家,第一件事情就辦砸了,誰還能看得起世子妃?


    左右這批貨物也不是她做主買下的,薑璐瑤要怪也得去尋太妃的錯處,秦王妃沒沾上一點……這也是她借著太妃的手給薑璐瑤設下的又一道難題。


    如果薑璐瑤連這個都擺不平,也不是個聰明的,秦王妃自然可以讓她再一次乖乖的交出打理庶務的權利,一旦世子爺再誤會了她……秦王妃嘴角一勾,一次失敗不代表她會輸給薑璐瑤。


    秦王妃看清楚薑璐瑤的底牌,而薑璐瑤根本就沒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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